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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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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晚,秦真都要从百忙之中腾出半个时辰,抱着永期,手把手地教他写字,问永期白日师傅教的功课。

慕雪每每见到了这温馨的一幕,总是含笑看着。

秦真对永期有许多期许。可毕竟隔了一代,是孙辈。虽然威严仍有,要求仍高,但比起从前对待几个儿子的态度,终是要多了些祖父的纵容。皇家家法,讲究父道体尊,抱孙不抱子。秦真虽然膝下早有几个儿子,但是抱他们的次数并不多。就是对一向最为宠爱的旭儿,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每日抱在怀里先呵护一番,再开始写字读书的教授。如今这番光景,不要说时儿小四小五见了,就是旭儿见了,怕是也要微有醋意的。

慕雪正胡思乱想之际,不想秦真却一眼看过来,轻轻问询道:“平日里不是都要趁着这会儿空去陪乐乐的,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竟愿意在这里干陪着我们?”

慕雪见秦真语带调侃,不由也笑着打趣道:“如今乐乐有了小姨,已将我抛在脑后了!我在乐乐哪里失了宠,只能来讨你们两个的喜欢了!”

永期专心一意地写着字,并未抬头分神,但耳朵还是好使地竖着,如往常一般,安静地听着祖父和祖母两人的逗趣笑闹。

待他写完这个字,皇祖父已经从他身边起身,走到皇祖母的身旁,拉着她的手缓缓走过来,含笑说道:“但愿日后这个时刻,你都愿意在这儿陪着我……们!”

永期听皇祖父的话里含着浓浓宠溺,且顿了顿才说了最后一个字,不由暗暗笑了起来。

慕雪撇开眼,不看秦真别有深意的眼神,故作认真地看着永期的字迹,评点道:“永期的字,比起前两日又进步了!”

永期听了,小嘴不由咧得更开,手上自然也更加勤快。但仍旧按着皇祖父曾说得,练字时要尽量平下心思,用心琢磨每一笔的力道和结构。

其实,方才慕雪说乐乐粘着小姨是真的。不过,如今她们两个不是单独呆着,而是有另外三个秀女陪着玩闹。

慕雪因不愿让那几个小姑娘拘束了,所以才特意将空间让了出来。

至于乐乐是硬要凑热闹,跟着落英同去,慕雪便也随她去了。

况且,慕雪已将最妥贴的婢女翠竹留下照看,便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反正过后,翠竹自会将所有的事情,一一禀报她知晓。

慕雪这会儿自然乐得回到养心殿,陪着秦真和永期。

永期和乐乐刚进宫那会儿,慕雪怕乐乐寂寞,便让她随着永期一块儿去书房念书。

后来,秦真定了时辰和课程:永期除了上午的四书五经课,还包括下午的骑射布库课。乐乐上午读书本就是凑趣,下午更是看热闹,所以慕雪决定上午还是让乐乐跟着永期一块儿念书,下午就学些琴棋书画陶冶性情,不必跟着永期一块儿风吹雨打的。

两个小人儿如今倒也相处的不错。除了乐乐偶尔的霸道,基本无事。好在永期的心越来越宽亮,并不与乐乐计较这偶尔的小摩擦,也时常知道让着她。遂两人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

永期这个孩子真是越瞧越让人喜爱,慕雪不由宠溺地看着他,想着今晚索性留他在这儿睡下,晚上自己可以搂着他,讲故事给他听。

慕雪这么想着便对秦真说了,秦真却不赞同地看着她。

因秦真曾严厉嘱咐过,不许皇后在永寿宫过夜。遂,这些日子,皇后不是留永期在这儿睡,便是将乐乐抱回来睡。

这些天来,皇后每晚都乐呵呵地哄着孩子睡觉,享受着有孩子相陪的乐趣。就好似当年旭儿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的那会儿,她那份宠溺开心的劲一样。

秦真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任由她的心思围着两个孩子打转,自己都不知有多少个晚上没有单独亲近过她了。今晚说什么,他也要单独与她在一起安寝!

秦真虽然什么都未说,但他执意看着慕雪的热烫眼神,让慕雪招架不住,只能别开眼。

可秦真却不依,转过她的脑袋,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凝望着。

慕雪瞧他这样,只能无奈道:“好,依你还不行!”

