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圈划领地

纸做的房子气派不失，有山有水有楼台，合道宗手工方面仙螭吻自认第二没人认第一。

隔壁轰隆隆的施工搭她的寝居，各种灵力横飞，已经造了大半。

仙螭吻在室内仍戴着靡疆的长斗笠，黑纱垂出很长。她在折纸，翻来覆去的折着传音蝴蝶，样式和弈江南他们的不大一样。

谢长钰膝坐在她对面，仔仔细细的学。

“这次看会了吗？”

“看会了。”谢长钰不好意思的捻住她递来的蝴蝶翅膀，拆开过后，照着纸上的痕迹自己折了回去。

外面剑拔弩张，里面两人相处和谐自然。

“好了！”谢长钰怯怯的欢欣。

仙螭吻笑了出来，“可惜了你不在世俗界，你若是个伶人，四海五洲的人都得为你倾倒。”

谢长钰以为她说的是他那个还说的过去的脸，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蝴蝶：“真正的名伶都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是漂亮的，我只是侥幸，师伯谬赞了。”

“我说的是你太爱演戏，你把怯懦的皮囊套了太久。”仙螭吻拿过他新折的一只，她轻轻扯了扯它的翅膀，那蝴蝶碎得七零八落。

如同被她在合道大殿捏碎的那一只。谢长钰就是记仇，死记。

谢长钰把碎片拢到自己面前，“没有吧，我是真害怕啊，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我提心吊胆。……我本来不想到你这儿来的。”

“我也好奇。”仙螭吻懒洋洋的撑着头，她语气平和，吐露出大气的心胸，“你恨我怎么还愿意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

一道道青烟升起，伴随着悠扬的琴音。交绕在空中青烟融为一团，呈现出几个各有不同的身影。

画面上移，定在白藏玉对面男人身上。

“兔儿妖？有什么稀奇？”仙螭吻笑骂，“真他娘什么人的飞醋你都吃啊，一个野兔儿妖你都怕他把你师姐魂勾走了？你不如注意他旁边那个女人，那才叫个丰姿绰约。”

画面一点点放大――是那只拿着茶杯的手。仙螭吻看后语塞，她紧紧盯着那一块，张了张嘴，直到青烟消散才说出话。

“姿势像啊，太像了。拿茶杯的姿势简直和解师兄一样。”

她看向谢长钰的眼神变得富有同情意味，旋即安慰道：“即使仿品再多，也比不上原本的人。”

谢长钰忽然抬头， “……师伯很懂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师伯又何必总拿我这么个仿品当宝贝。”

“变脸这么快？不是吧。喂喂，我可没说你是他的仿品啊。”

他少有的锐利，大约只有在触及那点儿薄弱可怜的底线时才会展露。

优柔的残忍气势凛然：“他？是指师伯的情人，还是指我的师尊？还是您年纪大了，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话了。”

仙螭吻恍然大悟，她刚才那句仿品有歧义。

“当然是指我曾经的心上人。可是阿钰。”仙螭吻第一次这样亲昵的喊她，隔着一个辈分，谢长钰厌恶的看她。

“可是阿钰。”谁也看不见斗笠面纱下她的表情，是真情流露还是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正品不在了，仿品就是独一无二的。我的情人已经死了三百年。而你，青春正好。”

仙螭吻半褪衣衫，斗笠放到了一边。她竟然在鬓边别了一只淡红的小朵赤蕊花，即使斗笠始终压着它不见天日。此时赤蕊与她颠倒众生的容貌都不被隐藏，仙螭吻眉目生春。

谢长钰没有动作，仙螭吻提醒道:“《上下云雨册》你是要的吧？”

“情话和修为都留给您的裙下臣吧，还请师伯谨言慎行。”谢长钰熟练的说出已经说过十几次的话。

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现在的淡然处之，还真是好大一个进步。

“你像不像那个为死鬼守节的寡妇。”仙螭吻恼怒道，松垮的外衫掉到了小臂位置，“区区一个兔儿妖就让你回心转意了？你明明已经快要接受我了！区区一个兔儿妖就让你兵荒马乱了？你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你师姐面前讨口为生了？”

谢长钰挪移下榻，“师伯，谨言慎行。”

仙螭吻闭上眼，“你疯了，做出这个选择你会失去很多。”

“没什么失去不失去的，您想要修为和松师，我想要师姐。然而谁也不能霸道的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圈分到自己这儿。”

“天凉，师伯当心着凉。”

“师姐马上就来了，您还得出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