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嘉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生不逢时,宇智波鼬先生 > Chapter 27 玫瑰沼泽

Chapter 27 玫瑰沼泽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木叶村少年们的一生总是在纠缠和矛盾中度过,他们被教导团结,又要特立独行,他们按照百年前传下来的晋升方式证明自己的能力,又不得不面对南辕北辙的人生分支,在十二岁的年纪就伪装成一个个会靠在桥边抽烟,痛饮啤酒的迷惘成年人。他们在战斗中领略挚友的羁绊和正义的诗歌,哭泣,拾起自尊,然后在十六岁的年纪让自己的名字响彻世界,随后把人生塞进了建设未来的皮套子中,浴血生长,得到专属于自己的外壳。而这样的艰难磨炼得到的,是他们对于和平前所未有的珍惜和爱护。

在木叶的促进下,五大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时期,用佐助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可以抵抗外敌,但绝不能继续自相残杀。离战争已经过去十五年了,足够一个新的时代在时空的流逝中快步崛起。前几日由于大筒木桃式和大筒木金式来袭,博人和佐良娜参加的中忍考试被迫中断,木叶村也毁得七七八八。好在鼬提前得到了部分情报,佐助、鼬和五影才能顺利地把鸣人救回来。经此一事,稚嫩的博人也告别了过去的任性,脱胎成了真正的忍者。

而在这次事件中,有一位忍者因为卓越的攻击被直升为上忍,鸣人还特地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晋升仪式。还是少年的忍者顶着一头小卷毛,昂首挺胸地接受了上忍的头衔。

“宇智波阿罗萨,不愧是宇智波族的后代。”五代目纲手看着成为上忍的少年露出笑容。“你养了个好孩子。”

“过奖。”佐助对着纲手微微低头说道。

因为体内独特的道法,阿罗萨完克了大筒木一族吸收查克拉的能力。虽然他的道法造诣还远远不如自己的父母和舅公,却也在战斗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跟随佐助前去营救鸣人,靠着自己的勇气智慧和强大征服了所有人,在十四岁的年纪被特授了上忍的头衔。其实佐助在打算去救鸣人的时候就想到了阿罗萨的道法很适合对抗大筒木,但他还是认真地询问了侄子的意愿,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营救鸣人。

“这么巧合的克制,大筒木是上天赐给我的敌人啊。”阿罗萨露出了十分兴奋的神情。“他们抓走了鸣人叔叔,我要去给他们教训。”

两年前的那场中忍考试解开了阿罗萨的心结,他拾起了自己金色的红缨枪,挥舞着少年的热血和报复,将自己的名字用力地刻在了忍者的历史之上。他不再踌躇,不再会为自己的生命而退缩,他选择燃烧自己多年的懦弱,化作来自天外的陨石。而因为大筒木一族的关系,阿罗萨前往了江景和玉珏修行道法,这是鸣人和佐助的决定。可惜阿罗萨左看右看,木叶中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学习道法,他们这才明白那所谓仙骨的持有者有多么稀少。

“至今舅公累积了三代弟子,加上在他做门主之前留下的道人,也只有两百多个。如果我在路上碰到合适的人,一定把他带回江景教他道法,只可惜有资质的人太难遇到了。”

少年行动力很强,没说几句话东西就收拾的差不多了。阿罗萨还像小时候一样白皙,好像太阳照在他身上压根就没有作用一样。他比十二岁的时候长高了一些,但还是会在闻着味找人要东西吃的时候被佐助像拎小鸡一样抓回来。佐助觉得自己很难接受孩子会长大的事实,每每想起阿罗萨和佐良娜有一天会和自己一样高,甚至会反过来保护自己,心里就一万个不痛快。而佐助的发泄方式就是捏住阿罗萨的脸来回地搓,毕竟佐良娜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阿罗萨哥哥,你也不能由着爸爸欺负你吧。”佐良娜总会在这种时候无奈地说道。