秦真这才满意地将眸子转回到永期的字上,如往常一般温声指点着。

永期方才听得一知半解的,不知自己今晚是否可以留下。

实话说,他很喜欢留在这里睡,因为有皇祖母温暖的怀抱。

虽然奶娘的怀抱也温暖,但是奶娘不会讲好听的故事,也不会唱好听的江南歌谣给他听。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自己被留下时的快乐。那晚,他因知道这不是乐乐一人的特权,而感到高兴不已。他觉得,在皇祖母的心里,他和乐乐是一样被疼爱的。至于祖父,一定是喜欢他多过于乐乐的,是以他愿意多谦让乐乐一些,以免乐乐的醋意。

而永期不知道的是:乐乐并不为他每晚逗留养心殿、让皇爷爷亲自教授读书写字而吃醋,那是因为皇祖母曾告诉过她——“永期每晚都要练字读书,过得很辛苦!一点都不如你那么自在地窝在皇祖母的怀里,可以听故事、学唱歌那么开心!”

乐乐觉得,自己不用吃苦,还有皇祖母的疼爱,比永期开心很多。是以,她一点都不羡慕永期每日都得用心读书、整日里把功课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样子。不用旁人说,永期的情形,她都瞧在眼里。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较开心,永期比较可怜。为此,她偶尔也就不和他计较了。她有时候想,要做个好哥哥,还真是挺不容易的。要是永期要和她换,她才不要呢,她情愿做妹妹,因为这样比较开心。

-

永寿宫。

“昨晚一宴,除了姑娘和小郡主是随性所至,其他三位都有些战战兢兢地拘束。在知道姑娘的身份时,三人嘴里都说了些讶异的话,但眼里都未出现惊讶之色。姑娘似浑不在意对方的家世,也没想着要问。倒是傅家的小姐有心了,她引着众人都自我介绍了一番……”

皇后听着翠竹的细致叙述,微笑不语,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以落英大大咧咧的性情,未搞清人家的来历姓氏,只觉得投缘,便和人家做了朋友,真心相待热心相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其他三位,则是早猜到了落英的身份,才故意与她亲近。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不愿让落英继续居住在储秀宫,而要她搬来永寿宫的原因之一。

接着,皇后一面听翠竹的禀报,一面想着这三个姑娘的家世性情:

乌丸.哈特珠,来自蒙古准噶尔部,是准噶尔部汗策零同父异母的妹妹,皇上内定的“和答应”。比起大多数蒙古女子的外向不羁,她倒是有些特别,反而有了些汉家女子的文静内敛。昨晚一直寡言少语,虽未展示什么才学,但每每说话时都能恰到好处,让众人开怀一笑。

傅若素,当朝吏部尚书傅杰的侄女,此女容貌出众,谈吐文雅,善于抚琴。昨晚虽然推拒再三,终究还是禁不住落英的怂恿,献艺一曲,弹奏的那曲颇得众人赞叹。

向沐晨,爹爹是四品的河北道台。此女对小孩子颇有一套,就是乐乐这么个不安分的小丫头也让她哄住了。此女虽然不善词曲,却善于女红针织,说起织品自有一番不俗的见解。

皇后嫣然一笑。此刻,她很期待十日后的秀女大选。她真想好好看看这批住在储秀宫里的小女子们,都有些什么惊人的才艺!

-

自打皇后身子痊愈,便传令宫中各妃嫔以及皇子公主,请安不必天天前来,只要每月初一十五尽了礼数便可。

宫中妃嫔都是府邸旧人,自是晓得从前在府中的规矩,遂也没有任何不解,只是按照皇后的懿旨行事。

至于三位公主、两位皇子,听了自己母妃的解释,便也都明白了其中因由,也都是按皇后的意思照办。

但这些天,来永寿宫请求觐见的命妇明显比之前多了起来。皇后心里明白她们是为了什么而忙碌。这批秀女未入宫的时候,便已有人来走动了。更何况,如今秀女们都入了宫。有心人自会打量着。看着好的,便暗自下了心思。若现在不用力活动,待秀女大选后,下了旨意便一锤定音,再无法改变什么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遂,皇后耐着性子一一都召见了。

同时,皇后也存了一点儿自个的心思。她也想看看这些请求召见的命妇们都相中了哪家的姑娘,顺道也侧面了解一下这些被挑中了的姑娘的个人潜在素质,以及她们家世的潜在价值,为之后的指婚做更全面信息收集。

