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神谣
人迹罕至的马路上。
面色苍白的赵如渊正在夺路狂奔。
自己体内的痛感越来越明显。
之所以会有这种痛，全然源自于前身中的诅咒。
前身从小无父无母，为了生计很早就进入本地的工厂上班。
在两个月前，本地工厂发生诡异事件，一百六十二人全都被拔牙杀死，唯有前身苟活下来。
前身虽然没死，但却发现自己中了诅咒。
这种诅咒被叫做“啃食之齿”。
一旦发作起来，会感觉到全身上下犹如被万千张长满细牙的嘴啃咬。
每一秒都会被挤压拉扯，身上每一寸血肉都好像在被强行剥离。
这种由内而外的痛，即便换做铁骨再硬的汉子，都无法忍受下去。
为防止这种痛苦继续蔓延下去，之前赵如渊从李浩尸体衣物口袋里，找到这次E级悬赏目标的残骸。
他拿着这个残骸，跑向平常接受悬赏任务的市政厅。
灯火通明的大楼近在咫尺，赵如渊不管旁人的目光，径直冲了进去。
守在大门的安保人员，仅仅只是瞥了赵如渊一眼，便不管不顾，继续站着打盹。
一个月才赚三千玩什么命。
简洁明亮的大楼内，三三两两人群正对着悬挂的电子屏幕指指点点。
赵如渊进来后，绕开四处分散的人群，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来到处理悬赏任务的前台。
“快...快帮我把这个悬赏目标的残骸，兑换成同等价值的梦魇宝珠。”
“亲，好的，你请稍等。”
露出甜美微笑的前台小姐姐，刚伸手接过支离破碎的残骸，赵如渊便仰头向后倒去。
他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两眼发白，露出的皮肤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牙痕。
周围的人看到赵如渊这个样子，纷纷嘴上喋喋不休向两侧躲去，生怕沾染到不好的东西。
而前台小姐姐不明所以，则举着残骸高声呼喊。
一时间，市政厅变得骚乱起来。
不过很快，这个骚乱就停止下来，负责管理市政厅的宁瑶走出办公室，大楼内顿时鸦雀无声。
在一众人畏惧的目光，宁瑶秀眉微皱，看了眼赵如渊身上的牙痕，心中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子身上“啃食之齿”的诅咒爆发了。
接着她又细看了一眼，丹凤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惊奇。
“你们继续手中的事，我来处理他。”
宁瑶叫退安保人员，自己单手拖着昏死过去的赵如渊进入办公室内。
......
华丽吊灯下。
赵如渊缓缓睁开双眼，他还未看清周围事物，就闻到一股淡淡茉莉花香，同时耳边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你醒了？”
在遭遇过之前的事，赵如渊此时的心态是杯弓蛇影，所以下意识就想往后退。
可他刚要动身，就被一双苍白的手按在原位。
“这里是市政厅，整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你没必要再做过激的反应。”
听到市政厅这个词，赵如渊才心安几分，抬眸打量眼前女子。
女子长相小巧秀气，酒红色长发洒落于细腰间，一双凤眸里藏着万年不化的冷意。
打量完女子的样貌，赵如渊才悚然发觉一件事。
按住自己肩头的双臂，不是面前女子纤细的双臂，自己两侧肩头的苍白手臂，是从两团悬浮于半空中的黑暗涟漪里伸出来。
“说吧，在你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赵如渊没有张嘴，摆出一副你是谁，凭什么要告诉你的态度。
宁瑶见他这个样子，脸上没有露出恼怒神情，只是用脚点了点地面。
半空之中黑暗如水扩散，又有一只苍白手臂从中伸出。
“我叫宁瑶，是福南城市政厅的管理者，这是我的证件...”
赵如渊瞪大双眼，仔仔细细看向前方的苍白手臂。
苍白手臂拿着的证件，印有用于防伪的鎏金纹路。
确认完证件的真假，赵如渊把从为什么要加入到李浩小队，到最后为何要击杀李浩的前因后果全都说出来。
其中是没有提及李浩如何被自己击杀的细节。
“哦...是这样子。”宁瑶双臂环胸，神色如常道：“我懒得管你们那群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我只在意最后活着的人。
你能击败拥有炼狱序列的李浩，说明自身拥有的实力完完全全可以接A级悬赏任务。
既然你有这样的实力，愿不愿意帮我做件事...”
赵如渊下意识想开口拒绝，因为自己从穿越到现在为止，所经历的事一波三折，连点喘息时间都没有，但碍于面前女子的身份，最终没有直接拒接，而是仰头看向宁瑶，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只要这个事办成，我可以告诉你如何破解啃食之齿这个诅咒。”
赵如渊当即点头，连忙出声说好，他是一刻都不想再体验那种被活生生啃咬的痛苦。
得到赵如渊爽快的答复，宁瑶却摇了摇头，“你口头说你干掉李浩，只能证明你有做这个事的资格，但能不能把这个事做成，你现在表现出来可不够。”
“你要我交代细节？”赵如渊眸光一闪。
“不需要。”宁瑶靠在素雅墙面上，淡淡道：“诡异已经盘踞这个世界上百年，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你是如何能从E级的实力飞跃为A级，我一点都没兴趣知道，我只要知道你会做事就行。
况且在这个每天都会死人的世界，有时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赵如渊明白宁瑶话中的意思，抬眸问道：“我该如何证明自己能有办好那件事的资格。”
“很简单。”宁瑶指了指右侧的房门，“多完成几件A级以上的悬赏。”
“具体数量？”赵如渊眉头紧锁。
“没有，反正直到我满意为止。”
宁瑶说出这话，赵如渊差点在心里破口大骂。
你这是忽悠我去闯刀山火海呢。
一个A级悬赏目标，往往死过上百人，才有资格被评选到A级，并且那些被诡异弄死的人当中，是肯定包括同等级的赏金猎人，否则是不会被评上A的。
至于S级就更不用说，这种悬赏目标出现于城市里，必然会害得一方生灵涂炭，死上个一千多人，向上汇报的总结，都只是写着损失较低。
似乎察觉到赵如渊的不满，宁瑶又唤出第四只苍白手臂。
“这瓶春神谣，可以延缓诅咒发作的时间。
只要你愿意去证明你的实力，每完成一次A级以上的悬赏，我就给你一瓶春神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