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物是人非
晚上的街头很热闹，有一家三口散步的行人、有在大排档聚会的陌生人，在他们灿烂的笑容下，显得只有罗惠美垂头丧气，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片刻听到摩托刹车的声音在她耳边停留着。
“罗惠美，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瞎逛？”廉承贤摘下头盔，对着惠美说，语气里充满了关心。
罗惠美对他翻了翻白眼，“关你什么事？”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你男朋友。”廉承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十分阳光。
“闭嘴吧，你只是我假男友而已。”惠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随你怎么说。”廉承贤拍了拍车后座，继续说：“上车，我带你去兜风。”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温柔。
罗惠美点了点头，轻轻地说：“好。”
晚上十点多，录音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申智在，她的耳朵里挂着耳机，聆听着演唱者留下的美妙歌声。工作了几个小时，她终于完成了手头的任务，整理好东西，走出了昏暗的录音室。她一边找车钥匙，一边往外走。
当车经过文化公寓时，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所公寓，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踏入一步，即使是经过，也让人感到窒息。
一年前，她曾鼓起勇气给敏静发了一封邮件，希望她能原谅自己。然而，邮件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给敏静发邮件。
她知道，无论她向敏静道歉多少次，也无法挽回她们之间的友谊。
虽然她现在挽回了一个温柔的哥哥，但她却失去了与敏静多年的友谊。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申智将车靠边，在左驾驶的包包里掏出手机，电话里头传来男人醉酒的声音：“徐老师...会后悔一辈子的。”
“哥哥，我不是敏静...”李民勇经常喝醉酒后思念敏静，申智已经习以为常。
这也是她不愿意复婚的原因，她不想成为敏静的替身。
然而，她心中又不由得产生了疑问：如果不是她出车祸、如果没有俊熙，哥哥现在应该和敏静结婚了吧？这样想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从俄罗斯回来。
“哥哥你又喝酒了吗？你在哪里？”电话里头传来李民勇熟睡的声音，但没有得到回复的申智也知道民勇喝酒的地方，她挂断电话，开车前往黑石洞附近的方向。
江边，倒映着天空里的景物，随江流的方向望去，水天一色，没有尽头。这里美得恬静，美得幽深，一阵晚风悠悠的吹来，掠起一缕发丝，衣角轻轻飘舞着，一片宁静。
“廉承贤，今天李允浩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罗惠美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不知道。”廉承贤实话实说，他以前以为李允浩对英语老师只是纯粹的仰慕之情，但自从上次李允浩惊人的举动之后，他可以确信李允浩对英语老师是真心的，跟他胡闹英语老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罗惠美，为什么非得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啊！”
李允浩刚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叫他去接罗惠美，允浩的做法，让他对允浩的怨恨一下子从天而降，他开始欣赏这个自己曾经讨厌至极的人。
“廉承贤，我不想放弃他。”罗惠美含着泪的眼睛，让他开始心痛起来，“不听我的劝说，你就继续自讨苦吃吧！”承贤敲了敲惠美的脑瓜。
“廉承贤你找死吗？”罗惠美瞪了一眼廉承贤。
“我错了，行了吧，罗小姐”廉承贤一脸认错的样子，成功逗笑了罗惠美。看着从罗惠美的笑容，廉承贤提出：“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罗惠美示意了一下说：“走”。
于是，两人一起骑上摩托车，朝着宵夜摊的方向驶去，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申智扶着烂醉如泥的李民勇走进李家大门，正在房里看书的李允浩听到动静。
“小婶。”李允浩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申智吃力的样子，问道。
“允浩啊，快来帮忙扶一下你叔叔。”申智看到允浩，像是看到了救星。
李允浩帮忙扶着李民勇坐在沙发上，此时罗文姬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李民勇的样子，她惊讶地问：“怎么啦，你叔叔喝醉了吗？”
“是，奶奶。”李允浩回答道。
“哎呀，允浩快扶你叔叔上阁楼，我去洗条毛巾。”罗文姬说完，便朝着厨房走去，准备拿毛巾给李民勇擦脸。
走到一半，她突然转头对申智说：“俊熙妈，现在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妈妈，让我照顾哥哥吧，你赶紧去睡觉。”申智说着，便接过罗文姬手中的毛巾，朝着阁楼走去，留下罗文姬在客厅里发呆。
“妈妈，弟妹来了吗？”此时，朴海美轻轻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询问道。
“是啊，民勇喝醉了。”罗文姬回答完，便回了房间。
朴海美听到这个消息，便去卫生间上了个夜厕。
李允浩帮李民勇盖好被子之后，对申智说：“小婶，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说完，他握着铁柱准备滑下去。
此时，帮李民勇擦着脸的申智停下手，转头叫住了允浩：“等一下，李允浩。”
允浩回头看着申智，问道：“怎么了？小婶。”
申智拍了拍她对面的位置，示意李允浩坐下：“过来，我有话想问你。”
李允浩按照示意坐在申智面前，申智生硬地问着允浩：“你找到她了吗？”
申智的话让李允浩措手不及，他疑惑地看着申智，结巴地回答：“小...婶，你在...说什么？”
“敏静...过得还好吗？”申智继续问道。
空气仿佛凝固，随着李民勇的翻身而流动起来。允浩想起老师糟糕的住所和瘦骨伶仃的身子，只能暗自喘气地回答：“很好。”
听完李允浩的回答，申智微笑着，她现在也只能用敏静过得很好来安慰自己的内心了。
申智垂下眼皮，再次看向睡着的李民勇，轻声问：“我跟她还能回到以前吗？”
“小婶”李允浩生硬地叫她：“老师一直都希望你和叔叔能复婚。”
“是吗？”申智抬起头看着允浩，眼泪湿润了眼圈：“可是你叔叔一直爱着敏静。”说完，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好强的申智立刻躲开李允浩的眼神，迅速地把眼泪擦掉。
“小婶，你...”
