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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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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以后,诺伯并没有直接带她进入德国的境内,而是将邱月明暂时安置在了德国与波兰分界处的但泽市,一个叫做格丁尼亚的港口小镇上。

当然,他给出的理由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替她办理复杂的签证问题。

而但泽作为一个表面附属波兰,实际上却为国际联盟下的四不管城市,则成为了他最适合藏匿东方小情人的不二之处。

当凯恩办理完一切的租房手续后,他就回到了车内,静静等待着希普林。

现在,邱月明的脸颊仍有残留的泪痕,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哀婉又无助,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

可即便如此,她作为东方女性忧愁的模样又总是对西方男人具有不一样的吸引力,尤其是诺伯,他很难不对此产生怜爱的心理。

“坚强点,把在中国的一切都忘了,让我们在这里重新开始。一切都会美满而快乐的,相信我。”他捧起她的脸颊,将额头与她互抵,轻柔地说道。

邱月明没有说话,她难过地将目光错开了一边。

尽管她知道诺伯是为她好,可她还是对面前的男人强行带她来到了德国而闷闷不乐。

“好了,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些再来看你,过两天凯恩会给你招一个保姆,你如果喜欢,可以让他挑选一名亚裔,这样你总不会那么孤独了。”

诺伯亲吻过她的脸颊就要离开,这时,邱月明突然问道:“你是要回家吗?”

可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即使真的是这样,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询问呢。他把她安排在这里其实已经很能说明白问题,那就是他并不希望她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

诺伯看着她的脸,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想了一下,又像在苦恼些什么。

他苦恼于如何告诉邱月明,他的母亲弗里德里希夫人是个多么难缠的女人,又是一个坚定不移的血统法推崇者。或者还是老希普林那故作威严的面容上无时无刻不流露出对黄种人的轻蔑嘲讽和身为普鲁士的骄傲优越?

诺伯想了一会儿,还是打消了思绪,决定先不告诉她。

“我只是回去一下,有些事情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说完,他提起挂衣架上的大衣,走了出去。

回到车上后,助理凯恩并没有追问诺伯和这个中国女人的关系,但他常年跟在老希普林身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于是他过多的问了一句:“您打算一直把她安置在这吗?”

“那能怎么办?把她留在中国?太危险了。可是我又不能把她带回家。你知道的,如果让我母亲发现的话,她会把一切都搞砸的。”提到此处,诺伯也有些愁闷。

“恕我直言,您就没想过脱离弗里德里希夫人吗?”凯恩开着车,和他闲聊着。

“伙计,我可以向上帝发誓,我从14岁就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你知道的,我母亲,她——”诺伯没有说下去,但凯恩很明白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不能再让她受到刺激了,她会疯的。”诺伯说到此处,语气里多了些无奈。

“您想过吗?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方式去解决。”

“哦,比如?”

“比如,我想您如果结婚了,那么弗里德里希夫人会很乐意放开您的。”

凯恩说完,诺伯愣了一下,他迷茫地呢喃:“结婚……”

“是的,如果您结婚了,那么您也就自由了。”

“结婚,我怎么可能结婚呢?我和她没办法结婚。”说到这里,诺伯先丧气地笑出了声。

而凯恩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到了晚间,邱月明还是没有如愿等来诺伯。

而另一边的柏林,就像诺伯自己所预言的那样,当他回到那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家里时,他果然再次和弗里德里希夫人陷入了僵持。

在晚餐的桌边,老希普林慢条斯理地将餐具放下,拿起巾布轻轻擦拭过嘴角。

然后他起身,仿佛没有见到这对母子的矛盾般,从弗里德里希夫人的身旁经过时,他眼皮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特有的优越感,发出奚落与嘲弄的语气道:“你的儿子。”

弗里德里希夫人苍白的面部抽动了一下,她紧绷的神情似乎在克制着什么,而身体站得笔直,就像她的腿在那块地上生了根,让她不肯挪开或退让一步。

“总会有办法的。”她这么顽强地一字一句说给老希普林听。

可老希普林不以为然,对面前女人的坚持感到很可笑,他用一种十分松快的语气回答她:“但愿如此,我很期待明天或者哪一天,我能从军政部的哪位同僚口中再次听到他的名字。”