如今人一摞摞的来,皇后倒也应酬惯了,还是坚持之前的原则——微笑地听她们讲,并不允诺什么。

这些命妇,大多是为了自个的儿子求个好儿媳前来的。但也有少数例外。

其中最让皇后意外的,莫过于十七弟秦礼的嫡王妃——贺巧韵。

慕雪对这个和自己的儿子秦旭同年出生的十七弟秦礼,一直存有好感。

当年在塞外,自己与他们夫妇俩的一番恳谈,让十七与秦真日益亲近。

之后,秦真也愈发信任他。

即位之初,秦真便封十七为果亲王,说他尽心为国,备极忠诚,恪守臣子恭顺之道,可做年轻子侄们的表率。

这些年来,在秦真的这些弟弟们中,除了十三弟怡亲王,十七弟果亲王便是他最为信任看重的一个。

秦真看重的是十七弟为人正直忠毅,做事勤勉仔细。而慕雪所欣赏的,则是秦礼对爱情的忠贞。

皇城的爱情神话是多么难得,曾经慕雪以为旭儿可以成就这段佳话,却是造化弄人,如今宁儿抱着遗憾离世,旭儿伤心难愈自责颇甚。而十七弟却做到了,这是多么不易!

犹记得,那年在塞外时,如今的果亲王嫡王妃贺巧韵,还只是侧妃孟巧韵。现在听说他们夫妇两个依照自己当时所说行事,又一直得到秦真的暗中支持,这才在明宣五十八年得以修成正果,心下也倍感到欣慰。

又听巧韵说,虽然之前那些年她为十七先后生过三个孩儿,可惜两个女孩未出月子便没了,而那个男孩也才活到两岁便去了。果亲王如今膝下无一男半女,他们夫妻虽然恩爱,却终究有遗憾。

巧韵话未说完泪已满面,慕雪听到此处,便已明白她所求之事。巧韵的这番心思,虽然是为了心爱的人着想,又何尝不是让十七弟伤心难过的单方面决定?

慕雪望着她语重心长道:“子嗣的事,若是十七弟耿耿于怀,便不会拖到这会儿才让你来说!你们两个走到现在不容易,这事你一定得和十七弟商议了才能办!否则你便辜负了他待你的心意,他会伤心的,而你怎么忍心看到他为此而悲伤?”

巧韵用帕子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望着皇后真挚地说道:“娘娘……爷待贱妾的好,妾身来生变做犬马也难以报答!这事不用提,妾身便知爷是不肯的,可贱妾私心不希望爷的子嗣断在妾身的手上!不瞒娘娘,妾身从去年年底便断了月信,已是没有一点儿指望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娘娘给爷指一个贤淑的女子,好让她为爷生下一男半女,让爷在子嗣上没有遗憾!”

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少妇,连自己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女子都还有月信,怎么她的便断了?于是轻轻拉过她的手,温声问道:“你是否找太医看过?说不定是你压力太大精神不济导致的,并非真的没了月信!”

“娘娘……贱妾找外面的大夫看过了……是真的断了……这些年许是妾身太着急……遂不停的服药……不管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妾身都试过了……没想到……不仅没效果……反而……弄伤了身子……”

瞧她越说越伤心,慕雪心中也不由同情她的遭遇。十七弟待她越是情深,她便越感压力重大,想要用子嗣回报秦礼的一片深情。

当年慕雪来这个时代没多久,便得知自己不孕,慕雪也觉心痛不已。自己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对此事尚难以轻易释怀,何况巧韵这个一直生活在整天叫嚣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的女子!更甚的是,她并非生活在普通人家,而是做了皇子的嫡妻!在这样的气氛浓郁的大环境下,心上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当年,为了子嗣一事,淑妃也是教训过自己的,而自己也曾与秦真有过别扭挣扎。遂,即便如今没有了先皇的威压,婆母的指责,但巧韵的内心依然被这些根深蒂固的理念束缚。慕雪完全可以从一个女人的角度,理解巧韵这些悲苦复杂的心思,但她并不赞同巧韵的做法!

巧韵求子心切的心情,慕雪可以理解,但她觉得巧韵不该胡来!那些江湖术士的话,怎能偏听偏信!如今,巧韵更不该罔顾十七弟的一片痴情,暗中为他求个女子孕育子嗣!如果慕雪帮助巧韵这样做了,不但伤了十七弟的心,也害了那个指给十七弟的姑娘的一生,更是对巧韵的再度伤害,所以这个忙慕雪不愿帮。

但她知道若是明说不允,巧韵一定会想偏。遂略微思索了下,慕雪才对巧韵斟酌着说道:“这样吧,其一,先让太医为你好好诊治,说不定你还有希望,毕竟你还年轻;其二,十七弟那里,我会让皇上好好和他谈一下的。这事,毕竟是你们夫妇两个人的,你的深情和苦心我都明白,但我们不能瞒着十七弟罔顾他的意思做事,就算是要指婚也要先让十七弟点头,你说对吗?”