“呜……还好吧,叔叔拿我当娃娃呢。”阿罗萨含糊不清地说道。

“佐助君,阿罗萨都十四岁了哦。”小樱笑着把阿罗萨解救出来,给他装了一些带给玉珏的礼物。

“不舍得我就不舍得我呗,叔叔怎么学的和爸爸一样了。”阿罗萨对佐助吐了吐舌头说道。

宇智波族在感情的表达上一向有些内敛,鼬和佐助作为同胞兄弟在这方面十分相像。好在阿罗萨在这方面遗传了奈夜,佐良娜也遗传了小樱的勇敢大方,不然一整个家里一天都听不到一句话,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阿罗萨背着小书包独自离开了木叶村,江景的弟子不会在世人面前出现,因此在阿罗萨离开了有一段距离之后,与离和与信才现身接上了阿罗萨。

因为中忍考试前的小赌注,博人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佐助的徒弟,佐助尽自己所能教导着博人,毕竟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年幼的挚友。博人一直缠着佐助学习,就连佐助出远门他都要跟着,佐助自知甩不开,就任凭博人跟着自己。这次他只是打算出来寻找一只合适的忍鹰用来传信,没想到博人又跟了上来。博人勤快地捡着树枝生活,一边又喋喋不休,说在前面看到了一个小庙。佐助听到有庙宇抬了下眼,随后示意博人和他一起去一趟。

这座庙确实很小,小到仅仅只有两个祠堂和一个老和尚。佐助对着和尚双手合十,从口袋里拿了一些香火钱,随后点了三炷香跪在了庙里的观音菩萨面前。他上香的姿势很标准也很虔诚,博人不认为佐助会是相信神佛的人,只能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佐助小声地呢喃着一些话,半晌之后才站起来离开了寺庙。

“佐助先生,你信佛?”

思虑再三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佐助沉默着不搭腔,博人也识趣地没有追问。回到家的时候博人在饭桌上提起来佐助的行为,鸣人和雏田三缄其口,也没有说出确切的答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博人。等哪一天鼬伯伯带着一个漂亮阿姨回来,你就都明白了。”鸣人如此说道。

那时候的博人已经成熟了许多,不会对某些事情刨根问底,只是他也没想到他竟然很快就见到了鸣人所说的漂亮阿姨。那日他和佐助追寻大筒木浦式的踪迹,阴差阳错地穿越到了二十年前的木叶村。佐助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带着博人更换了衣物。佐助思索过后带了一个金属的面具在脸上,遮挡起了自己的轮回眼,又用一顶白色的报童帽遮住了自己不肯屈服的发丝。

“嘿?佐助先生即便是换衣服也是个潮人。”博人调侃道。

“别叫我的名字,就叫师傅。”佐助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经过了一系列的乌龙事件,好在他们成功地和鸣人搭上了线,没出什么离谱的岔子。博人从鸣人的口中得知了佐助叛逃的事实,而当他询问佐助的时候,佐助依旧是以沉默应对。

“那位叫奈夜的阿姨,就是鼬伯伯一直在找的人,佐助先生的姐姐吧。”

“嗯。”

“可她是战斗英雄,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人都是很复杂的,博人,你以后也会懂。”

“那村子里又为什么没有鼬伯伯呢?”

因为他正在遭受不公,因为他刚刚对命运妥协,因为他不在,所以我才离开了村子。佐助自认为没必要把这些东西讲给新一代的忍者们听,无论是仇恨还是无奈,都不是他们想留给后世的,他们只想自己的下一代能够在和平中欢笑,所以才会和命途多舛做一次又一次地斗争,把自己撕碎了也要拼一条通往安宁的路。

“博人,一定要保护好鸣人。”避开了所有的问题,佐助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阿罗萨哥哥在就好了,浦式肯定打不过他,当时桃式和金式都吃苦头了。”博人挠着头说道。“不过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爸的。”

说起道法的使用者,其实这个时代有一位出神入化的人。她不仅会用道法,这几年更是她最强的时候,称她为神也不为过。如果她在的话,浦式还不够她过几招的。佐助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渴望,双眼紧紧盯着鸣人不放松。

“话说回来,你是宇智波佐助吗?”

