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药可医
云书月眼看着杨逸之不顾形象地小跑着出了小院，连告别都忘了，就猜到又是一个跟他爸一样的“女儿奴”，不禁低头浅笑。
她正准备将杨逸之用过的碗拿到厨房，却被夏知意接过。
“云老板，你在外头忙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晚饭做好我再叫你。”夏知意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云书月这人，不怕忙，只怕闲着，于是百无聊赖地回了房，趴在床上刷系统商城，挑选着煲汤的药材。
秋高气爽适宜进补，却又因为水土原因不能太过。
她挑挑拣拣的，从商城买了些党参、红参、桂圆、石斛、北芪之类的温补药材。
云书月看着储物袋里买了药材之后还剩了不少钱，就知道周蓉没少努力，云来酒楼的生意没有因为她的不在而减低，甚至不减反增。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红参和党参，却看着二者犯了难，她虽会煲汤，却不会区分药材。
以前都是煲什么汤，直接跟药房讲，药房的医师会帮着配好，现在没了个会辨别药材的医师，还真让她寸步难行。
云书月紧急呼唤：统哥，系统能帮着分辨药材吗？
正太音回应：【宿主在想什么呢？我们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系统，没有药师资格证。】
云书月挑眉：统哥，清零可以，可是清零得这么爽快，就过分分了吧！
正太音回答的声音有些心虚：【宿主，维持运营也是要成本的，你总不能白嫖吧。】
云书月没有回答，恰好今天收了江桐买万紫千红酿的定金，她转头就帮云来酒楼补了一堆货，还买了好几身衣裙。
正太音的语气有些着急了：【宿主，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离开妈妈在你这儿打工，能长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给统统留点吧！】
云书月听到正太音求饶，这才停手，继续问道：【那现在有办法吗？】
【没有。】正太音回应，看着云书月又打开了商城，赶忙改口，【但是，夏知意可以辨别药材！】
云书月吐槽：以后说话别大喘气，容易误伤友军。
正巧云书月的房外传来了敲门声，见云书月喊了一声“请进”才推门进来。
云书月见来者正好是夏知意，满脸雀跃，将人召唤来：“夏姑娘，你来得正好，赶紧帮我看看哪个是红参，哪个是党参。”
“云老板别叫我夏姑娘了，叫我知意便好。”夏知意拿起切成片的药材，“这种呈暗红色的，就是红参；整体呈黄色或棕色的，就是党参。”
云书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也别叫我云老板了，唤我云姐姐吧。”
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衣裙，递给了夏知意：“我今日正好看见两身挺漂亮的衣裙，你穿着正合适！”
夏知意赶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云姐姐能给我个地方落脚，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
云书月硬塞给夏知意，见她还是不收，只能出言“威胁”道：“如果你不收的话，那我就不教你识字了。”
夏知意只能红着脸收下。
云书月觉得自己虽然能教夏知意识字，但是自己那一手跟狗刨没什么区别的字，再教给人就不礼貌了，索性问起夏知意想不想去学堂，没想到夏知意却拒绝了。
“为什么不愿意去学堂呢？那里的夫子更有学问，而且字也写得比我好。”
夏知意笑得勉强，说出前因：“其实我以前曾偷偷在外头偷看过夫子讲课，结果却被夫子奚落‘女子学什么圣人道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羞愧的感觉。”
云书月却好奇夏知意对读书识字的坚持，大部分人被奚落后，会选择放弃这条路，就连男子也是如此，更别说“女子不识字也很正常”的现在。
她问道：“为何想学读书写字，圣人道理？”
夏知意想了想，回答：“从前邻居家的哥哥，因为识字得贵人赏识，连带着家里人也过得比以前更好了。我想着，能识字总归是不错的吧。”
云书月舒心一笑：“既然如此，咱也去学堂学。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她生怕夏知意犹豫，劝慰道：“大家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人，怎么就学不得？别听他放屁！你还能辨别草药呢，他能吗？一张嘴净会叭叭！”
门外扑哧一笑，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云老板脾气不小啊！”华似雪嘴角蓄着笑，从门外走进，“知意不想去学堂，我教她写字便是。若是她愿意，以她的天赋，我就是收个徒弟也未尝不可。”
