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钱娜在片场待了一下午，晚上和苏括、小卓出去单独吃了个饭。周曹导演和她认识，在酒店帮她找了个房间，让她这几天可以先住在剧组。

苏括晚上和小卓回来，看到姜窈正在走廊里晃荡。

姜窈一看只有他们两个回来，便看着苏括，偏了偏头。

他会意，叫小卓先进去，随后就看见姜窈手一扬，应该是把那条灵力线攥在手里了。

消防通道少有人来，姜窈闪身进入，苏括也跟着进去了。

“你经纪人呢？”姜窈问。

“她忽然有事，在楼下接电话。”苏括回答。

“楼下。”姜窈顿了顿，“好吧，我简单点说。”

“怎么了？”苏括问。

这几天，姜窈把鬼童捆着，每天集众人的阳气喂着，没有再放它去单独吸苏括一个人的阳气。所以，没出过事。

但现在，看姜窈的神情，苏括直觉地意识到，还是出事了。

姜窈冲他勾勾手指，苏括自然而然地往前一探，姜窈指尖触碰他的额头，给他开了天目。

苏括眼睛一闭，随后努力一睁，看到了蹲在姜窈脚边的鬼童。

他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正在蹲着呕吐，小小的身形似乎瘦了一圈。

鬼童脖子上还拴着灵力线，另一头攥在姜窈手里，松松地垂下来。

“这是？”苏括疑惑地问。

“这几天，我一直在收集其他人的阳气喂给它，都没有出什么问题。”姜窈说，“但是，今天我收集了一点你经纪人的阳气，混在里面喂给它，它吃了后就成这样了。”

苏括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

“反噬。”姜窈简短地说，“鬼与人类建立契约，它就不能再伤害那个人类，否则会遭到反噬。”

“吸阳气也算。”

苏括抽了一口冷气：“你说娜娜姐？从我出道开始就是她带我，不可能。”

“叮咚”。

一旁的电梯传来到达的声音。

姜窈不和他多说，牵着灵力线，抬腿往楼上走。

“谨慎点总没错的。”她说。

苏括会意，扭身离开了消防通道。

从电梯上楼的，果然是钱娜。她刚刚打完电话，从电梯里出来后，居然看见了苏括，便问：“你不是早回来了吗。”

苏括：“稍微吃多了，在外面走了走。”

钱娜没有怀疑，消防通道的门开着，她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一眼，只有一盏灯开着的楼道里，一个女人在抽烟，拿烟的姿势性感。

钱娜认出是姜窈，也没多想，再说苏括身上一点烟味没有，她放下怀疑，悄声说：“姜窈什么时候还学会抽烟了，黑料这么多，别和她走太近。”

“嗯。”也不知道苏括听没听进去。

等两道关门声响起，姜窈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被怀疑，她掏出了自己的细长管口红，含进唇里，又用灵力燃起一点火作为伪装。

这只口红是用来描唇线的，细细的白色管体，灯光昏暗，很容易被认成是香烟。

蹲着的鬼童已经吐完了，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饿。”

姜窈擦了擦被烧黑的口红盖子，问：“刚刚那个人，认识吗，是不是操控你的人？”

鬼童摇头：“不知道。”

姜窈看了这个糊涂鬼一眼：“那我就当她是了。”

这天晚上，她又把鬼童拴在了0506的门口，鬼童嚷嚷着饿，姜窈弄了点自己的灵力给它吃，叮嘱：“慢点吃，噎死了我不会管的。”

第二天一早，姜窈和刘挽出门，姜窈低头一看，鬼童一晚上只可怜巴巴地把她昨天给的灵力咽下去一半。

正好，今天不用薅阳气了。

在去剧组的路上，姜窈看见了苏括，她开了天目，把他上下观察了一遍。

毕竟之前的鬼已经被她捉了，背后的操纵者觉得不对劲，很可能会再放一只鬼出来。

看苏括全身没有什么异常，姜窈闭上了天目。

“昨晚睡得好么？”姜窈和苏括并排走的时候，问他。

这一句话，几乎已经成了姜窈和苏括沟通附身状况的暗语。

“还可以。”苏括回答。他回头看了看，姜窈一拍他的肩膀，“你经纪人不在后面，自然点儿。”