如果不是说这话的人是自来也,佐助确实有当场删除对方记忆的打算,好在自来也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佐助认为对方很可能已经有九成把握了,但自己不承认,他终究没法下定论。博人和鸣人一起修炼,看上去倒是十分融洽,鸣人小时候真没有博人十分之一机灵,却和博人一样讨喜。佐助环视着他不在时的木叶村,明明知道鼬在哪里受什么折磨,却无法干涉过去。他的名字在村子里如同逆鳞,谁都不愿意提起来,他的队友,老师,朋友们却没有一刻忘记他。

人们总是在失去和得到之间不断轮回,连绵不断的雨季会冲刷佐助离开的街道,可小樱还是会在那条长椅旁一次次地看到佐助的身影。终结之谷的两个雕像不会说话,却总能在鸣人耳畔播放佐助刺心的话语。宇智波族的老宅落了灰,三十二岁的佐助在夜间穿越萧瑟的街道,想要回忆起渺远思绪中的幸福,却只能看到处处被权利摧毁,被猜忌推倒的昔日文明。

甚至那一天,他来到了慰灵碑前,看到了宇智波带土的名字。

百年前含恨离去的宇智波斑是个极端的宇智波族人,所以由他奠定的一整个家族的基石都透露着铁锈味儿。而当他怀揣着一切的答案回到事情开始的起点,才发现事情的最初并不是注定往悲剧发展。当年的宇智波斑怀揣着梦想和千手柱间建造了这个木叶村,本想给族人安逸的生活,可惜他失败了,他失去了一切,他甚至不惜毁灭整个宇智波族,再从灰烬中将旧日的辉煌重现。直到最后,宇智波斑躺在地上看着佐助,问他事已至此,会不会更好受一些。

没人从这件事中得到丝毫的救赎,包括看似释怀的宇智波斑自己。那被裹挟蒙骗的宇智波双子,那本不被看好甚至算不上天才的宇智波佐助,那为了某个人甘愿放弃名字的宇智波带土,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太阳。

二十年过去,佐助仍然不认为自己离开木叶是错误的决定。因为那是奈夜和鼬铺好的路,即便他无数次地嘶吼想要摆脱这被支配的命运,也不得不承认那几条捆着他的绳索才是他人生真正的方向。行将就木的长辈恨不得将每一分每一秒都掰开给他使用,苦口婆心地用在杀戮中结块的灵魂告诉他,不要回头。数年后佐助终于明白了那份哥哥姐姐都没能践行的道理—你想改变的那个世界,绝不会在尸山血海中重生。

失去奈夜之后,鼬开始频频出入寺庙,给每一尊菩萨的佛像上香。佐助从不理解鼬到下意识地效仿,多次进出,只是为了求观音善待自己的姐姐。

“若她的灵魂还在,请不要对她施加无法承受的苦楚。”

每次跪在观音前的默念成为了佐助缓解自责的咒语之一,恰如他拼尽全力爱护阿罗萨,何尝不是在养育年少的奈夜。而另他无法预料到的是,在大筒木浦式袭来的时候,他千方百计想躲避的伤痕跨越山海来到了他面前。

她穿着酒红色的一字肩上衣,袖口十分宽大,下身是红褐色的流苏短裤和过膝黑色长靴,靴子上有着间隔规律的皮带设计,她的晓袍照例还是挂在手臂间,丝绸般的卷发披在身后,随着风上下起伏。她的美丽如同蛇蝎般定住人们的双眼,恐惧却又不敢移动。

“这是谁啊?”博人不明所以地问道。

“宇智波奈夜。”

警觉地自来也把鸣人和博人都护在了身后,他甚至说不上宇智波奈夜和大筒木浦式哪个更危险。论起未知,宇智波奈夜身上的谜团甚至比浦式还多。

“你倒是个没见过的新鲜面孔。”浦式不屑地笑着说道。“脸长得倒是和那个长翅膀的男人挺像的。”

