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张大人这才有机会凑到沈屿之的身前，一脸犹豫地问：“殿下，这位大人是……”

宋不卦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天文生。”

张大人听到宋不卦的身份终于放松了些，但还是不敢轻视宋不卦，要知道能够这么得罪太子，还能安然无忧，只是交了三年地俸禄，不是太子的亲信，就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因此，他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对着宋不卦微微侧身，避过她行的礼,解围道：“我们正要一起宴饮，不知道宋小大人可否方便。”

宋不卦揉了揉鼻子，有些躲避，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只是这个时候，沈屿之冷哼一声，像是在讥讽。

宋不卦只能连忙答应下来。

只是，离开的时候，宋不卦还不忘对着园主挤了挤眼睛，别忘了我的古籍啊！

只是，园主却像是误会了什么，神色复杂地从地上爬起来，又不间断地对着身侧的人嘱咐些什么。

那人有些慌张，却又在看清楚园主眼底的狠厉后，点点头，脚步慌乱地跑向后台。

至于园主，他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也终于熟练地勾起笑容，向着楼上贵人的位置走去。

张大人的安排十分得当，从戏园子出来的时候，一行人可谓宾主尽欢，当然那是抛除宋不卦的结果。

她苦哈哈地跟着沈屿之上了马车，只是刚进去，就忍不住破防。

“杜泽砚。”沈屿之对着宋不卦的好队友，或者说，好挡箭牌挥了挥手。

只一下，杜泽砚就对着宋不卦撇了撇嘴，露出一副爱莫相助的表情。

紧跟着，马车的门合上，宋不卦看着昏暗灯光下，沈屿之似笑非笑的脸，一下子认怂。

“宋天文生倒是很悠闲，竟然还有时间去戏园。只是也不知道，宋大人是否清楚：本朝官员不得狎妓。”沈屿之似笑非笑地问道。

刚才碍于身后还有旁的人，沈屿之没有当众问出声，只是，在现在他还是忍不住兴师问罪。

他和别人都不一样，他是很清楚宋不卦的“女子”身份的，天知道在看到宋不卦左拥右抱，还对着他喊“小鱼”的时候，他有多怒。

但是只是瞬间，沈屿之又被迫提醒自己，宋不卦和他早已经一刀两断，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

可心头的憋闷，还是促使着沈屿之来做些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地左拥右抱，而他还要困在重生的梦境中，一个人苦苦挣扎！

凭什么？

凭什么！

沈屿之的眼睛愈发的暗沉了，就像是无尽的深渊，又像是没有尽头的海底，溺着一个绝望的人影。

宋不卦苦哈哈地立刻跪在地上，连忙举起三只手指立誓，“殿下！臣绝对不可能狎妓啊”

“臣……臣！”宋不卦的眼睛转了转，最后也只能低垂着两条眉毛，“臣只是好奇！”

“好奇？宋小大人不妨和御史台的人细说自己的好奇。”沈屿之的神色淡漠，马车动了起来，他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似神似魔。

宋不卦哪敢！

她咬着牙，知道这件事要是讲不清楚，肯定有自己的罪受了！

她索性放弃自己那个“惊喜”的念头，直接解释道：“殿下！臣，臣听说您喜欢前朝的古籍，再加上上一次看到的《寻异录》，臣这才想要到戏园子里面找一找殿下喜欢的书啊！”

说到这儿，宋不卦又委屈起来，书没找到，人也没讨好，不仅如此，还将自己的三年俸禄倒搭进去了！简直是血亏！

沈屿之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有信。只是浑身散发的冷气却终于消散了些许。

宋不卦心里一松，绞尽脑汁地继续组织措辞。

只是，不等她想起来，沈屿之就继续开口了。

“宋天文生今天见到孤的时候，可是认错了人？宋天文生倒是和小鱼十分相熟……”

他没有忘记宋不卦刚见到自己的时候，那副认出来熟人的眼神，而且他也可以肯定，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是“小鱼”而绝对不是什么“屿”，也就是说，宋不卦在透着他的脸看另一个人！

沈屿之的眼神凌厉，只是宋不卦却罕见地吞吞吐吐起来，她先是小心地看了一眼沈屿之，后又低下头，皱着眉头，好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沈屿之眉目间的冷意又凝结起来，他安静地等待着宋不卦的话。

宋不卦只是犹豫了一小会，还是勉强开口。

当然，在开口之前，宋不卦还不忘记叠一个甲。

“殿下！小的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

“臣，臣今天遇到了一个与殿下极为相像的人！他……他就叫小鱼！”

“小鱼？！”这下换沈屿之震惊了，他满是骇然地站起身，只是一下，浑身就散发出幽深黑暗的气息。

宋不卦疑惑地抬起头，没想到沈屿之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只是下一个瞬间，宋不卦就眼睁睁地看着沈屿之强行坐了下来，连带着桌子上的水杯碎裂，发出砰的响声。

“那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