“我会的!”站在另一边的诺伯大声回答了他。

此刻他握住的拳头抵在桌子上,带着执着到底的语气说道:“明天,我就会去向卡纳里斯将军说明一切,退出情报科,然后我会回到国防军中,诚如你们所愿,但这不表示我顺从了你们,我是说这将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说完,诺伯离开餐桌旁,径自上楼去,然后坐在桌前拿起笔开始给卡纳里斯写信。

可随着窗外的微风逐渐吹来吹灭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开始为方才的态度而后悔,他不该那么对他的母亲,她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而已。

可是,还能有第二种办法吗?可惜,他为此想了很多年都没有成功。

他将信纸写完,放下笔,塞入了信封中,然后疲惫的按压起眉心。

脑海里充斥着和弗里德里希夫人的争吵。

今天晚上,他提出了想退出和德国军部有关的一切,回到海登堡做回他从前喜欢的事情,研究东方文化。最主要的是他原本计划着把德国的一切都处理好,他就带着邱月明去瑞士定居,在那里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结婚。

可是诚如所见,今晚的一切是那么的不顺心。

老希普林再次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蔑的哼声,在他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懦弱的逃兵,是被黄皮猴子们玷污了思想的叛徒。

所以当争吵爆发到最后那一步,他的母亲开始苍白起病态的脸色时,他就知道了他无可选择。

诺伯停下了按揉眉心的动作,他闭上眼睛,像是陷入某种思考。

也许,就像凯恩说的,总得要有其他办法来解决这一切。

邱月明住在格丁尼亚的日子里凯恩很快就给她安排了一个保姆兼住宅管家,也许是亚裔稀少的缘故,所以他只能从本地找了一个有些岁数的女人——米勒夫人。

不过恰巧邱月明的德语学的并不好,所以有这么一个富有生活经验的管家来料理她在异国的生活,倒也使她没有遇到很大的麻烦。

但她还是会感到很孤独,不光如此,米勒夫人还会时常要求她能学习波兰语,在除去学习德语时。

这是源于但泽虽然是波德的交界线,但在实际上,它的一切事务管理都是由波兰接手,所以居住的波兰人口也会更多。而要具体说清这件事情就得扯到更久远的上一次战争。

显然,米勒夫人没有这个耐心说给邱月明听,她只是反复对这个中国姑娘灌输一种在格丁尼亚学会说波兰语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这一观点。

当然,在这期间,诺伯也来看过她几回,可她那提不起半分兴致的情绪往往总是浇灭了面前男人的热情。

直到月底的时候,诺伯替她联系上了一位原中国使馆官员,从他那里邱月明第一次收到了远自中国而来的书信。

毫无悬念,打开的第一页便是邱如芝的笔迹。在信中他除了提及那场可怕的大轰炸外,便是将邱月明母亲的遗骨给收敛了,然后再到后面,开始嘱咐起姐姐保重好身体的相关事宜,以及自我学习的勉励。短短两页纸,无一不透露着一个少年从稚嫩走向成熟的蜕变。

邱月明看完了所有内容,她的眼前蓄满了湿润,她想起了那个少时跟在她屁股后面撒泼打滚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终有一天也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诺伯拍了拍她的肩:“他还活着,你该放心了。”

邱月明点点头,咽住了泪水。

之后的日子,邱月明的心情开始有所好转,也许是邱如芝的来信给了她新的希望,她开始不再像之前那样消沉。

她的波兰语也在米勒夫人的洗脑下有了长进,在格丁尼亚的短短两个月里,她就已经能简单的掌握波兰语的日常交流。

这不仅让米勒夫人感到欣慰,也让邱月明在这里走进了她的第一个社交圈,邻居科罗菲太太的舞会派对。

诺伯看到了远处在门口和邱月明说着话的科罗菲太太。

他打开车门将一条褐棕色的牧羊犬赶了下来,然后向邱月明走去。

科罗菲太太见到了诺伯,她朝邱月明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后对他们点了点头告别。

“我听说你的波兰语学的很不错?”他问道。

“诚如您所见,一点点。”邱月明故意用波兰语这么回答他。

“亲爱的,如果你也能把德语掌握成你所谓的这一点点程度,那我也会很高兴的。”诺伯说,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发酸和不满。

“那是因为您不知道米勒夫人每天是怎么在我耳边咕哝的,我几乎连做梦都是她的嘴巴。”邱月明埋怨道。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今天我正好有时间,我们晚上可以安排些有趣的活动,你看如何?”

