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意芙，你看上去有心事。”
进入化妆室后，里面只有赵意芙和文治二人。
文治关上了门，如此笃定道。
赵意芙下意识嘴硬：“你又在监听我的心率？”
“没必要，我已经足够了解你，看你一眼就知道了。”
赵意芙思索片刻，她的心事确实只能告诉文治。
“Ray……好像也是机器人。”
刚才在拍摄时的那个小意外，赵意芙不经意抓住了Ray的手腕，她察觉到Ray是没有脉搏的。
自那以后，赵意芙怎么看Ray怎么都感到不真实。
而从Ray回望她的眼神来看，他也意识到赵意芙发现他的机器人身份了。
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嗯，他是。”文治爽快地承认了。
赵意芙记得，机器人之间都能一眼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正因为赵意芙的身边有文治，所以Ray也对他的身份暴露不感到任何惊惶吧？
“你们是要面对面才能察觉到对方是不是机器人吗？”赵意芙上次在商场看Ray的广告海报时，文治分明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你们人类世界有名而已，在机器人的世界，他的编号应该比较靠后，我不认识他很正常。”
“那你的编号是02，这么靠前，那岂不是大部分的机器人都认识你？”
文治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们想不认识，也很难。”
赵意芙理解成文治是资历压了其他机器人一大头，“在机器人世界你是大前辈，还是说……是一个老头了哈哈哈哈？”
“就算是老头，也能让你这个人类……”文治一字一顿地说，“欲、生、欲、死。”
赵意芙见惯不怪了，继续探讨着机器人世界的问题：“如果折算成人类年龄的话，我们之间到底是姐弟恋？父女恋？爷孙恋？”
赵意芙把他说得越来越老，文治不得不透露出一些信息：“仿生机器人的诞生，也就这十几年的事，我们之间再怎么算也不可能是父女恋和爷孙恋。”
赵意芙惊呆了，“这么说你才十几岁？还未成年？”
她她她一直以来都在犯罪啊……
“机器人的年龄又不能像人类一样计算，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机器人都是根据使用人的需求，直接制作成各种年龄段的相貌，如果按照生产日期计算年龄，那么大部分都不过是人类世界的婴幼儿年纪。”
文治越说，赵意芙越来越深陷在她的“犯罪世界”之中。
她居然也会有这么片面的时候，她光是看文治的外表，下意识就把他当做是二十几岁的男人，而他的思维和行为也和普通成年人没有什么区别，她便也心安理得地和他发展了□□关系……
“你完全不必担心。”文治从背后圈住她，尽管身负“罪恶”，可赵意芙也没有抗拒他的亲近，“就算按照生产日期去算，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我诞生得很早，已经超过二十年了，只不过，一开始并不是长这个样子。”
赵意芙对文治的话毫不怀疑，“一开始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很简陋，你不会喜欢的。”文治抱紧了她，难得透露出了他的无助，“比餐厅里端盘子的机器人还要更加……低级。”
“我会喜欢的。”赵意芙自然不过地说，“因为那都是你啊。”
赵意芙的思路转变得很快，就算文治曾经的样子再简陋，就好比一个成年人曾经也是一个牙牙学语、到处撒泼的婴幼儿，无论是人类还是机器人，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过去，都需要经历成长。
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爱一个机器人，也要爱他的过去。
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
文治感受着她的心跳，和他们平时拥抱时是一样加速的频率，而不是她说谎时的频率。
文治动容地吻向了赵意芙，她下意识回应着他。
直到他的手伸向了她的上衣纽扣，慢慢地、轻佻地解开。
赵意芙稍稍回避了一下，却依然在他的怀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
“我只是帮我的女朋友换衣服而已。”文治语气正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秒停下来，他解开了她的最后一颗纽扣。
赵意芙瞄了一眼镜子，她的脸都红透了，“起码也要锁门吧？”
“待会有人进来，看到我们锁门了，不是更容易误会？”
“那真的只能换衣服哦。”赵意芙主动拉着他，往更衣间里走。