巧韵知道爷的态度,但是想着有皇上和皇后的帮衬,爷不至于会断然推拒,遂黯然地点头同意道:“贱妾多谢娘娘成全!求娘娘和皇上好好开导爷!”说完,站起身子,十分虔诚地行了一个大礼。

慕雪看着她如此慎重的摸样,也不好说推拒的话,便安慰她道:“我和皇上会尽力而为。但若想十七弟开心,关键是你要放宽心好好地陪着十七弟。对他而言,你的心情才是顶重要的。你若是一直焦虑不安,为此心里不安乐,他自然也难以高兴开怀。或许在他心里,你比子嗣来得更重要,更能使他觉得快慰……还有,之后你要用心调理身子,除了太医的药,你可不能再乱吃别的药了!”

巧韵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臣妾都记下了,臣妾谢皇后娘娘关怀!”

接着,慕雪便让翠竹领巧韵去太医院,且下旨给太医院最好的妇科专家——荣太医,要他用心为果亲王的王妃诊治身子,且要对病情保密,还有每三日要来永寿宫回话。

待翠竹和巧韵离开后,慕雪思绪万千,想到从前在现代看到的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面带的愁色和忧容,还有那些家庭伦理剧里为孩子而衍生出的种种问题,不禁大叹了口气。

是以,孩子的事情,就是在现代也是麻烦不易解决的,何况在古代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要让巧韵这么个朴实的古代妇女,完全释怀子嗣的事真是太难了!如今只希望,荣太医那里能传来好消息!

慕雪记起,自己从前在现代看过一篇文章——说夫妻间的矛盾大凡离不开三样事情:钱,孩子和性。如今认真想想,真觉得挺有道理的。巧韵和十七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他们是经历了多少风雨才修得正果,可以说是这个皇城少有的神话!却因为孩子,而生出了波折,怎不令人扼腕?但愿十七弟依然是那个让人欣赏对感情忠贞不渝的男子,而上天也能保佑这对有情人,如他们所愿赐福给他们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秦真瞧着发愣的爱妻,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关切问道:“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连我来了,也不知道!”

慕雪回过神,见秦真特来寻自己,不觉开心弯唇,转过身依偎在他的怀里,不答反问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这会儿有功夫来永寿宫看望臣妾?”

秦真搂着怀里的人儿,噙着笑也俏皮地揶揄她道:“如今你比朕忙,朕便只好委屈自己,趁着皇后这会儿有空的时候,特地过来说会儿话,以免被皇后抛之脑后置之不理!”

慕雪听着他这半真半假的打趣,不禁更乐了起来。靠在他怀里,耐心地将方才巧韵来求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真听完便是一声叹息,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十七的王妃心思倒是好,只怕依照十七弟的性子是不会允的!若是十七弟在乎子嗣,早就不是如今这番光景!明宣五十九年他们的儿子没了之后,皇考也曾关心垂问过,后来皇考也不止一次动过要给十七再指几个女子的念头,但是都被十七挡了回去!朕既然明白十七的心思,何苦做这个恶人!”

听秦真这么说,慕雪感到无比欣慰,娇笑着说道:“我同皇上是一样的心思,也不愿做这棒打鸳鸯的坏人!何况我打心底里,很是欣赏十七弟的这份胸怀!这皇城出生的男儿这么多,却只有十七弟一人,成就了这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爱情神话!实在殊为难得,定要好好保护才是!”

秦真看皇后说得如此神往,不由酸道:“你可是觉得,朕比不上十七弟的这份痴心?”

