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梦初醒
“既然你已经调查到这个地步，那我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
安妍菲想了想，开口说道：
“和现实世界相对应，冥界里‘华北大学’的操场中心也长着一棵大树，它本身没有意识，但是后来我的一位高中同学依附在了上面，这棵大树便可以在他的操纵下帮我做一些事情。”
“即使是在小公司工作，你也应该知道，每当我们杀死一只诡异，就会获得一部分相应的点数，这些点数既可以帮助我们提升能力，又可以让我们在现实世界获得好处。”
“而你不知道的是，随着我们能力的提升，每次重返现实世界所需要猎杀的同等级的诡异也会越来越多。”
她看了一眼凌绝，说道：
“你刚才也注意到了吧？在猎杀诡异马国豪之后，你并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确实。”
凌绝点了点头：“你回答了我一直想问的另外一个问题。”
“虽然我也是镇邪司的预备役，但是和苏予初不同，我对正式加入镇邪司没有多大兴趣；相比之下，我更在意自己作为华北大学研究员的身份。”
一提到研究，安妍菲的脸上多了些笑意，眼中也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而我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确定随着能力点数的提升，进入冥界的人想要回到现实世界到底需要猎杀多少数量的诡异，或者猎杀一只多高等级的诡异？”
“截至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数据都是粗略的，不全面的，一直以来，我都想通过收集更多的实验数据，来设立更精确的诡异等级划分。”
“这样一来，因为错误估算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时机，在以重伤的代价打倒高级诡异、结果却依旧无法回到现实世界，最后只能在冥界中丧命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这也正是我找‘大树’合作的原因，他本是我的高中同学，心理脆弱，化身诡异之后更是智商低下、唯唯诺诺、方便控制，我已经和他合作三年之久，期间从未有过什么问题。”
言外之意，她还是不相信这样的“大树”会像凌绝说的那样野心勃勃，暗中策划着在华北大学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安会长，你之前和大树合作的方式是怎么样的？”
凌绝沉吟片刻，问道。
“我会作为冥界中的‘安妍菲’在校园里树立一个崇高的地位，然后将‘大树’打造成冥界华北大学的许愿树。”
安妍菲伸手挑起一缕被风吹散的秀发，挽在耳边：
“在我的引导下，诡异如果有想要杀掉或者吃掉的人，就去大树下面许愿，并在大树飘落的枯叶上写下目标的姓名、习性、平时经常出入的地方。”
“然后，大树就会进行一个初步的筛选，将之前我没有研究过的、或者是我研究不到位的诡异挑选出来，汇报给我，最后我会在合适的地方蹲守诡异，杀掉它并收集相关数据。”
“有的时候，也有和我关系不错、并且答应为我保守秘密的机构负责人找上门来，作为提供实验经费的交换，我会在大树提供的名单里筛选一只等级近似匹配的诡异，交给他们带来的新人，用以帮助新人磨炼身手。”
“在这个过程中，大树有获得过什么好处吗？”
凌绝若有所思地问道。
“想让马儿跑，多多少少要给它喂些草吧。”
安妍菲双手一摊，说道：“如果猎杀的是比较高级的诡异，那我不会把尸体留给他。”
“不过，如果猎杀的是比较低级的诡异，我会把尸体留给他和许愿人平分。”
“就算你留给他的都是低级诡异，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积少成多……”
凌绝旁敲侧击地说道。
“不会的。”
安妍菲自信一笑：“这三年里我一直在计算供给他的诡异总量，就算他通过吸收这些诡异能力有所增长，也不是我的一剑之敌。”
“唉……安会长，你就不要再自我欺骗下去了。”
凌绝已经厌倦了安妍菲的装傻充愣，他深吸一口气，连珠炮似的问道：
“万一大树私下有瞒着你偷偷进食呢？他今天所展现出来的控制人的手段你之前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班长是怎么知道你非诡异的？班长在木牌上偷偷补字，他操控的木偶是瞎的？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我……你，你……”
安妍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回答不上来是吧？”
凌绝看着安妍菲，无语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听我说。”
“首先，是田晓玉被噩梦所扰的事件。”
“你不让田海降落在冥界的‘华北大学’，归根结底就是怕他这个外来者发现你和诡异合作的秘密吧？”
“是……”
安妍菲捏起衣角，红着脸说道：“因为镇邪司中寻求和诡异合作毕竟是少数派声音，再加上爷爷又是一个出了名的老顽固，我怕事情传到他耳朵里，所以就……”
“找了大树帮你处理这件事？”
“是的，因为那天正好有机构负责人过来拜访，我分身乏术，再加上那只是一个威胁不大的诡异，我就让大树去帮忙处理了。”
“呵呵，那你知不知道，大树不仅没有处理这个诡异，反而通过根形物体控制了这个诡异，让它变得更加凶狠！”
“恐怕在这个时候……不，说不定在这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对人类产生了觊觎之心！”
“……”
安妍菲脸色发白，她猛地想起，之前她有问过大树，田晓玉事件的处理情况。
对此，大树给出的答复是，已经处理相关诡异，再加上她之后遇到田晓玉，看见的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也就没再多想。
但是，现在听到凌绝的叙述，安妍菲才恍然发觉，是大树骗了她。
怎么会？
就凭那个胆小痴傻的大树，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