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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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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英国亚细亚火油公司将与壳牌火油合并,扩大在中国市场的规模……”陈媛呢喃着,疑惑道:“可是这与德国人有什么关系呢?据我所知德国的石油都是从罗马尼亚进口,而这些年来,生产石油最多的中东一直被把控在英美手中,所以德国人想做什么呢?”

邱月明也不知道,她继续道:“我还听说光华石油近两年的销售额度有明显下跌,而昨天参加亨德森酒会的还有一人便是美国美孚火油公司的经销商。”

“等等,你说美孚也在?”

陈媛又想到了什么:“光华是华商,可他背后的石油供源是苏联,而这时候,美孚与亚细亚,还有壳牌他们联合在一起想做什么,从中国市场上彻底排挤掉苏联吗?”

“我不知道,不过从昨天晚上的酒宴来看,苏联人确实和他们不太相融的样子。”邱月明又不理解的问道:“那个火油很重要吗?”

“当然,火油又称石油,目前的所有运输工具,汽车,飞机,船舶,甚至坦克都离不开它,没有火油的它们就只能成为一堆废铜烂铁,而我们的国家恰恰稀缺的就是火油,所以只能从外进口,可英国人美国人的价格已经昂贵到堪比一滴血换一滴油了,如今他们要是再排挤掉光华公司,那么——”

陈媛突然顿住,火油是军器之大重,光华的背后是苏联,那么——

“难道那件事情是真的?”

“什么事情?”

“德国要开战了?”她恍然大悟。

“啊?”

“三个月前我们曾截获过一封日军情报,其中就有一条涉及德国的信息被一笔带过,可是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如今想来很有可能是真的。”

陈媛后怕的道:“你知道吗,从1935年起,德国元首希特勒就曾公开撕毁《凡尔赛条约》,扬言要实行新的兵役制度。而与此同时,我曾听驻德大使程天放先生在偶然一次宴席间提起过,他说德国的整体民风与行为都非常的怪异,他们狂热又疯狂,甚至更趋向于是某一种报复,这总让他感觉到一些不安。”

“这些,他,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听了陈媛的话,邱月明也有些诧异。

“他当然不会和你说,他怎么会告诉你呢,真实的德国是什么样子。”

陈媛想了想,肃然神色道:“行了,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回去继续你的工作,不用担心其他,对了,下次不要来军统局找我,太惹眼了,我定期会安排人和你接头。”

“你知道的,我并不想来找你。”

陈媛看了她一眼,扯出一个歉意的笑:“我知道那件事情你很难放下,但如今,国难当头,我们都得摒弃前嫌,齐心协力不是,况且你为党国所做的一切,我们心里都有数的。”

邱月明看着她那伪装出的假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就在她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陈媛突然递给她一封大红的帖子,道:“对了,下个月我要结婚了,欢迎你来参加。”

她翻开喜帖的内页,张允琛的名字赫然在目。

一瞬,她的内心猛然有什么东西坠落了,那像解脱又像遗憾……

德国与中国的军火贸易又死灰复燃了,这是时隔半年以后,诺伯受柏林的要求,给重庆政府递来的橄榄枝。

也许是从那次贸然撤走顾问中吸取了教训,还是中国的资源对于匮乏的德国来说确实具有不同的吸引力,总之这场看似友好的交往又继续了起来,并且是在背着日本的情况下悄悄进行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连参与会议的人员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合约签订后,费泽尔公使和外交部长王宠惠按照外交惯例进行了友好的握手,可是在这间隔音效果俱佳,面积不大的屋子里,没有任何记者,也没有留下任何一张照片。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场外交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意会。

会议结束了,黄远清站在外头的梨树下,看着里头还在寒暄的外交官员,他径自点起一根烟,继续不耐烦的等着。

诺伯从身后喊了他一声。

黄远清转过身去,对着他就是一句中国式问候,“你他娘的,还真回来了。”

“我说过的,这时间不会太久。”诺伯朝他得意的笑道。

“你再晚一会儿,姑娘就得跟其他人了。”

“不会,我们之间有爱情。”

黄远清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罗曼蒂克的。”

“对了,回德国半年,感觉怎么样?”