自从诺伯重新回归军部以后,便不再像从前那样清闲,尤其是近来,他们将面临的那件大事,更是让他常常无暇抽身。

邱月明倒是对此不以为然,蹲下身摸了摸脚边的牧羊犬,道:“今天晚上科罗菲太太有舞会派对要举办,她邀请了我,我已经答应了她。不过她刚才临走时说如果您也愿意一起来,她也会欢迎的,所以您看呢?”

“当然可以,我似乎记得我们有很久没有跳舞了吧。”

邱月明也点点头,最近的一次还停留在上海的那个夜晚。

“好吧,如果您确定今晚没有要事,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她起身拍拍手。

诺伯没有意见,他转而将牧羊犬的牵绳递给了邱月明,道:“忘记告诉你了,它叫罗拉,一个乖巧的小姑娘,送给你。”

“送给我?”

“我之前担心你会太孤独,所以找来了它。不过现在来看,它可比米勒夫人安静多了,至少她不会让你学波兰语。”话落,邱月明笑出了声,在他心口捶了一下:“讨厌。”

晚间的时候,邱月明挑了一件米白色的花鸟刺绣长款旗袍去参加了科罗菲太太的派对。

她跟着科罗菲太太家的管家走上通往二楼宴会大厅的楼梯,然后见到了科罗菲太太和宴会大厅内的所有人。

科罗菲太太先是对她今晚的衣品表示了惊喜和赞扬,然后往她身后瞥了一眼,却没有见到诺伯。

“他说他有点事情,稍后就会回来。”邱月明说。

科罗菲太太感叹道:“男人们都是这样,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整天在忙些什么,可是他们看上去又是那么着急,像屁股着了火一样。”

科罗菲太太的幽默引笑了邱月明,她带领着她穿过舞会的人群,坐到了一张呈放茶水与甜点的桌边,悠闲地问道:“您的家庭应该很不错吧?介意和我说说,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邱小姐?”

“其实,我只是很普通的家庭,我是跟随希普林先生来的。”

“真的吗?”科罗菲太太精明的目光一闪,“您和我见到过的其他亚裔有些不太一样,我猜您也许会有一个成功的官僚父亲或者商人家庭。”

邱月明对科罗菲太太精准的目光略感到了惊讶,随后才坦白道:“我的祖父的确是个官僚,不过可惜到我这里发生了一些意外。”

“哦?”

“我的国家遭受了日本人的入侵,现在正被大片的战火所覆盖。”

科罗菲太太半捂住嘴,遗憾道:“哦,那真可怜。希望上帝保佑你的亲人和朋友们。”

“不过,”科罗菲太太语气一转,带着调侃意味道:“那位先生一定很喜欢你吧,否则他不会把你带回来的,毕竟在德国——”科罗菲太太止住了话,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些内容,邱月明很明白。

可是邱月明却丝毫不领情地说道:“如果有选择,我才不想和他来这。就像您说的,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况且他还是一个军人。”

“你是说,他还是一名军官。”科罗菲太太点点头,“那确实很棘手。”

“在德国,阿道夫是很忌讳这类事情的。”另一个加入话题的是科罗菲太太的大女儿尤丽,“不过,你很漂亮,邱小姐。”

邱月明对她的赞美表示了谢意,然后她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不喜欢犹太人,当然我们也不喜欢,你不知道,在波兰有多少犹太人,说出来太可怕了。”科罗菲太太又庆幸道:“不过,还好我们的亲戚里面可没有犹太裔,所以这点我是赞同他的。”

邱月明听到她们对于德国的血统论大都持赞同态度,一时又想起了在上海遇到的美国人和法国人,而他们对于德国更多是夹杂着不赞同的轻蔑。

于是她好奇地问道:“这么说来,波兰和德国应该是很好的关系吧?”

