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夕阳终究会落下，夜幕降临。
文治行动自如，一点都不卡顿虚弱，看上去能量相当充足。
赵意芙在海滩附近找了一间高端酒店，却被告知套房已经被订满。
两个人中只有赵意芙有身份证，她没办法开两间房，但如果换去别的酒店，就没有那么好的海景了……
她好不容易和文治出来一趟，她还是想让文治住在最好的地方。
赵意芙回头看向坐在大堂沙发上的文治，他再次展现了敏锐捕捉她的视线的技能，朝她温和地微笑。
赵意芙却有些恍惚，这样的他和夕阳下强势吻她的那个机器人……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不过，就算是梦，也是一场美梦。
赵意芙不讨厌那个乱吃醋、有些失控的文治，她只是更加习惯这个温柔体贴的文治而已。
“那给我一间双床房吧，谢谢。”
赵意芙和文治一起上楼，电梯里照出他们的面容，现在他们没有像出门时十指紧扣，彼此间甚至还有些距离，微妙的氛围却比那个时候更像是一对情侣。
大概是……酒店的关系？
赵意芙怀疑自己也是疯了，不过是换了场所而已，怎么就感觉暧昧在疯狂滋生。
她刷了房卡进门，两张单人床之间只隔着一个床头柜，面对着阳台辽阔的海景。但夜晚的海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了海浪拍打细沙潺潺的声音。
文治打开了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
他挑来挑去，始终没有找到赵意芙平时穿的睡裙，就连内衣也是相当保守的款式。
这就是赵意芙收拾的行李。
文治叫醒了进门后就迫不及待倒在沙发上打盹的赵意芙，她依旧是懒洋洋地不愿意动。按照是往日在家里，他会遵循她的想法，暂时先把她晾在一边，等她睡饱了再提醒她。
可他现在对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满足于局限在一个照顾她日常起居的忠仆上了。
他当初诱惑她选下的使用模式，铺垫至今，他是时候要进一步提醒她。
他是自由的。
他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将她带进浴室。
赵意芙彻底醒了过来，“诶？你干嘛？”
“洗澡。”文治嗅了嗅，他的嗅觉也同样灵敏，“你有海水的味道。”
赵意芙本应先纠正他的举措，可她现在却更在意他说她有味道，“你嫌我臭？”
“不臭，就是……有咸鱼的感觉。”他打趣她。
尤其，她现在浑身乏力，有一种能够任人宰割的错觉。
文治刚要帮她脱衣服，就被赵意芙一脚踢了出去——当然，他没有那么羸弱，这只是他配合她的小把戏而已。
文治回到房内，坐到床上正中央的位置，注视着浴室的磨砂玻璃。
尽管浴室内的她拉上了帘子，可灯光倒映出的影子凹凸有致，完全投射出了她曼妙的身体曲线。
文治静静地欣赏着，她脱去衣服、水流从她的身上淌过，还有她涂抹沐浴露时，那双纤细的手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处……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他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下午喝的椰青水居然还能用在这个地方。
情不自禁。
他也会有这个时候。
他多么想要抓住影子里的那双手，将它们禁锢在她的头顶上方，又或是搂在他的颈后，让他的手去代替它们，仔细地去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
她又会有怎样动人的反应。
赵意芙的洗澡时间较长，她吹干头发、几乎是从头到脚抹完身体乳才出来。
她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当她洗完澡出来，文治一言不发就紧接着她进了浴室。
赵意芙在房间里摸索了片刻，才突然想起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文治洗澡。
以前她以为是不能洗，但今天看到那个冲浪的机器人，没想到他们的防水功能做得这么优秀。
赵意芙躺到床上，正要刷手机，当她不经意瞄了浴室玻璃一眼，眼神一滞。
原来外面的风景这么诱人。
文治出奇地也洗得很慢，相当细致，她看得入了迷。
直到她下意识抽了抽鼻子，视线下方似乎多了一抹红。
居然流鼻血了。
赵意芙呆呆地看着指尖上擦去的血，鲜红至极。
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血气方刚，还是她的身体开始有了支撑不住的信号。
她的心情瞬间从曼妙的天堂跌落到幽深的谷底。
——
文治觉得展示得差不多了，慢悠悠地出浴。