文治得逞地笑了，补充道：“可能还要额外地做点什么。”
赵意芙拉上更衣间的帘子，手攀上了文治的肩，用深吻代替了她的回答。
——
赵意芙发现她最近被文治勾引得定力越来越差，被文治一打岔，她就忘记去追问关于文治以前的事。
文治意犹未尽地帮赵意芙更换了衣服，赵意芙白皙的皮肤仿佛染上了一层红，一看就是动情过了。
“你还要再缓缓才能出去。”文治笑着帮赵意芙整理着衣摆，“你这个样子出去，我们就算没做，别人都以为我们做了。”
赵意芙咬他的锁骨，“是你……都在弄我。”
“让你弄我的话，可能一个小时都出不去。”文治让她咬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拍了拍她的屁股，“好了，你先出去缓缓，我还要擦地板。”
赵意芙红着脸，也不敢低头去看，拉开帘子出去吹风扇。
几分钟后，文治出来了，他的衬衣甚至还没有扣好，凌乱的衣襟下，锁骨的位置布满了她的咬痕。
看他一脸得意的脸孔，赵意芙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赵意芙看不过眼，明明什么都处理好了，怎么能让他在最后关头暴露。她又起身过去给他整理衣服，“骚机器人。”
文治低头又想索吻，此时外面传来了动静，有人要进来了。
赵意芙连忙拉开了距离。
舍长敲门进来了，“意芙、文治，拍摄顺利结束了，待会安排了聚餐，你们都一起去吧？甲方请客的，五星级酒店哦。”
赵意芙先笑了，然后看向文治，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头。
赵意芙把挎包和外套丢给了文治，“那我先去个洗手间。”
赵意芙不在，文治也不好再占着化妆间，他出去时，Ray正要进来。
文治侧了侧身，却被Ray拉了一下手臂。
在人类眼中不到一秒的时间，两个机器人已经飞快地进行了一番交流。
——
赵意芙几乎憋了一个早上，当她神清气爽地去完厕所出来，发现有个年轻的女生等候在外，她以为人家是急用厕所，连忙让了出来。
没想到女生却没进去，而是跟着她去了洗手池，又出了厕所。
赵意芙看了一眼她的工牌，是舍长底下的实习生之一。
女生热情地和她搭话，说是她的粉丝。
赵意芙一脸茫然，她一个素人，短短的一次拍摄怎么可能会有粉丝？
赵意芙应付了几句后，想要回去找文治，女生却一路紧随着她。
赵意芙感到越发奇怪了，但这个女生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还是舍长的下属，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赶人家走。
直到赵意芙看到文治的身影，她迫不及待地小跑上前。
文治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待会的聚餐我不去了，你和朋友一起，玩得尽兴点。”
“为什么？”平时文治总爱黏着她，很少会主动退出。
文治看了一眼赵意芙的身后，赵意芙觉得应该是那个女实习生还在跟着她。
赵意芙拉着文治，想离她远一些。
文治笑了一下，似有一丝冷意。
文治低头在赵意芙的耳边说：“我去了吃得太多的话，今晚是你受不了而已。”
赵意芙僵直了身体，瞬间懂了。
对哦，待会是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文治如果一起去的话，不可能就这么干坐着，肯定是要在人前演吃饭的……
当他吃得多，需要分泌的分量就多了……
以他这个色鬼的机器人个性，哪里会就这么简单地分泌排出，他肯定是会选择折腾她的。
赵意芙推了推他的肩，“那你待会一个人要去做什么？”
“我到处逛逛吧，不用担心，但你记得别喝太多酒。”
“放心吧，有老大在，没人敢灌我的酒。”
赵意芙和文治分别叮嘱了对方几句，舍长就要带着赵意芙走了。
赵意芙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冲还在原地的文治挥了挥手。
舍长揶揄道：“你们每天都在一起，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依依不舍了？”
“也不是依依不舍，是这种感觉……挺新鲜的。”
“什么意思？”
赵意芙笑了笑，没有解释。
别人不会懂的。
正因为她总是和文治形影不离，今天是难得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有着各自忙碌的事情而短暂分开，但不论如何，最后他们又会再次重聚在一起。
然而这样的日子，也不会长久了。
她和文治，也是不会长久的。
赵意芙有些难过，但又有些庆幸。
庆幸的是，文治终于开始尝试不再完全围绕着她生活了。
因为她总会有彻底离开他的一天，他提早开始习惯，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