慕雪看着他小气的样子暗自好笑,遂带着俏皮的笑意温声说道:“在这一点儿上,确实没人比的上十七弟!十三弟和他的王妃清然的恩爱之情,京城何人不知,可终究也没有成就这番神话!倒不是十三弟的问题,而是他被圈之前,府里已有了不少女子。我们的旭儿也是个痴情的男子,他对宁儿的一片痴心天地可鉴,但也因着种种缘由,没有做到忠贞二字!遂成就这神话,不仅要自个儿有心,也要老天相助才是!当年若巧韵没有生养那个男孩,或者你没有暗中相助帮她改了姓氏,如今十七弟的府里怕也不会这么清静!至于皇上嘛……”说道这儿,慕雪故意停顿了下来。

“如何?”秦真望着怀里的人,满含期待地问道。

慕雪的嘴角禁不住轻轻上扬,少顷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慢慢说道:“本就比不上这几位的痴情,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真起先是惊讶,接着是生气,脸色变了几变,但在捕捉到她眼里捉狭的笑意后,便垂下眼睑,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幽幽叹息道:“这么多年的心思,竟都白费了!朕今儿终于见识到了,这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小女子!”

慕雪看着秦真故意做出的这副失望落拓的摸样,也不出言安慰,她只是仍旧环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面贪恋着他独有的气息,一面撒娇般地轻声呢喃道:“那……你就少喜欢她一点儿吧。”

秦真不禁长叹一声,“若是真能少喜欢她一点儿,朕倒是也愿意不再时刻都将她惦在心上……也免去了那许多相思的苦楚。”

听着他这含着浓浓委屈的感叹,慕雪心中甜丝丝地,荡开一抹最美丽的笑容,对他缓缓说道:“初见的时候,我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他,他长得也不帅、脾气也不好、从来都不会哄人,还总是要我去哄他。可是当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真诚的情感,在日常相处中看到了他的孤独寂寞,我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他,那份喜欢让我想要对他好,想要暖他的心。后来,我和他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曾为他流过很多眼泪。可每次当我伤心着想要放开他的手时,他总是会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有力,和他的人一样霸道。他总说,我是他的,不许我离开。开始,我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是,每当我生病的时候,他都会尽心守着我。每次都是。我的心渐渐被他占满了,我知道我完了,这辈子,我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本,我以为那就是课本上的句子,和我关系不大的。可如今,我才明白,能遇到一个让自己生死相随的人,是多么幸福!我一直不明白老天为何安排我来到这里,如今我明白了,只是为了让我和你相遇,让我与你相爱……”

秦真听完,不由勾出一个迷人的笑弧,他被她言语中所寄托的爱意眷恋所感动,不禁伸出手紧紧回搂着靠在他胸膛上的人儿,将他心中此刻激荡难言的温柔情意,都通过这紧紧相拥默默地传递给她。

良久后。

秦真对怀里的人低声耳语道:“我愿意生生世世,都与你恩爱相守,一心一意地和你朝朝暮暮。”

慕雪蓦然听闻这含着许诺的真心情话,不禁弯唇,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诚挚地回应道:“不管经历多少轮回,我永远等着你。”

爱意在两人对视的双眸中默默凝住,他们不再言语,只静静地醉在对方的深情凝望中。

慕雪和秦真才相拥温存了一会儿,便听斯羽站在门外的布帘后恭敬禀报道:“禀告娘娘,诚亲王的王妃求见。”

慕雪听到雅阁前来觐见,不免想起了从前的三王爷秦至——那个让她印象深刻、儒雅温柔、腹有诗书、才情卓然、低调内敛、痴情宽厚的男子,那些过往的情景虽然在时间上已隔了很久,但慕雪依然难忘,不由怔了一下,才对门外禀报的斯羽温和地吩咐道:“你先让奴才奉茶,告诉王妃稍坐片刻,我一会儿就来。”

“是。”斯羽领命而去。

秦真瞧怀里的人先是兀自愣神,这刻脸上又含着的期待笑意,便猜度着她心中所想,不由撇着嘴不悦道:“你待他,终究是不同的……”

“哪个他?”慕雪心里虽明白秦真所指何人,但还是抬眼故意问他道。

秦真横她一眼,口气颇为不爽地说道:“你心里明白!往日见这些朝廷命妇,你心中多有不耐,何尝有这般高兴的摸样?”

慕雪看着眼前的人儿,眉眼皆是笑意,俏皮道:“皇上,这您可是冤枉人家了!现下这永寿宫可热闹了,人是一摞一摞的来。打前儿起,不算那些侯爵夫人、伯爵夫人、公爵的夫人,就是那些个王爷的夫人,我都已经见了七位了——恒亲王秦棋的王妃马氏,信郡王秦昭的王妃茅氏,修郡王秦恒的王妃谈氏,康亲王秦安的王妃叶氏,淳亲王秦佑的王妃梁氏,简亲王秦布的王妃薄氏,果亲王秦礼的王妃贺氏……这些人我可都是喜笑颜开的召见的!因为,我心里明白,在指婚的旨意下达前,来永寿宫请求觐见的人,是只会多不会少的!就算我懒得应酬,也得顾着她们来见我的心意,耐着性子料理了才好!”