科罗菲太太抿了一口酒,嗯着摇晃着脑袋道:“在从前可不一定,不过自从那位来自奥地利的男人主政后,一切都有了新的变化。他停止了对我们的贸易制裁,让本该糟糕的一切恢复到了最好的模样,所以相对于这点来说,我们还是愿意肯定他的。”

科罗菲太太的亡夫先前经营着一家猪肉厂,而希特勒对贸易战的及时停手,给了他出口猪肉的机会,这才使得科罗菲太太过上了如今的生活,所以她讨论起那位德国元首总是有种赞扬态度。

邱月明还想再和她们聊些有关德国的其他什么,可是没过多久,楼梯上便响起了脚步的声音。

诺伯来了,他似乎刚从忙碌中脱身的样子,脱去外套交给管家挂靠在一旁的挂衣架上,然后朝邱月明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他看出来了邱月明气色很好的样子,于是他来到她的身旁倒了杯酒润润嗓子。

“没什么,一些和德国,和波兰有关的风俗。”邱月明说。

这时候舞会中的一段乐曲结束,又新响起了一段,舞会的司仪不知在说什么,科罗菲太太过来提醒道:“马上要到玛祖卡了,既然都来了,那就别错过吧,毕竟邱小姐可是等了您很长时间,希普林先生。”

诺伯点点头,于是牵着邱月明的手来到舞会中,他问道:“听说过玛祖卡吗?”

邱月明摇头。

“那可有些麻烦了。”诺伯显得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这是一种流行于波兰,德国,法国之间的舞蹈,我倒是可以教你,就是,邱小姐,你可能又要踩脏我的鞋子了。”

说起第一次跳舞的情景,彼此都记忆犹新,尤其是邱月明,她辩解地说道:“上一次是第一次,而这次不同,除了玛祖卡,我跳过其他的,所以应该不难学。”

“也对,好吧,那你准备付给我什么作为报酬呢?”诺伯饶有兴致的低下头看着邱月明。

报酬?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她除了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

于是,邱月明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她踮起脚在他的耳边悄声道:“如果您今晚留下来,就会知道的。”

但诺伯却失落地道:“很遗憾。”

“怎么,您今晚还有事情吗?”邱月明不理解地向他问道。

他最近怎么如此忙碌。明明今天说好会和她一起参加科罗菲太太的派对,可下午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通知后又离开了一阵,而今,他难道要告诉她,跳完舞后他还要走吗?

诺伯自然不会告诉她,此时在德国的总参谋部以及各军事筹备处里,都在通宵达旦,而他只是抽出了一个吃晚餐的时间来看望她,然后他就要迅速回到属于他的工作岗位去。

“再等等,过两天,不,也许是下个月中旬,我就会有空出来的时间,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所以再等等,好姑娘。”他替她撩起鬓边垂下的一丝长发,然后开始教她跳玛祖卡舞。

“您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邱月明对此不能理解,也有受到冷落的不高兴。

她的心里在想,他怎么能这样,把她带到这里就不管不问。

“在为一个冒险而大胆的计划做准备。”诺伯说完后就不打算再往下继续,他调转了其他的话题,试图引起女孩的兴趣。

他的声音混合在舞会上的各种言论中,一并穿过邱月明的耳朵。

什么奥地利合并到国会演讲,什么墨索里尼入侵阿尔巴尼亚,以及如今德国对捷克斯洛伐克的占领,甚至还有人在悄声地谈论出逃的共C组织,这些东西,她既像听懂又像听不懂,一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连玛祖卡舞的步子都错了好几拍。

之后,由于诺伯的繁忙,在跳完玛祖卡和克拉科维亚克舞后,他便和科罗菲太太提前告别了。

他走后,科罗菲太太仍然不停地称赞那是一个沉稳踏实的男人,并且对邱月明表示了羡慕与遗憾。

她羡慕于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而遗憾于这样一对可爱的恋人却不能结婚。

对此,邱月明垂下了眼眸,没有说出半句话。

在第二个月,也就是八月中旬的时候,希普林准时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回到了格丁尼亚小镇。