“我只知道一个人和我长得像,你要说的是他,我会杀了你哦。”奈夜慵懒地看着自己黑金色的指甲,眼神在佐助的上下逛了一圈,玩味地笑了起来。

“看他们防备你的样子,你不是什么好人吧。”浦式说道。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想要九尾可不行,我还要把九尾带回去献给我的首领呢。”奈夜点上了一根烟看着浦式说道。“我很强的,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别搞笑了。”

“他能吸取人的查克拉!大姐姐!”博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谢谢你哦,那把我的查克拉送你吧。”

奈夜对博人说完转头对佐助伸出了手,佐助的眼前一片模糊,他颤抖着握住奈夜的手。她的手指又细又长,十分柔软,抬起头顺着白皙的胳膊看过去,她的红色眼影勾勒出锋利的眼尾,在淼淼上升的烟雾中起舞。

她是活着的宇智波奈夜啊,竟然是活生生的宇智波奈夜。属于她的查克拉顺着手指钻进了佐助的四肢百骸,刺穿了佐助回忆中那扇破旧的门,让他如同死水般的眼神起了片片涟漪。浦式的红色钩子刺入了她的后背,却什么都没得到。奈夜回过神对浦式笑着,柔软的发丝划过了佐助的面庞。

道法的攻击如同凛冽的寒风,浦式被他们合力击败。奈夜的眼睛又开始增殖,她的身影变得模糊四散,她最后凝望了一眼佐助,在风声中消失在了众人的注视之下。佐助久久没有回过神,他脱力坐在草地上,指尖摸着身下的草皮,无法感受到一丝生命的热度。

“你没事吧。”自来也凑过来看着佐助,佐助伸出手挥散了他的目光,在呆滞中站起来,踉跄地向木叶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落下眼泪,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佐助将博人背起来,和自来也一起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医院。他浑浑噩噩一直到离开的那一天,在删除了自己和博人存在过的事实后,决定踏上归途。而当他和博人即将离开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你想装作不认识我?”

那几个字像是一首来自于时空缝隙的歌,那首歌中有他怨恨着的那份爱,他藏在心底的记挂,他近乎于想毁灭自己的无数个日夜,他泪流满面时仍然要捧起的那封遗书。佐助因为她经历了两次死亡,两次重生,最后他浴火走出了自己的前半生,握着拳头砸开了名为救赎的陷阱,看到了真实的蓝色天空。

奈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看着他回过头,局促地压了下自己的帽子,做着无用功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佐助身边黄头发的男孩像极了鸣人,奈夜猜测他应该是鸣人的儿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不容易平息自己心情的佐助背对着奈夜说道。

“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吗,佐助?”

那句话瞬间冲垮了佐助破碎不堪的灵魂,他回头看着奈夜,奈夜对他招着手,如同二十几年前自己坐在家门口,玩着恐龙玩具等待着姐姐和哥哥归来时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骄傲,她开心地笑着,召唤自己入怀。佐助向着奈夜一步一步地挪过去,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被阔别十五年的姐姐搂在怀里。含在眼中十五年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张开口的那一刻,他又变成了站在血泊中的七岁孩子。

未来的日子也有欢声笑语,可总是需要用代价去支付,每笑一次,就不得不忘记你一点。所以之后我们都尽量不笑,想要把你留在记忆中。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佐助语无伦次地说道。

“因为我看不到,所以早已想象你长大的样子无数次了,佐助。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也包括你今天的样子。”奈夜摸着佐助的头发说道。“亲爱的弟弟,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姐姐,你离开我十五年了。”

一向挺直的脊梁匍匐在姐姐面前,蜷缩着,如同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佐助紧紧地抓着奈夜的衣服,奈夜将他一点点拆解开,用温柔的指尖抚平,端详着他面具下的面孔。

“十五年了啊,真是抱歉。”

温柔的话语一点点地重组佐助的魂魄,让他能够坐下来向奈夜介绍博人的身份。奈夜摸了摸博人的头发,对他眨了眨眼睛。博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自己有事,便匆匆离开留下了佐助和奈夜独处。奈夜和佐助一起坐在树下,佐助还是抓着姐姐的晓袍,片刻都不放松。

“战争结束了吗?”