申智打断允浩的回答，说：“没关系，我没事。”
“小婶...”面对柔弱的小婶，允浩无言以对，递给她一张纸巾后，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留给了申智，便转身离开了阁楼。
李允浩回到房间，无力地关上门，靠在门上，想着小婶的话，向房间的沙袋发泄般地踢了一脚，然后虚弱地倒在自己的床上。
白天，李民勇突然惊醒，飞速地洗漱完毕，急忙赶往学校。拉开办公室门，副校长老师正好要出去，两人恰好面对面。
“哟，这不就是忙碌工作的李民勇老师吗？看来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真是goodgoodgood”副校长老师举起大拇指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民勇尴尬地低下头，无言以对，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臭小子，干嘛不叫我？”李民勇找到正在打水的李允浩，语气中带着不满。
“我们都叫过了，是你不想起床，怪谁？”李允浩不屑地回应，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民勇冷笑一声，心里暗想这小子说话的态度真是欠教训。
春川女子学校
办公室里，徐敏静老师吃过午饭后正忙碌于制定下午的教学计划。她的同事们此时都在休息时间，办公室里唯有徐敏静敲击键盘的声音。
突然，徐敏静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徐敏静接起电话。
“敏静，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是闵大哥啊！请问有什么事吗？”徐敏静有些惊讶地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
徐敏静尴尬地笑了笑，回答：“呵呵，不是的。”
随后两人随意聊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徐敏静长舒了一口气。
“徐老师跟谁打电话呢？是男朋友吗？”坐在旁边的吴老师半开玩笑地问。
“不是的，是曾经的一个朋友。”徐敏静笑着回答吴老师，然后陷入沉思。
回想起了他送她回家的那天。
“敏静。”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喊着她的名字，视线却依旧在前方。
“也许是多年没见，我感觉你对我很陌生，难道还在记恨我小时候欺负你吗？”他转头看着敏静笑了笑。
徐敏静连忙摇摆着手说：“绝对不是，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激动，双眼灼灼地望着敏静，“可我不想做你朋友……”
“啊？”徐敏静惊讶地看着他。
他驾车靠边停下，伸出手握住徐敏静的手，这个举动让敏静紧张起来。
“那天从咖啡厅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徐敏静在听到这句话的下一秒立刻抽回被握住的手，她想逃离这里。成年后只见过几次面，怎么会喜欢她，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吃惊失措地合不拢嘴：“我……宝盈跟你挺好的。”
“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彭宝盈吧？”闵晨熙微笑着问道。
“是……”徐敏静回答。
他笑了笑，打断了敏静即将说出口的话：“敏静，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可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单纯、善良和温暖的你，即使看似只有缺点的你。”
徐敏静忧虑了，她正好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可是，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徐敏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她对晨熙说：“闵大哥，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感情，但我现在真的很迷茫。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自己的感受。”
闵晨熙看着敏静，理解她的困扰，他说：“敏静，我明白。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会给你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在车上，两人一言不发，闵晨熙负责驾驶，而徐敏静则望着窗外。到了春川，闵晨熙打破了先前的沉默：“敏静，我等你。”
回忆拉回现实，徐敏静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苦笑道：“这都什么啊。”然后继续投入到教学计划的制定中。
黑石洞
时间来到周五。
申智一只手抱着李俊熙，另一只手提着纸尿裤和奶粉，用力推开房门，嘴里不停喊着：“妈妈～”
听到喊声的罗文姬立刻从杂物间里走出来，看到李俊熙的笑脸，她忍不住笑着接过孩子。
“哎呀，是我们的俊熙啊，让奶奶亲一口。”文姬贪婪地吸着俊熙脸上的奶香味。
李俊熙的小嘴肉嘟嘟的，一撇，看起来和他爸爸李民勇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妈妈，突然接到通知，等下有个同学聚会，麻烦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俊熙”申智说道。
这时，门咔嚓一声打开，李民勇走了进来。李俊熙一见他就闹着要爸爸抱，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爸爸。”
“来，爸爸抱。”李民勇走到文姬身边，摸了摸俊熙的头发，然后将他抱在怀里。
“民勇，你怎么回来了？不用上课了吗？”罗文姬好奇地问道。
“我下午的课被数学老师征收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李民勇回答完，转头问申智，“是高中同学聚会吗？”
申智点了点头，民勇继续问：“她…嗯，什么时候去？我送你。”他想问敏静会不会参加，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申智喉咙有些发紧，说：“哥哥，我是开车过来的……而且……而且……哥哥去了也不方便。”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觉得敏静在哥哥心中就像是刻在石碑上的名字，不受岁月的侵蚀反而更加清晰，永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