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孤独(2)

现在这双眼睛阴沉却眼角上扬地看着狼狈的她。“啊。你在发抖。害怕我。也是。你小时候就挺怕我。那时候有黎写意保护你呢。不过。听见现在的写意对你恨之入骨。”

他站起來。慢慢走近她。她后退。他就上前一步。撞到身后的桌子。陈绍言就这样两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对着她的眼睛。“你小时候那股气势哪去了。那时候的你。不应该是嘲笑讥讽我吗。不过。昨天的新闻还真吓了我一跳。沒有想到会在电视上看到你和黎写意……”他挑着她的一丝秀发。气息扑在她脸上。这样的靠近让她有些恶寒。陈绍言丝毫不介意。继续道。“真好玩。黎写意恨你。我恨江静笙。你说。这游戏要怎么才算好玩。”

静歌冷冷地看着他。手伸向桌子文件架上的剪刀。陈绍言眼疾手快。夺过那把剪刀。在静歌面前晃晃。“以前的把戏现在可不顶用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面无表情地回视。

陈绍言一怔。然后笑开。“就是要这种眼神。这种什么也不怕的眼神。多么打动人啊。不管是毁容或是整容成功的你。你的眼睛永远让人有征服的欲望……嗯。黎写意也一定这样觉得吧.....”

越说越离谱。

“这几年。你过得真的挺好吧。”陈绍言靠近她。像无比亲密的人。可言语间又布满刺意。“大学的时候就挺招人喜欢的。说实话我还真吃了一惊。以为会看见一个无比丑陋的你。沒想到。你的脸居然完整无缺。你不知道。看着你那么痛苦。我有多么开心......”

她蹭地看向他。不可置信的。

陈绍言很满意她这样的满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大学最喜欢去哪家店子买衣服。知道你所有的生活小习惯.......哦。还记得你居然还保留X的信物.......”

她只觉得一股恶寒从背后爬上來。像一只冰凉的手。

“你。跟踪我.......”

陈绍言邪恶一笑。“怎么可能不跟踪你。我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想知道依靠出卖别人得到的幸福。会不会长久......可是你们过得这么好。我再不來掺合一脚。真是太可惜了......”

“陈绍言。你无耻。”

陈绍言低笑一声。靠近她。“记不记得我曾和你说过。你很幸福。有人对你不利。就有人替你抹去。现在。不如让我替你抹去那些保护你的人怎么样。”

静歌相信。他是认真的。那样阴森森的眼睛里透着沉寂十年的恨意。

“你敢。”静歌对着陈绍言的手臂咬过去。陈绍言早料到她有这样的动作。捏住她的下巴。阴冷地注视她。“我父亲还在牢里面。也许到老都不能出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关我什么事。”

陈绍言再度低笑。扬起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邪魅的味道。“确实不关你的事。但是如果我说我要抹去的人。是江静笙。是薜青阳。甚至是黎写意......你知道的。我现在有这种能力。”

静歌倒抽一口冷气。“当年告发你父亲的是我父亲。有本事你到地下去找他。少在这里把无辜的人牵连进去。”末了。突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过你也许只会看到一堆白骨。”

陈绍言非旦沒生气。反而笑起來。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几年不见。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静歌想挣扎。但动不了。

就在此刻。门陡然被推开。门口的人看到房内的一幕。突然呆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麻豆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姿势暧昧非常的两人。

静歌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躺到了办公桌上。陈绍言的手还捏在她的下巴上。她腾地一下推开他。他这次沒有防备。被推开倒退了好几步。

“麻豆。你怎么來了。”她理理头发和衣服。尽量和陈绍言拉远距离。

陈绍言理理衣服。一脸什么也沒有发生的样子。扫了一眼麻豆。对静歌说。“江小姐。希望合作愉快。”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静歌沒理他。握着麻豆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凉。“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这么冷的天。你看你冻得……”

麻豆沒说话。静歌顺着麻豆的眼神看过去。陈绍言已经走出了工作室。拾阶而下。

“你放心。那个人沒有对我做什么。以后他也不敢。”静歌以为麻豆为刚才一幕在生气。赶紧解说。

麻豆突地挣开她的手跑出门。

“麻豆…..”

在陈绍言拉开车门上车的那一刻。麻豆伸出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低着头。轻轻地喊了一声“绍言…..”

这声音像穿越了几万光年一样。遥远而清晰。

陈绍言转回身。皱着眉头看着那只冻得通红的手。以及站在他面前。缓缓抬起脸的女人。

陈绍言的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麻豆。微微皱眉。“放手。”

麻豆的手微抖。轻轻地松开拉着他衣角的手。瑟瑟发抖地站在雪地里。

陈绍言转身去拉车门。麻豆说话了。那声音极轻极缓。“陈绍言。这些年。你去哪了。”

这些年你去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怎么等也等不到你。

陈绍言握车把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车窗玻璃里印出的自己面无表情。“以前我确实和你交往过。但和我交往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一点交情就來纠缠我。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说罢便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