而随着他的回来,但泽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矛盾。

那是在边界处,据说是一个波兰的士兵控制了德国格莱维茨的广播电视台,散播了几句反对德国的不好言论,于是双方产生了一些擦枪走火的冲突。

而当这个消息被传到格丁尼亚的时候,许多波兰人都感到了不可置信,包括邱月明的邻居科罗菲太太和管家米勒夫人。她们都一致认为诚实的波兰人是不会这样去做的,他们对于德国乃至那个聪明的元首,没有一点要反对的心思。

所以没过多长时间,波兰人便把这件事情看做是一场无稽之谈的恶作剧,给抛之脑后。

可德国人不这么想,按照诺伯的说法,在那场矛盾的事发现场,他们还找到了几具德国士兵的尸首,而这件事情,波兰的当局总得要有一个解释。

可遗憾的是波兰当局给不了解释,于是,德国人只能在边界处增加了更多的士兵来实行安保。

而但泽在8月的时候,就这样有意无意的多出了很多德国人。

诺伯此刻站在屋子窗前的港口处,用望远镜眺望着远处那些多出来的德国安保队,他的嘴角有一丝上扬的弧度,随后转动方向,继续观察起面前的这片波罗的海,过了好一会儿,他收回望远镜,开始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的不知记录什么。

邱月明坐在屋子前的遮阳伞下,她用叉子戳起一块多汁的西瓜塞入口中,这炎热的夏日让她也没有心情到处去溜达,索性就陪着这个男人一起在这里看海。

说起看海,又不得不说诺伯给她找了一快好地方,格丁尼亚虽然是一个小港口,但它面朝波罗的海,屋子也都靠山临海而建,故而住在这里,每天一早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蓝天白云与大海,不得不说真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其实,时间久了,我也挺喜欢这里的。”邱月明说。

“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四面海域,布置鱼雷应该会很合适……”他摸着下巴这么自言自语。

“您说什么?”邱月明没听清。

“没什么,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很喜欢这里是吗?”

邱月明点点头,“其实我从没见过海,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比我想的要漂亮多了。”

诺伯笑了:“漂亮,你是指这里吗?我想什么时候有机会,我该带你去看希腊的爱琴海,那时,你会发现什么才是真正的惊喜。”

“爱情海?这听上去可真浪漫。”

“是的,它的发音和你们中文的爱情很相似,可实际上并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会使用英文,有时诺伯也会顾及到她,使用少量的中文,或者教邱月明使用德文。

“每一场浪漫的背后都势必隐藏着令人难过的真相,可世间万物的规律不一直遵循如此吗?”邱月明说。

她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起身整理起褶皱的裙摆,松快了神色道:“不说了,我还答应科罗菲太太要送给她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旗袍呢,她自从那天舞会见我穿过以后,就一直央求我,所以我现在得去找找送她哪一条了。”

“你和这些波兰人相处得很愉快?”在她进屋的时候,诺伯问道。

邱月明也说不上来算不算愉快,她只是觉得心情不错,于是点点头道:“还可以吧。”

然后她又加了一句:“科罗菲太太说她很肯定你们的元首停止了对波兰的贸易制裁,所以她也喜欢你们。”

“女人们错误的政治直觉。”在她走进屋子的背后,诺伯却感叹了一句。

之后,在和邱月明待在一起的半个月里,他带她去游览了波兰的克拉科夫、罗兹、格但斯克、波兹南等,近乎走遍了一整个波兰,而最累人的是,每到达一个地方,他还喜欢给她拍照留念。

最后疲累的邱月明实在没有精神赶回格丁尼亚,而是选择了在首都华沙的一家旅馆里休整。

那个夜晚,诺伯从旅馆的窗户边一眼望到了华沙的科涅茨波尔斯基宫,在那座象征着政府权威的门前还矗立着波兰英雄约瑟夫.波尼亚托夫斯基的雕像。

但很快,他知道会很快,这里的一切都将被改变,而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邱月明洗漱完后,坐在床边困倦地看着站在窗户边发呆的男人,问道:“在看什么,还不睡觉吗?”

诺伯回过神来,他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过了会儿,他走了过去,拥吻住了她。

在那个晚上,他似乎还叮嘱了她什么,但邱月明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当她第二天醒来时,诺伯就已经走了。

那个男人把她独自丢在了华沙!

她拿起枕边的一沓钱,陷入了郁闷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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