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我计算着，计算余下的时间，还需要走多远才能到达窗前的玫瑰。有一抹云携着黄昏没过我，某年某月，我在梦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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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一直有风吹着两人，徐漾时靠在陈仄的身后，紧紧抱着他。
这一路颠簸跌宕，时不时还会因为路上的牛羊而停下来，但此刻徐漾时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天边的云缓缓蔓延到两人的上空，徐漾时抬眼看了一下，忍不住想伸手将它抓到手心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距离如此靠近一朵云。
徐漾时忍不住在心里想，云会是怎样的触感，会是棉花糖一样软绵还是会想流水一样缥缈。
她移眸到陈仄身上，不由自主地想，或许会和拥抱他一样。
温暖，安心，自由，这是徐漾时对云的想象，莫名和陈仄重合在了一起。
徐漾时在心里悄悄想着：他会和云一样吗？
陈仄开的很慢，原本十分钟就能到的路程，硬生生让他骑了二十分钟。
下车时，徐漾时脸上的滚烫还没消下去，甚至还在头盔里越捂越红了。
她摘下头盔，好奇地打量着与众不同的街道。
这里的装修带着浓浓的藏式风格，不过考虑到游客可能会不认识藏语，每家店的招牌都是藏汉双语的。
路上的行人游客居多，本地的居民大多数都穿着藏装，捻着一串珠子走过。
徐漾时还看到有人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叩拜着，一路走一路拜。
她指着那人问陈仄：“他在做什么啊？”
陈仄原本低头回着消息，听到徐漾时的话抬头看了一眼之后淡淡地说道：“磕长头的。”
徐漾时疑惑地问：“磕长头？”
陈仄收起手机耐心地给她解释道：“他们是去拉萨朝圣的，要跪拜到拉萨的寺庙里才算成功。”
“一步都不能走吗？”徐漾时问。
“不能。”
陈仄指了指徐漾时的头发说：“先别管他们了，你头发乱了。”
“啊？”听了陈仄的话，徐漾时赶紧手忙脚乱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大概是刚才脱头盔的时候没注意，让发绳往下滑了一截，在加上风吹就成了现在这样乱糟糟的样子。
只是她看不到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样子的，反而越弄越乱了。
陈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理理。”
“真的嘛？”
徐漾时要比陈仄矮上一个头左右，她只能使劲地仰着头才能看到陈仄。她微微踮了踮脚，让自己离陈仄更近了一点。
看到陈仄点头之后，她马上高兴地说：“那你帮我嘛”
陈仄伸出一只手扶着徐漾时，俯身靠近她，认真地将她的样子印在了脑海里。
上次见她还是在昨天，那时候她在梦里说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没想到今天她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原来他还有得偿所愿的时候。
陈仄的手指轻轻从徐漾时的发尾穿过，慢慢地替她将头发理顺。
在发尾从指尖滑落时 ，他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是梦吧，陈仄自嘲地想。
他认真地看着她，在心里祈求着这一刻能够永恒。
旁边树上落了一片叶子在徐漾时的头发上，陈仄将它拿下来递给了徐漾时。
“你的叶子。”
徐漾时接过叶子，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就是很普通的树叶。但她还是说：“谢谢你，我会收好的。”
陈仄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往前走着。他的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回味着柔软的发丝划过的感觉。
一片叶子又落了下来。
“走吧，去买东西。”
陈仄带着徐漾时去了个小超市，他站在门口对徐漾时说：“你进去选吧，我在外面等你。”
徐漾时点了点：“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进去选就行了。”
“嗯。”
徐漾时往超市走去，在跨进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陈仄，他还在原地看着她。
徐漾时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陈仄站在那里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徐漾时才转身走了进去，她挑了一些必用的牙刷、牙膏和帕子等等，走到零食区的时候，没忍住又拿了几袋零食。
她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买好了东西。徐漾时从超市里面出来的时候，环视了四周也没看到陈仄在哪里。
她又到处走了两步，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人。
那个人身上的衣服和陈仄的很像很像。
徐漾时走过去小声地叫他：“陈仄。”
那人转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看到是徐漾时后，他飞快地把烟给灭了。
陈仄嗓音沙哑着开口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徐漾时摇了摇头：“没事，我也是刚刚出来的。”
陈仄点了点头走出巷子问徐漾时：“要买衣服吗？”
“要。”徐漾时跟着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不知道为什么，那巷子里的一幕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一个人落寞地靠在巷子的墙上，指尖的香烟闪烁着，身影被越拉越长，长到了她的心上。
徐漾时没看见他的正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不开心。
陈仄走到了一家店铺面前，回头看到徐漾时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问：“在想什么？”
徐漾时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陈仄，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陈仄笑了一下：“就在想这个啊？”
徐漾时颔首认真地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没有不高兴，反而我很开心。高兴到没有真实感了，就像一场梦一样。”陈仄靠在树上，想摸一根烟出来，但看到徐漾时又忍了下来。
他低声地呢喃了一句：“明天你还在吗？”
徐漾时没听清他说的话，只是看着他笑：“既然开心那就笑一个呗，不要板着一张脸。谁知道下一次快乐在什么时候呢？”
“要及时行乐，你知不知道啊陈仄？”徐漾时边说着边伸出两根手指指引着自己笑了一下。
陈仄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一个，徐漾时马上拍了拍手，高兴地说着：“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嗯，及时行乐。”陈仄低头看着徐漾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了。”
“去买衣服吧，这条街都是卖衣服的店，随便你选。”陈仄指着面前的店铺说着。
徐漾时随便看了看，这里买有卖藏族也有汉族的衣服。她本来是想要选一件羽绒服的，但看着陈仄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在逛完了一条街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自己心仪的衣服——一件白色的藏装。
陈仄疑惑地问：“你怎么会买藏装？”
徐漾时一本正经地说道：“一来是入乡随俗，二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穿藏装，说明藏装很暖和。”
“确实挺暖和的。”
只是陈仄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莫名觉得和自己身上这件很搭。
徐漾时正穿着新衣服高兴地在镜子面前转圈，让陈仄帮忙保管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陈仄看着上面碍眼的周渡两个字，抿了抿唇，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徐漾时：“周渡给你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