水流的声音把浴室外赵意芙轻微的呼吸声遮掩住了大部分，但在间隙之中，文治依然捕捉到了她一度慌乱的呼吸节奏。
文治没有穿赵意芙给他带来的睡衣，而是套上了酒店的浴袍。
他故意把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她未曾探索过的肌肉若隐若现。
当他看似自然又具有恰到好处的风情万种地走出来时，赵意芙却已经像一只虾一样蜷缩在被窝里，她双眼紧闭，背对着浴室的方向。
所以……她的呼吸凌乱，难道是又开始做噩梦了？
文治放轻脚步，关了灯，却听到她的呼吸节奏短暂地变化了一下。
她正在装睡——对于文治来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文治来到她的床边，她的脸几乎快埋进了枕头之中。
他拉开被子，一同躺入了她的被窝中。
她占据了床的中央，只剩下了一些边缘的位置，他贴着她，直观地感受着她被吓到后的颤抖。
可她没有拒绝，沉默地接纳着他。
她睡下好一会儿了，被窝微热，沾满了她的气息。
他眷恋地把她搂紧。
“你干嘛……”他太用力了，她不由得开口。
“想陪你睡觉。”
“你自己有床不睡，非要和我挤在一起。”话是如此，她还是担心他掉下去，配合地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了更多的位置。
但他还是搂着她不放。
赵意芙索性由得他了，她不敢回头看他，生怕被他发现了刚才流鼻血的事。
何况，他今晚的体温调整得非常出色，她睡得也颇为舒服。
赵意芙渐渐适应了文治的怀抱，她的神智变得混混沌沌，即将进入梦乡，可她隐约感觉到胸口上有什么似乎正在解她的睡衣纽扣。
她是太久没做了，今晚要做春-梦了吗……
一只温热的大手钻了进来，包住了她……
触觉太真实了。
赵意芙猛地睁开眼，和抱她的力道不一样，这次文治的动作很轻柔，她仿佛从心底开始传出一阵酥麻的快意。
她很矛盾，惊慌又沉溺。
文治知道她还醒着，却越加肆无忌惮。
赵意芙默默地咬住手指。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餍足地松开了，赵意芙刚要松一口气，他却又似乎要继续往下。
赵意芙终于挣扎道：“不行，我……”
文治停了下来，亲了亲她的后颈，“晚安，意芙。”
他的语气堂堂正正，仿佛刚才疯狂流连在她身上的那双手与他无关。
赵意芙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的心跳太快了。
与其说是害怕，似乎更多的是来自于未知的兴奋。
今天好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为了她争风吃醋。
她默许了他做出超越了机器人对待主人的种种行为。
她之所以悬崖勒马，只是因为她的月经，而不是她不想……
文治像是洞悉了一切，他的手再次安安分分地搂着她，最后搭在了她的下腹。
他调高了掌心的温度，呵护着她的脆弱。
夜深人静，唯独海浪声依旧在持续地回响着。
文治没料到赵意芙真的能够睡得那么沉。
她真的以为他是坐怀不乱的机器人？
文治轻笑，搭在她腹部的手又动了起来，在她的身上到处比划着。
这就是他的主人所贪慕的躯体？
主人躲在暗处，不惜派出他，哪怕只是通过他的双眼，也要觊觎她的美丽。
但就算赵意芙再美丽，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朵终究会凋谢的鲜花。
他思考着，大手最后来到她的脖子前。
她的脖子那么纤细，又那么脆弱，大概他一捏就碎了吧……
若是她破碎了，主人一定会疯了吧……
文治的手圈住了她的脖子，才使出不到千分之一的力，他的脑海中就响起了警告。
机器人的三大定律之一：不得伤害人类。
他无视了警告，又加了千分之一的力。
他的视线变红了，所有的程序和零件都在叫嚣着让他住手。
他和身体里有极大的阻力，他不依不挠地对抗着，当他正要继续加力，赵意芙突然咳嗽起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松开了手。
她的背影在颤抖，和他挑逗时的颤抖不一样，这是她生理不适的痛苦反应。
文治安抚着她，又是亲又是哄。
赵意芙仍然在睡梦中，哪怕经历了短暂的缺氧，却依然没有醒过来。
呼吸平稳下来后，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靠去。
文治再次把她抱紧在怀里。
她香甜的气息，将他不知道从何涌现的癫狂彻底丢远了。
算了，反正只有他能抱紧她。
他闭上了眼，像是人类般地睡去。
在他高速运作的系统中，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正在查看他的数据和影像记录。
他轻蔑地笑了，不留痕迹地替换了身体里储存的所有数据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