华似雪一直说自己医术挺厉害的，云书月却对此表示怀疑。
她只见过华似雪那一手“天女散花”，还真没见过华似雪救死扶伤，对夏知意当华似雪的徒弟持保留意见。
夏知意看云书月半信半疑，便帮华似雪辩解。
“云姐姐，华大夫不仅识药材，还会配各种不常见的药方，就连疑难杂症也熟知。若是她愿意当我的师父，简直就是我十世修来的福分。”
华似雪听着夏知意的夸奖，得意地扬起头。
云书月随意摆手：“你们喜欢内部消化就消化吧，我倒是很好奇前辈的医术。”
华似雪不耐烦道：“上次我说我会配毒你不信，我说我会医术你也不信，让你试试又不敢，你可真烦人！”
言散从门外半探身，观察着屋内嬉闹着的三人，问道：“你们还吃饭吗？饭要凉了。”
三人转头，异口同声道：“吃！”
——
饭毕，言散在花园里打坐，看着三间厢房里的灯都灭了，二更锣声响起，翻身出了小院。
梧桐居唯有顶层西边的厢房还亮着灯，厢房窗户大开，好像在等着贵客光临。
言散一身黑衣融于夜色，不过眨眼，几个轻跳，就已经从大开的窗户翻身进去。
江桐起身，双手抱拳：“见过贵人，在下天机门白虎阁江桐。先前已经收到白阁主的信，让我等务必助阁下一臂之力。”
言散颔首：“唤我言散便好，三个月前，可曾有五皇子进入阳城的消息？”
“五皇子？”江桐惊愕，“在下驻扎在阳城三年有余，从未听闻过五皇子到访阳城，陛下却是两年前微服私访来过。”
江桐顺势问道：“言少侠亲至阳城，是有五皇子的行踪？”
言散虽然信白寻青，对江桐却有一丝保留，并未点头，而是说起：“不过是五皇子的一块玉佩流落在阳城，又到了滇州明城。”
他转而吩咐：“你找些人手在阳城周边的小镇问问，只问是否有见过一个衣着华贵的落难公子，身份莫要泄露出去。”
江桐：“是！”
就在言散准备翻身从窗户离开时，江桐问的一句羞得他差点绊倒。
“那个，言少侠，可以告诉在下，白日里你要的信鸽是有何用？”
言散只留下了“莫问”二字和一个无情的背影。
——
阳城的农历九月算是深秋，却因为地处南方，只有早晚稍感凉爽。一到中午，还是让人不得不避的“秋老虎”出没。
太阳才刚升起，云书月还裹着薄被在床上放空，却被杂乱无章的敲门声唤回了神志，敲门声不过才停了一会儿，自己的房门就已经被敲响。
“云老板，我是杨逸之，求你救救小女啊！”
门外的杨逸之哀嚎着，手上敲门的动作完全没停。直至云书月怒气冲冲地一把拉开房门，他才停下了试图拆门的动静。
云书月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杨老板，咱俩熟归熟，大白天的拆人家里不好吧？”
杨逸之讪笑：“小女身中奇毒，昨日家里已经找过阳城所有的大夫了，都只说无药可医，迫于无奈之下，只能叨扰云老板了。”
他突然双手作揖，深深鞠躬：“还请云老板救小女一命！”
云书月谅在杨逸之“女儿奴”的身份，没有继续发火，而是虚虚扶起他，问道：“什么毒这么厉害，居然没一个大夫能解？”
杨逸之重重叹气：“正是昨日那牙郎所说的，中毒之后面如绯色，三日之后必死无疑的诡毒啊！”
华似雪被杨逸之的动静吵醒，推开门时正听见了杨逸之的话，反问道：“面如绯色，只有三日命？”
杨逸之无奈点头，想起华似雪说过自己是大夫，赶忙上前鞠躬求救。
云书月与华似雪对视一眼，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齐齐关上门。
就在杨逸之以为云书月拒绝时，房里传来一句：“先容我们梳洗，一刻钟后出发。”
——
杨逸之带着云书月和华似雪回来时，杨夫人正送走一位无能为力的大夫，急得在门外踱步。
见杨逸之带了两个女子回来，她气得上前一把拧住杨逸之的耳朵，嘴里骂骂咧咧：“素琳都这样了，你还往家里带别的女子，你是不是想死！”
杨逸之还想端起一家之主的威严，耳朵却已经被杨夫人拧得通红，只能求饶：“夫人，夫人，这是我找回来的大夫！”
杨夫人上下打量着二人，冷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摆手让婢女带人进琳琅院问诊。
华似雪跟着婢女进了小姐厢房。
云书月看着苦笑的杨逸之，顿觉妻奴难当，便向杨夫人自我介绍：“在下云书月，经商路过阳城，觉得此地人杰地灵，能养出杨夫人这么清丽爽朗的女子，实在难得。”
杨夫人冰冷的脸色稍缓和了些，对着云书月微微颔首：“在下马千穗，杨逸之的夫人。小女病急，招待不周，请见谅。”
云书月浅笑道：“有杨老板杨夫人挂心，令嫒定能无恙。”
华似雪才出门，一字未说，就被杨逸之和马千穗围住，着急问道：“大夫，小女可有救？”
“别人可能不行，遇到我，算这小鬼命大！”华似雪轻笑，“这是药方，有几味药不常见，药房不一定有，还请你们想办法。”
马千穗接过药方，嘴里说道：“一定一定，就是花费千金，也必须要弄到！”
杨逸之见夫人去解决药方，于是问起：“敢问大夫，小女中的是什么毒？”
华似雪从轻笑转为皱眉：“此毒消失多年，却突然重现江湖，不祥。”
她沉声道：“此毒名曰‘海棠醉日’，世上能解之人，不超过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