“因为有你,所以结束了。”

“没想到我还做了那么伟大的事情。”

“可是你离开我们了。”

“很抱歉,佐助。”

“怪我们没有能力保护你。”

“可是我成功保护好你了,佐助。”

“你不关心哥哥吗?”

“我不敢。”

奈夜回答的很快,快到甚至没有经过思索。佐助偏过头去和她对视,她露出无奈的微笑,眼尾垂了下来。

“我怎么敢,佐助,不管之后的我做了什么,我现在脑子里都已经全是伤害他的计划了。”

“他,一直停留在你离开的那天。”

“让他释怀吧,佐助。”

“姐姐,你知道他不会放弃的。”

那十四年来一直在外奔波,怀揣着渺茫的希望,靠着一根骨头寻找爱人踪迹的宇智波鼬,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放弃。他一次次地被悲伤打倒,又在哭过之后拾起自己支离破碎的希望,一点点拼凑起来,继续催动双腿踏上旅途。奈夜没有再多问,只是想象鼬的样子,都已经让她痛彻心扉。

“一会儿你会删除我的记忆是吧。”奈夜说道。

“嗯。”

“如果我就这么带着记忆,可能真的不舍得死去了。”

“姐姐,不要动摇我。”

“抱歉。”

“你知道我的性子,我真的会把你带走。”

“可是佐助,我不是你们想找到的那个宇智波奈夜。”

那个为了世界牺牲,在叮当声中离开的宇智波奈夜,不是如今的这个宇智波奈夜。这个奈夜是寻死的奈夜,而那个在众人眼中逝去的奈夜,是希望的化身。她说的是对的,这个奈夜无法适应新时代,也不该前往新时代。只有那死去又活过,满怀希望却仍旧选择牺牲的宇智波奈夜,才是他们无法释怀的记忆。

“你们有了一个孩子,叫阿罗萨,是我养大的。”

“是吗?”奈夜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佐助。

“他很可爱,很懂事,他年仅十四岁就成为了上忍,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他更像鼬还是更像我呢?”

“他更像梦想中的我们。”

“漂亮姐姐!你站起来!”

气喘吁吁的博人突然出现,对着奈夜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相机。佐助一下子意识到博人到底想做什么,他胸口发酸,又落下泪来。奈夜站起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奈夜,博人举起相机留下了她十八岁除了通缉令外唯一的一张照片。她迎着风笑着,看向镜头,面若桃花。

“我们该走了。”佐助对着奈夜张开写轮眼。

“往后的日子也不要回头,佐助。”

奈夜对佐助摆着手,在佐助瞳术的作用下倒了下去。佐助将奈夜轻巧地放到地上,毅然决然地和博人踏上了归途。他和博人走进犂的空间中,如同进入了时间的夹缝般消失在了世界上。可他还能清清楚楚地看着奈夜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她似乎能意识到自己被删除了一段记忆,片刻的思索过后却决定不再关注。她转身打算离开,佐助在角落里窥探着她的背影,摇曳的黑色卷发,晃动的晓袍,和那半永久般踩在脚底的高跟鞋。

大梦初醒,这里是不属于他的时空。佐助的胸口如同开了一个洞,他凝望着奈夜离去的脚步,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像过街老鼠一般二次接受她的毁灭。佐助向前了一步,被时间的空气墙挡在原地,他突然大声地喊了奈夜的名字。现实中的奈夜什么都没听到,还是径直向前走着。佐助双手拍在了无形的墙上,他数年没有大声讲话了,此刻的他却好像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对着姐姐喊出了内心深处的话。

“宇智波奈夜!有人在未来等你,有人在等着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大概是没有听到,因为她没有回头,也根本不和他处于一个时空。如此的佐助本该出现在未来,却被奈夜深植于他内心的思潮带到了当下,然而当下的世界没有做好准备,奈夜注定要死亡,成为残破的回忆。但她没有把毁灭带给任何人,她将希望捧到了世界的中心。