秦真知道她这些天十分辛劳忙碌,方才说得都是真事,但听她如此辩白,心中仍觉不畅,“朕不信,你听丫头们禀报每位王爷的王妃前来觐见后,都会如方才一般失神沉思!”

慕雪明白,秦至就是秦真心里的一根陈年旧刺。往日不提,便罢了。若有人提起,秦真总是不乐意的。还记得之前,梅清若提到秦至后,秦真小气的样子。可现下雅阁已经来了,总不能不见。何况,慕雪也不想让雅阁久等。遂现在只有尽快让身旁泛着醋意的男人心里舒坦了,自己才好去见人。

慕雪靠在秦真的怀里,睨着这个小气的人轻轻笑道:“都是陈年往事了,偏只有皇上还记在心上!我如今是想着,雅阁定是为了孩子们的事情来的,心中不过是有些好奇她会看上哪家的姑娘做儿媳,方才愣神就是暗自猜着呢!”

秦真看着怀里的人,仍旧耿耿于怀地问道:“真的?”

慕雪温柔地回视着他,表情认真的答道:“真的!我这些天日日听这些事情,脑子里也不免总是转着这些事儿,根本就没想到别处!还是……皇上想我记起什么来?”说到这儿,慕雪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莞尔笑道。

秦真见她说得清爽明白,且语带调皮笑意,便也释怀了些,“你既如此说,朕信你便是!不过一会儿,不许你谈起他!”

慕雪见他还是不放心地嘱咐着,美丽的双眸中不由闪着狡黠的辉芒,俏皮道:“这我可说不好!女人们说话,难免说些家长里短的。若是雅阁不经意地谈起,我故意回避,反而不好。君子坦荡荡。就算她说起三哥,也没什么稀奇的,我至多关心一下三哥的身子。我猜测,雅阁说得最多的,还是两个孩子秦棉和秦晃的婚事。皇上若是觉得不放心,陪我一起去见诚亲王的王妃便是!”

秦真见她如此坦然,遂也大方了起来,“你去罢,朕也回养心殿看折子去了。一会儿,你见完人,记得回养心殿陪朕用晚膳。”

慕雪明白秦真这话的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想来,自己都连续五日呆在永寿宫里,和乐乐、永期以及落英一块儿晚膳,而没有陪他了。而这些夜里,又总是在永寿宫里和几个孩子说话到很晚,待要睡下的时候才回的养心殿。由于这些日子白日里特别忙,待晚上睡下时便觉得乏,也没顾得上和他多说什么。秦真也心疼自己,一直嘱咐自己早点歇着。这会儿他特意抽空来看自己,除了一解相思,想让自己多陪他说会儿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来嘱咐自己别忘了陪他用膳,抽空多陪陪他。

察觉到秦真这些可爱的心思后,慕雪抿着笑,刻意恭敬地应道:“是,臣妾记下了。一定谨遵皇上的旨意。”

秦真听她故意用这么恭顺的语气说话,眼里却都是戏谑的笑意,遂不再说话,只是将她的红唇纳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品尝。

慕雪愉快地接受了他的亲吻,甜美地享受着彼此的这番亲昵。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唇才稍稍分开。慕雪对着心爱的人,真挚地允道:“今儿晚上,人家好好陪你就是。”

秦真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不禁轻轻勾唇,但仍旧留恋地抱着慕雪的腰,并没有放开的打算。

慕雪这时不得不轻轻推着他的胸膛,提醒道:“不要让雅阁久等了。这会儿,我该去见雅阁了。”

看到秦真的眉头轻蹙了起来,慕雪又温柔地加了一句:“人家心里会一直惦着你,一会儿就赶去养心殿陪你。”

秦真听了这句话,心里顿觉无比舒服,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慕雪一面挑帘迈出门槛,一面想着秦真方才小气的摸样,不禁弯唇。其实,秦真的担心多余了,今儿一早落英便央求她要出宫看看,乐乐也要跟着去。她便准了。慕雪此时心道:指不定两个小家伙乐不思蜀,晚膳前都未必赶得上回来。好在有侍卫跟着,也不怕安全出问题。这两个丫头难得出宫玩,便随了她们的意吧。而自己今晚,就好好陪陪这个爱吃醋的九五至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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