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教你做人
每月十五，一个月里伙计们最高兴的一天，掌柜的最难受的一天——发薪日。
言散一脸坦然地接过云书月手中的钱银，以往波澜不惊的眼眸里，今日多了几分压制不住的得意。
周蓉则完完全全是一个打工人的心态，毕恭毕敬地接过钱银，还不忘连连感谢：“掌柜的辛苦了，谢谢掌柜照顾！”
面对周蓉的恭敬，云书月给钱还给得心甘情愿。
面对自己特招回来的言散，只能用力摩挲着铜板坠子，心里咬牙切齿地默念：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像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今日正是中秋佳节，云书月早早地给了众人过节费，让想要回家过节的回家过节，孤家寡人愿意留下帮忙的，留下帮忙。
以往节日都是酒楼食肆赚钱的好机会，但是比起赚钱，云书月更看重与家人团聚的机会。特别是经此一遭，哪怕她在这里没有家人，也不会阻止别人家团聚。
所以，今日云来酒楼像过节的可以告假，想赚取三倍工钱的，可以留下帮忙。
明鹄派给她的小厮，无论是在城主府还是在酒楼，都无休息的可能，索性留在了云来酒楼帮忙，还能拿云书月的三倍工钱。
而后厨高夏支给她的帮工，早已成了她的心腹，云书月在工钱待遇方面，比高夏不知好多少倍，让帮工更是愿意在佳节时留下帮忙。
云书月坐在窗边，看着账簿核对搬迁后的支出收入记录，却见才离开没一会儿的周蓉，神情着急地跑回酒楼。
她问道：“怎么了？一副急冲冲的样子，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周蓉小跑着到云书月身边，顺了顺气才说：“掌柜的，我工钱被偷了！怎么办？”
云书月一时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现代还能报案查监控，这古代可怎么办？
言散将手头的活放下，收起今日营业的钱银递给云书月，嘱咐了后厨的帮工和前厅的小厮后，才用眼神示意云书月和周蓉一起出门。
他问起周蓉：“你是在哪里发现钱袋丢了？”
周蓉指了个方向，三人一同前往。
路上，云书月还不放心地问：“你有办法？”
言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亦有江湖的办法，你看好钱袋，跟紧我。”
云书月点头，心里却在问正太音：统哥，我钱袋还安全吧？
正太音一副淡定：【安啦宿主，有统统在，钱袋绝无丢的可能。】
周蓉带着二人去到一条热闹非凡的长街，两侧挂着尚未燃起的花灯，小贩尚在支着摊位，等待夜晚人山人海的到来。
她懊恼道：“就是这，我原本想带盏花灯回去给我娘解闷，结果刚要付钱就发现钱袋丢了。”
“你言大哥虽然时常板着个脸，但是会有办法帮你找回钱袋的。”云书月拿起一盏兔子形状的花灯塞到周蓉手里，“兔子花灯，掌柜的送你！”
周蓉听了云书月的话，这才破涕为笑。
“老板，这兔子花灯几钱？”云书月问着花灯摊子老板，正想从腰间摸出钱袋付钱，却发现自己的腰间变得空空如也。
她顿时有些慌张，正想喊言散，却发现言散已经在她身后，用力地握着一个年岁不过二十的小子的手腕，而那小子手上，正正抓着云书月的钱袋。
云书月见言散的手越发地用力，那小子的手腕已被握得发红。
那小子抓着云书月钱袋的手一软，钱袋落入空中，却在掉地之前被言散接住。
言散将钱袋丢给云书月，就在云书月回头给花灯的钱，再回过头时，言散与那小子一同消失。
周蓉紧张地拉着云书月的袖子问道：“不会出事的吧？”
“你说你言大哥，还是那个偷钱的小子？”云书月却挽着周蓉在附近自顾自地逛了起来，看着周蓉紧张，才解释，“放心，你言大哥有数。”
毕竟他今天剑和匕首都在家里，没带在身上。当然，这句话云书月没有讲给周蓉听。
她边瞧瞧逛逛，边吐槽正太音：统哥，你不行啊！
正太音开始磕磕盼盼解释：【这，这不是因为你还没将钱袋里的钱放入储物袋。】
云书月啃着糖葫芦，凉凉道：统哥，是真男人就敢于直面自己的错误！
正太音却理直气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仅不是男人，我甚至都有可能不是个人！】
云书月还没来得及反驳正太音，言散就带着那偷钱的小子回到她面前。她看着那小子虽然手脚完好，却鼻青脸肿的，显然言散知分寸的还是留手了。
言散松开那小子，用眼神示意他带路。
——
不多会儿，几人跟着那小子的脚步，往城南方向走。
几人逐渐远离热闹繁华，四周开始变得冷清，同样是荒僻小巷，这里却比云书月和言散住的小院更荒芜。
云书月看着周围一片荒凉，墙塌瓦碎，不似一个能住人的地方。
周蓉挽着云书月的手，虽说是青天白日，但是周围的荒凉也让她胆战心惊，唯有靠着别人的体温，才能让她稍稍安心。