诺伯皱了一下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一般般,有些想不出来的……糟糕?”他迟疑着说出了那两个字。

“不至于吧,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在中国待久了回那儿水土不服了。”黄远清玩笑道。

诺伯摇头,那段在盖世太保总部不算愉快的政审,让他埋下了隐隐的不快与担忧。

其实近些年来国内的行事作风,已经越发偏向于激进,帝国在党卫队与盖世太保的执掌下,近乎到了草木皆兵的病态,这种感觉是他和法肯豪森都不喜欢的。

可是他想了很久,都给不了自己答案,所以他觉得有点糟糕,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与难以接受。

“你呢,最近过得怎么样?”抛开烦心事,他向黄远清问好。

“一般般。”黄远清摊摊手,道:“过去打仗还忙点,如今停下了反倒不知要做什么了。”

对此诺伯道:“军人对于战争总有种天生的狂热。”

“你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大使馆的工作比军事顾问要轻松很多。”

“这么说,你倒还挺闲,有没有兴趣做老师?”

“什么!”诺伯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在跟他开什么玩笑,一个中文都说不流利的人去做老师。

“嘘!”黄远清靠近他道:“我们现在正缺老师,就需要你这种。”

黄远清说完,诺伯立刻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指你们的陆军学校?”(黄埔军校)

“不不,你该知道的,黄,柏林已经撤回了一切在人员上有关的军事帮助,这事如果在从前我也许可以答应你,但现在——”他撇撇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生意是悄悄做的,人也可以悄悄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是哪旮沓冒出来的。”

“不,黄,不是这样的,我们要遵循规则办事,这是柏林的命令。况且你们如今不是有美国顾问和苏联顾问吗?他们完全可以胜任这件事情。”

黄远清无奈道:“苏联人跟咱不是一个派系,老头子心里防备着,至于那群不靠谱的美国大兵,能力是有,但惹是生非的本事也不差。”

黄远清突然变了语气,有些愤懑道:“你是不知道那些美国人的风气与素质,在重庆的这些日子,可没少骚扰良家妇女,拿着一包烟就想找中国姑娘,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警署里接到这样的案子不下其数了。”

“我很同情你们,但是——”他的态度很坚决。

“你真不帮?”

“No!”

死板的德国人!

重庆是山城,又总是多雨,尤其在四月里,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邱月明坐在门前,享受着丝丝凉凉的清风,顺便翻看那本德文汇编。而诺伯不知在写些什么,桌上的文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德文,邱月明只识得少数,又也许是知道她看不懂,故而那些凡是重要的文件他也不曾秘藏,就那样大咧咧的敞在桌上,这让邱月明感觉自己像个文盲。

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她前去开门,只见一个卖花的老人披着蓑衣给她送来了一盆洁白的山茶花。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悄悄在泥土里找到了那枚纸条扫过一眼后,又迅速销毁,然后警惕的朝屋内的上校先生看了一眼,他仍旧埋着头书写,并未发现。

“刚才是谁?”诺伯问道,他的笔没有停下。

“一个送花的老婆婆。”

“你买的花?”他扫了一眼,“很漂亮。”

“我也这么认为。”她说。

“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吧,你想要什么?”

“我……”她想了一下,然后道,“威尔克上校前两天送了一条项链给他的太太,我看见那是一串蓝宝石的,非常漂亮。”

“所以,你想要一条项链?”

“嗯。”

“可以。”

邱月明见他没有犹豫,又道:“那条项链是比利时的,我听威尔克太太说的。”

他停下笔,终于将目光从文件上挪开:“比利时的?”