穿越时空的佐助感觉到了莫大的空虚,如同把自己的一半魂魄都留在了过去一般。原来过去即未来,而未来又代表着过去。受到召唤的阿罗萨在几天后赶回了木叶,博人高兴地把照片拿给他,阿罗萨看着母亲的照片久久不能平静,抱着博人哭了很久。

“谢谢你博人,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那张照片被放在了精美的相框中,摆在了阿罗萨的床头。阿罗萨空缺的记忆终于能够勾勒出母亲的形象,而佐助也在和鼬联络的过程中讲述了这段经历。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够洞察我们的内心。”佐助自嘲地笑着。

“因为她深爱着我们,佐助。”鼬说道。

“你最近打算回来吗?博人给姐姐拍了张照片,我还想给你看看。”

“我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

“什么?”

“我终于追寻到她了,佐助,她就在我的前方等着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描述,那个地方让我精神恍惚,我不知道多久才能归来。”

鼬的话让佐助十分不安,下意识地想阻止鼬。可他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鼬都不会回头。但他的哥哥见过十川百海,身上有着万花筒写轮眼和奈夜十几年的气,如果有什么地方能让鼬都万分警惕,那该是什么人间地狱?

“哥哥,如果你因为奈夜姐死去,她绝不会安然无恙地前往天堂的。”佐助斟酌过后说道。

“我知道,佐助,我会小心,我一定会小心。”

切断联系后,鼬看着自己前方的瀑布,那瀑布似是在不断地变换着形状,五光十色中出现了数不清的幻象,不可名状,也无法看清。他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惧,可左手手臂传来剧烈的阵痛,正是指向这里。鼬踩着瀑布下的湖水一步步向前,他将手贴在了瀑布之上,他的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黑到连光感都消失殆尽。他什么都碰不到,失去了五感,在黑暗的世界中跌跌撞撞,无数次的试探,无数次的转向,内心默念的秒数也开始紊乱,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束光芒。

在那光芒之中,是他日思夜想的面孔。

“难为你走了这么远。”

端坐在莲花之上的菩萨赤着脚,身穿着橙色和墨绿色相间的布衣,朴素端庄,闭着一双眼睛。菩萨的面容正是奈夜的样子,是他十四年追寻的唯一信念。鼬对着菩萨跪下来双手合十,菩萨缓缓张开细长的眼睛,怜悯地看着鼬。

“我知道你的来意,只是你想带她走,没有那么容易。”菩萨的声音如同悠远的歌谣般,带着历史摩擦过的气息传来。

“我什么都能做,只要她能回来。”鼬坚定地说道。

“话虽如此,你却不能为她献出生命。”

“我的生命是她换来的,如果我用了自己的命去换她,她不可能获得释怀的生命。若是那样,我只能放弃。”

“梁秋一族世代侍奉我们,神本不该该插手人间的一切,是他们强行让我们入世,所以他们要承受的,是灵魂不断轮回,去处业障之苦。”

“我可以代替她。”鼬毫不回避地看着飘在空中的神佛说道。

“你要轮回几万次,受世间极苦。直到你所受得苦楚能够攒够成神的功德,才能回到这里。如果你中途放弃,她的灵魂将彻底消散,你不怕吗?”

菩萨审视着鼬的全身,神知晓一切,自然知道鼬所有的罪孽和算计。而鼬虔诚地回望着菩萨,透过神看着另一个远方。

“如果我做到了,她就能回到世间。如果我没做到,她也能免受轮回之苦。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救她。”

“愿世间再无苦难。”

菩萨伸手将一束光引向鼬,那束光溶解着鼬的灵魂和□□,将他带到轮回的井中。他可能会成为国家的创建者,可能会成为航海的先驱人,他可能受烈火焚烧,高喊着自由无罪,也可能成为一只小兽,在地震中死去。他将清醒地感受人间最大的愚昧,最强的恐惧,他将跌落谷底,穿越所有的历史和意识形态。

千刀万剐之后,他将换回爱人的灵魂,在黄泉彼岸重聚。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