言散双手背在身后显现出握拳状，喊停那在前头带路的小子：“你停下，这是何处？”
那小子回首，微微躬身，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回答：“这，这是明城空空儿上缴钱袋的地方。”
江湖中三门四派各有掌门统领，落草为寇的强盗小偷也是如此。
空空儿到手的钱袋不能自己私藏，只能交给首领进行分配。若是坏了规矩，就会被自己人捅到衙门去。
带路的小子继续前行，趁着言散注意力转向四周之时，一个箭步飞身，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
三人紧随着那小子消失的身影飞奔至拐角处，留给他们的却只剩下空气里扬起的灰尘。
言散耳朵动了动，将云书月和周蓉护在身后，目光却在打量着四周。
云书月直觉有脚步声环绕在四周，直至正太音提醒。
【宿主，危险警告，有十余人正在靠近，距离你们已不足十米，请宿主尽快设法逃脱！】
言散警惕地看着四周，神色凝重：“我们被包围了。”
他话音刚落，从四周蹿出一群年岁各异、穿着不同，却都齐齐拿着武器，盯着他们三人的妙手空空儿。
那群人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道，从中走出一个年过半百却精瘦的汉子，应该就是他们的头领。
那精瘦的汉子一手背到身后，一手拿着烟斗，目光平静地看着三人：“就是你们伤我妙手门弟子的？”
言散双拳握于身前作御敌状，口气冷淡：“是又如何？只不过一群立身不正的空空儿，还敢开门立派，找死！”
“既然如此……”精瘦汉子后退挥手，“小子们，给我上！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妙手门不是好欺负的！”
言散一人对阵十数人，不仅没有武器，还要分心护着云书月和周蓉，一时慌忙。
云书月见言散手忙脚乱，顿时大喊：“言散，你揍他们，不用管我和周蓉！”
话罢，她顶着周蓉惊讶的眼光，从背后摸出一个刚从系统商城购买的平底锅，顺手将早前开店系统送的那两点属性点加在了力量上。
只见她双手握着平底锅，一个奋力横拍，将试图偷袭她的空空儿拍飞。
她胡乱地挥着平底锅，嘴里还叫嚣着：“来啊，不然你们还以为女人是好欺负的吗，让你见识一下老娘多年壁球的威力！”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云书月就这么乱挥平底锅，不仅护住了时而慌张时而看热闹的周蓉，还帮言散分担了一部分战力。
言散先是空手套白刃，从一个攻击姿势看着就是生瓜蛋子的年轻空空儿手上夺了一把刀，再一个扫堂腿，将身边攻击他的人扫落在地，然后用刀柄将试图爬起来的人敲晕。
一个年长些的空空儿想从背后偷袭言散，言散却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了一样，一个鹞子翻身将那人的刀挑落，手肘为剑，朝着那人胸口一阵痛击，那人就只剩下瘫倒在地猛咳的份了。
云书月与言散背靠着背，中间还夹着不知所措的周蓉。
正太音版播音广告闪亮登场：【宿主，商城有新进的迷魂药，生效只在分秒之间，可要试试？】
云书月看着地上翻滚的人比站着的人都多，想起自己一分一毫赚得都是血汗钱，当即拒绝：大可不必，我有言散牌打手，就够了。
她扫视全场，一时眼尖，看着精瘦汉子想抛下门人，落荒而逃，手上的平底锅像掷铁饼一般被扔出，正中精瘦汉子肩膀，将他击打落地。
那精瘦汉子试图从地上翻身而起，却被箭步飞身的言散一脚踩住胸口，又踩回了地上。
他一阵气急，咳嗽不已，却还是强忍着骂道：“你，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讲江湖道义，居然从背后袭击！”
云书月知道精瘦汉子在说自己，但是身边有言散在，她可不怕，挥着平底锅狐假虎威道：“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江湖人，讲什么道义！”
精瘦汉子被云书月气得连脸都红了，还不忘指着云书月手上的平底锅控诉：“这，难道不是你师门的武器？”
“你说这？”云书月这才想起现在应当没有平底锅这种东西，遇事不决，甩锅老家，“这是我老家的一种炊具，名曰平底锅！”
“你，你，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精瘦汉子知道自己是被一个无门无派的丫头挥着炊具击倒后，眼睛一翻，气得晕了过去。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声。
“衙门巡逻！何人闹事！速速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