邱月明看见他的目光望来,突然有些窘迫,毕竟她根本不需要那条项链。

“好吧,改天我问一下威尔克。”

然而尽管如此,还是会发生一些事与愿违的情况,比如使馆的薪资已经拖欠很久没有发放了,对此费泽尔公使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一直这样吗?”诺伯问。

“国内如今的财政需求很大,尤其是军备方面,所以他们就想尽一切的办法从其他地方节省,想想吧,上次驻日使馆那里是可是拖了三个月,不用着急。”费泽尔很淡定的道。

“平时也许可以,但是这个月不行。”诺伯道,他已经从威尔克那里打听到了,那条比利时项链是2600美金。

如果换做以前,在国军担任军事顾问的那会儿,这根本不算什么,可是柏林的薪资待遇向来低,除非在军队里才会高一些。

是的,除非在军队里,哪儿都是一样,军队的待遇会好很多。

想到此,他开始犹豫了,就今天上午,他去找威尔克的时候,威尔克还再次问他,真的不考虑军校jiao员的职位吗?

可是,柏林已经严禁了德国军事人员对中国政府提供一切协助……

还真是,该死的无奈!

他将手中的那封柏林财政部发的致歉信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篓。

邱月明生日那天,她如愿的收到了一条和威尔克太太相同的比利时项链,如果要说有区别,那就是威尔克太太的那条是蓝色的,而她这条是红色的。

那红艳艳的晶体在光下泛出亮眼夺目的色泽,像那年他送的玫瑰,又像炽热如火的爱情。

诺伯替她从后系上,然后站在她的身旁一起照着镜子,带有赞赏的目光道:“很漂亮。”

“谢……谢谢。”邱月明在这一刻还是不敢相信,一条比利时项链的价格绝对是不低的,她这些天一直为自己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而辗转不安。

“你喜欢就行了,对了,这该是我第一次陪你度过你的生日吧,亲爱的,许个愿,我真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也希望,我的上校先生。”她抱住了他,无以表述的感动顿时浸满了她的心。

诺伯笑了,“别这样叫我了,我在德国只是少校,现在是使馆武官,当然,最近又有一个新的名字,纽约来的约翰逊老师,他们给我取的。不过你还是叫我诺伯。这样听着更亲切一些,不是吗?”

“不,不管过去多久,你都是我心目中的上校先生,我因你而崇拜,因你而感动。”

他抱住了他的月,但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窗台的那盆山茶花上。

重庆的德国人啤酒俱乐部,此刻诺伯坐在吧台前又闷闷地喝了一杯,卡尔走来拍了拍他道:“你还在生气?”

“不,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卡尔笑了,老练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像这种情报特工我见得多了。”

卡尔是上海纳粹组织情报下的线人,像他们这样的在中国地区有好几个,不管是日战区还是中战区,他们要做的就是收集东亚的情报,同时监听英美等国在华的动向。

“她不是特工。”

“可你不是说她为了情报和你上/床。”

“我不知道,过去我们不是这样的。”

“那可能是她伪装的好。”

“不,她没有伪装,她只是……好吧,我也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

从黄埔军校的事情发生后,他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时刻被人窥视着。

卡尔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悠闲靠着吧台道:“说实话,希普林,你不适合这个工作,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放弃柏林的陆军少校不干,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干情报?”

诺伯苦笑着,他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没有说话。

“而且情报是最费力不讨好的工作,干的好没奖励,干不好丢小命,不像在军队中,随便一场战争,都能看到上升的希望。在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卡尔郁闷的喝着酒,继续道:“我听说今年国内一直在整军,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了,你这个时候离开,真是让人费解。”

诺伯还是没有说话,他又继续饮了第三杯酒。

过了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口气缓慢道:“可是,我并有感到后悔,即使到现在,也没有感到过后悔,虽然我确实做了一件很不明智的选择。”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放弃了你在柏林的一切,来到这个连大使都不愿意待的破使馆,像街头的流浪汉,等待着那点每个月还要被柏林克扣的可怜的薪资?”