苏括说：“我昨天想了想，娜娜姐平常对我是有点严格，但是应该还不至于使这种阴招对付我。”

姜窈点头：“嗯。”

苏括：“你不信吗？”

姜窈看着他：“我信不信的没用，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

“我只负责打鬼，一般来说，不负责破案。”要不是如果把鬼童轻易给祓除了，那始作俑者可能会再搞一只鬼出来，姜窈都不太想这些事，也不会每天团着那些阳气养鬼。

总而言之，她是一个对客户负责的人。

尽管客户连第一期付款都还没给她。

姜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听到韩沁月他们正在叫自己，便甩下苏括，一个人走了。

“你最近好像和苏括关系挺好的。”蒋鳞开口。

“没有吧。”姜窈回答。

就普普通通的甲乙方关系。

蒋鳞看着她，他总觉得自上次苏括住院之后，就觉得整个五楼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都市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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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总，您是现在就离开么？”桓特助征求着靳贺游的意见。

刚刚结束了一场觥筹交错的晚宴，靳贺游有些疲惫。

为了尽快回到京市，他压缩了原本的行程。这种谈判方式显然也把对方搞得精疲力尽，便不再玩什么斤斤计较的把戏，同意了合作。

今天上午的宴会便是宣布这一合作的建立。

“回去吧。”靳贺游说。

与宝石失去联系太久，他亦有些担心。

这段时间，他让齐佑去姜家附近看过，宝石的气息依然在，齐佑用自己的灵力试图进屋看了看，意外地，姜家没有设立任何防御的结界，但是齐佑没有找到宝石到底在哪里。

或者说——起码不在明面上可以看到的地方。

桓特助订好机票：“靳总，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预计十点三十五落地京市机场。”

“嗯。”靳贺游坐在后座上，有些嫌恶地拉上了车窗的帘子，不让外面灿烂的阳光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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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4，姜窈今天拍戏，出了一身的汗。她洗了澡，把手机屏幕亮给刘挽看。

“我家猫。”语气不无自豪。

“好可爱啊！！”刘挽是个毛茸茸爱好者，甚至有点福瑞控，见了屏幕里肥嘟嘟的大橘，眼睛就移不开了。

“叫什么名，多大了，是什么品种？”面对刘挽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姜窈笑着挨个回答。

视频通话里，小璇露出半个脑袋：“小姐，我感觉南瓜粥想你了。我们能不能去花城市避暑？最近京市热死了。”

小姐不在，姜家的这些仆人们都没什么事情做了，每天上班就是摸鱼。

姜窈想了想，她的戏份不多，如果进度赶得快，估计一周就拍完了。索性拍完戏之后也想休息一下，还不如就在凉快的花城市度个假。

“也行，但是猫猫过来方便吗？”

“方便。它一点都不认生，已经和左邻右舍的哥哥姐姐猫猫狗狗全都打好关系了。”小璇说，“而且我刚问了，有一趟航班允许携带宠物，不用办托运。”

“那好。”姜窈放心了，如果是托运，那还不如不来，她怕路上出现什么意外。

“好耶！那我买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小璇说，“小姐，这是我自己出来玩，不用你报销。”

第二天，姜窈去拍戏，和周曹导演再次确认了排期，果然再有一周，她的戏份就拍完了。

十点多，靳贺游落地京市，感受到了久违的王之宝石的气息，有宝石产出鬼气的滋养，他安心了些许。

下午三点，小璇带着南瓜粥登机，体贴的空姐给南瓜粥系上了宠物专用的安全带，祝他们一路顺风。

下午三点十分，靳氏集团CBD。

意识到王之宝石气息再次消失的靳贺游，这回真的绷不住了。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教养良好的他，此刻也忍不住想骂人的冲动。这次是真的觉得，上天安排的这些阴差阳错，是他妈在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