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起灵
看着灵堂里陈婆的遗像，曹晓内心五味杂陈。
这算是他第一次看见陈婆真实的样子，如此便能想起来陈婆最后转身离开的不舍。
正待他从出神地望着灵堂，一个老头，猫着腰走向前，对着跪在地上，一身缟素的女孩说些什么，然后又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经不在禁止土葬，在城里大多是人还是选择火葬。
因为只有火葬之后，能够拿到民政局开的证明，这样人社问题好解决。
女孩低着头抽噎着，微微抬起头，朝着老头应了声，然后看向灵堂的遗像，瞬间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
见状，老头默默地摇了摇头：“小雪，起来吧...”
这时候，一人朝着灵堂走了过去，朝着灵堂深深鞠了一躬，打断了正要起灵的众人。
“马上就起灵了，这谁呀？”
“不知道，怎么没见过？”
“就是，听说陈婆就一个孙女，也没有别的亲戚，这年轻娃是谁呀？”
周围站着的老年人看见一个年轻人走过来纷纷议论。
接过递来的香，曹晓没有吭声，低头细看，没想到是龙魂香，这香底部像是被削过，十分锐利，而且在点燃之后有种淡淡的香味，他之前闻到过。
可是插香的时候发现，香炉上的，明显不是龙魂香。
没有想太多，插上龙魂香，他再次朝着灵堂深深鞠躬。
一身缟素的陈雪看见曹晓前来祭拜，眼神中流露出鄙视的目光，当看见有人给他递过来龙魂香，心中有些不悦。
龙魂香有特殊的用处，而且不是谁能够将其点燃。
她刚想上前制止，却眼看着曹晓手中的龙魂香竟被点燃了。
陈雪身躯猛地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难道奶奶临走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是走了吗？”她不淡定地问了一句。
没有回答对方，曹晓再次深深鞠了一躬，低头道：“昨晚我又看到了老张...”
“老张...”陈雪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声。
老张她是知道的，在去世不久之后，作为引灵人的爷爷奶奶，就曾经前往灵界帮助老张进入轮回。
可是，奈何老张执念太重，而且不管用何种办法都无法让其离开自己所居住的屋子。
爷爷擅自进入老张的房间，然后迷失在了老张制造的世界中。
现在奶奶也跟着去了。
张老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又进灵界了？”陈雪再次好奇地问了一句，她不相信在这里除了白玉门还有别的入口，当然除非真正成为引灵人。
猎灵人是可以进入灵界，可是猎灵人要是进来，老张肯定已经不在了。
“没有，他通过手机给他发视频...”
说出这些，曹晓有些哭笑不得，明明知道老张已经死了很久多，可是对方竟然能够通过手机跟自己发视频，而且还可以打字。
这个不知道问企鹅客服他们管不管。
“他想找我来给他女儿配阴婚，奶奶说再晚些，老张可能影响到正常的世界。奶奶还说，我是一个引灵人，天生的。所以左眼才天生会越来越看不清东西。
陈雪眼睛一亮，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曹晓，内心略有疑惑，就在昨天他还说自己不想再进入那个世界！
现在，他却说自己想做一名引灵人？
难道是赶鸭子上树，他怕了？
怕，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第一次进入灵界的时候自己也怕，漆黑一片，有谁见到诡异有不怕的？
可是现在这个男孩说，老张的事情必须要解决！
看见女孩将信将疑的样子，曹晓转过头，严肃认真地说道：“你好，我叫曹晓，老张的事情必须要解决。当然不是为了我，为了这里的所有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不过他是真心的，最起码为了陈婆。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并不是时候...”
曹晓的话语振振有词，义愤填膺，像是在陈婆的面前发誓。
听闻陈雪微微一愣，嘴角抽了抽，幸亏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周围环境十分的嘈杂。
要不然以为他要报复社会。
不过听到这些话之后，陈雪心里算是明白了，他还是怕。
“好，等奶奶下葬之后...”
奶奶以前说过，她还是很明白的，在没有继承引灵人之前，她的眼睛是不会重现光明的。
更何况这是奶奶的遗愿。
就在此时，一个胖乎乎的男子从人群中穿行过来，在到达女孩面前的时候，脸色通红，气喘呼呼的说道：“陈雪，这是殡仪馆停尸房的钥匙，以前都是陈婆帮忙搭理，现在...”
原来他跟陈婆一个姓，叫陈雪。
听到了女孩的名字，曹晓再次细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孩，一身缟素下，女孩嘴唇干裂。
唯一乌黑发亮的眼睛已经通红布满血丝，另外一只眼睛还是跟之前一样充满了浑浊的灰色。
“给他吧，以后停尸房归他管了...”
“什么？”曹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停尸房，而且还是殡仪馆的停尸房。
自己连殡仪馆都没有去过，还停尸房呢？
曹晓质疑并没有得到陈雪回答，只见她说完话，咬牙艰难地站了起来，将眼前的火盆拿起。
此时火盆中一些黄纸还在燃烧，她缓缓走到灵堂前，将火盆举过头顶，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啪’一声巨响。
瓷盆撞击在地面上，瞬间碎裂，黑色的灰尘带着正在燃烧的火焰，犹如炸裂的烟雾弹四散而开。
陈雪面无表情地穿过黑幕，朝着陈婆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双手端起遗像，朝着小区外面漫步走去。
“起灵...”
陈雪尖锐的声音响彻天际，鞭炮噼里啪啦瞬间炸裂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