卡尔嗤了一声,他觉得这很不可取。

诺伯又恢复了沉默,其实他并不在乎这些,但他的心里总是对邱月明是否欺骗了他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不能放下。

“你听说过裂颊海蛇吗?”卡尔突然问道。

然后又自顾回答:“一种生活在澳大利亚阿什莫尔群岛的蛇,据说它们的毒性是蛇类最强的,可是你难以想象它们其实长着一副多么美丽纤瘦的小可爱模样。中国的女人有时就像这种蛇,她们可以把自己伪装得很迷人,说起话的声音让你陶醉,和她们相比,欧洲的女人们简直就是一只笨重的母牛。可是,她们是有毒的,这些东方神秘的背后都是腌臜的鬼主意,你甚至难以想象,在他们的军事教育中,居然把美女计谋看做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清醒一点,希普林,你可不能被这群黄皮的劣等人种给骗了。”

“别说了,卡尔,我需要冷静一下。”他斥责道,然后猛灌了一杯酒。

卡尔安静了下来,但是见诺伯灌了自己一杯又一杯后,他还是说道:“最近我要去上海一趟,你如果觉得烦心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暂时远离这个女人,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仍然有异常的事情发生,那么就证明你的小情人并没有背叛你,反之,就是她有问题。”

希普林看着卡尔,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了犹豫。

晚间,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子里正传来铿锵有力又磕磕跘跘的朗诵声。

“Wenn dir mein……Auge mit trunknem……Entzücken

(如果我陶醉……喜爱地看着……你)

Folget, so weit es dich sehen……nur kann.

(直到你消失在……远方)

Wenn deine Worte mich……mich……”

(如果你的声音处处……处处……)

她在朗诵诗文《如果我爱你与你无关》,她抱着书的剪影在窗边踱步,那模样仿佛面对的是虔诚无垢的圣经,也好似点燃了他心里的明亮。

于是他接着念道:

“Wenn deine Worte mich innig beglücken,

(如果你的声音处处令我)

Wo ich sie h?re - was geht es dich an?

(心儿快乐,这与你何干?)

Bist du der Stern mir, der Strahlen versendet

Auf meines Lebens umdüsterte Bahn,

Bist du die Sonne mir, die mich verblendet,

Wenn ich dir gut bin, was geht es dich an?

(直到你灿烂的星光照耀着

我阴沉的生活道路,

你是我光辉的太阳,

我喜欢你,这与你何干?)

Bist du die Gottheit, die still ich verehre,

Zu der ich hohes Vertrauen gewann

Und ihr im Herzen errichtet Alt?re -

Wenn ich dich liebe, was geht es dich an?”

(你是我内心崇拜的神明,

我对你无比信赖

在我心中筑起祭坛

如果我爱你,这与你何干?)

邱月明望着门外的诺伯,她那生疏的德文逐渐跟着他的节奏朗读,一时间,所有美妙的情感仿佛都融入在了诗中,洋溢于两个人的心间。

“这是歌德的诗。”她说。

“不,是卡廷卡.侧茨.哈莱写的。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记错了。”他晕晕眩眩地走了进来,然后跌入了沙发里。

邱月明嗅到他身上的酒气,问道:“你喝了很多酒?”

“每周五是啤酒俱乐部的狂欢。”他说着,将头靠在了沙发的一边,欣赏这张令他着迷的容貌。

就是这张脸,让他放弃了在德国的一切,不远千里来到了这样一个破落的国家。

“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解酒的药片。”

可是,她刚想离开,诺伯就拉住了她,他醉眼朦胧地问道:“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对吗?”

邱月明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告诉我,我想知道。”他抓住她的手,显得很执着,“你要说你不会欺骗我。”

“我不会欺骗你。”她说。

得到答案的希普林将她进一步扯入怀里抱紧,下巴枕在她纤瘦的肩膀上喃喃道:“你要做个信守承诺的女孩,为此说过的话负责。”

“我会的。”她挣脱着他的钳制,道:“现在让我去拿点东西,放开手好吗?”

“不,我为你来到了中国,你不可以离开。”

“我不会离开,我只是去拿点东西?”

可是那双手还是牢牢圈固着她,她放弃挣脱,无奈的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

他就这样看着她,许久,用带着醉意的嗓音道:“我想和你上/床。”

邱月明的脸颊顿然羞红,她又试着挣脱了几下,可男人将她一把推倒压在了身下。

“今天不许谈论政治,让那些都见鬼去吧。”

随后,他用唇堵住了她所有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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