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怀孕
梦里的场景泛着黄色的光调，时瑜耳鸣得厉害，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慢慢地，她感觉到一种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
清晨天刚蒙蒙亮，戚宸自律惯了，很快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身旁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时瑜？你怎么了？”
他立刻起身查看，时瑜脸色很正常，但额头上全是汗水，似乎是做噩梦了。
“快醒醒，时瑜。”
戚宸拍了拍她的脸，尽力在耳边呼唤着时瑜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时瑜似乎也听到了戚宸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身边的戚宸总算是松了口气：“做噩梦了吗？别害怕，有我在。”
他把时瑜揽进怀里，用力亲吻了她的额头，珍重又小心。
时瑜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儿，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戚宸亲着亲着，她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这个地方，还真是不能来。
“好点了吗？”
“好多了，给我抱一会儿。”时瑜把头埋在戚宸怀里，温存了几分钟后便恢复了活力。
“天也亮了，咱们出发吧。”
戚宸从南市的朋友那儿借了一辆车，时瑜看着目的地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选择先来南市，还是比较偏僻的郊区？”
今天乌云密布，看着不像是好天气。
“南市这个地点比较特殊，王必茂的父亲就住在郊区，而且，昨天调查发现，王必茂第一任秘书的父母也住在南市。”
时瑜：“这么凑巧，可是为什么要去她父母家里，难道不应该找她本人？”
戚宸愣了一瞬，然后开口：“她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时瑜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猜测，戚宸也有同样的想法。
“当年调查结果显示不是他杀，但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而且，为什么王必茂的父亲非要来南市的郊区种地？他是平港市本地人，和南市究竟又有什么渊源呢？
“走吧，去看看就知道了。”
距离目的地的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最后半小时全部都是山路，戚宸就和时瑜换了位置，一路颠簸，直到天下起了雨，他们才到了王必茂父亲居住的棉水村。
这里其实不像时瑜想象的那种破旧不堪，反而绿水青山，只不过阴雨蒙蒙，这种景色就变得有些阴沉。
棉水村的房子都是普通的自建房，家家户户都有一片小菜园，干净整洁。
戚宸和时瑜撑伞走在路上，因为没有具体的地址，他们只能先去村委会问一下情况。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听说戚宸是警局的人，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王国志？就是前些时间来俺们村里的那个啊，那个房子是他朋友的，他就是来借住一段时间的。”
“噢哟，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的，每天就是种菜，没见他出过门干什么活计。”
“警察同志，怎么了，是有啥子问题哦？”
戚宸简单记了一下路线，看着村长说道：“这件事就别声张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例行问话而已。”
“好好好，记下了。”
时瑜在一旁扮演了个下属的角色，村长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她。
王国志住的地方就在村委会左边的那条街，戚宸和时瑜过去的时候，他正在门口看那块菜地。
“请问是王国志吗？”
戚宸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奇怪的是，王国志完全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比村长还要冷静。
“请进吧。”
他佝偻着背，明明比村长小，却满脸都是沧桑。
客厅里的沙发已经破了许多洞，桌子也脏兮兮的，看起来似乎是很久没有擦拭过了。
王国志茶也没倒，就这么坐在那里，戚宸和时瑜捡了个干净的板凳坐在了他对面。
“你们，是来问那个人的吧，她妈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但时瑜敏锐察觉到王国志的心情十分低落，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王国志除了轻松，还是忍不住沮丧。
“是我们没教好啊。”
戚宸：“这么说，您知道王必茂的死因？”
“我不知道，但是这孩子之前做错事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你们……”
王国志手微微颤抖，他有些犹豫，这件事一旦说出去，王必茂的死因或许是能查清楚的，可是，可是同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儿子有多么卑劣。
“我们在王必茂的房间里曾经找到过一盘录像，王先生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王国志浑浊的眼神突然亮了一瞬，他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还留着啊。”
戚宸起初以为里面会是和案件有关的线索，但没想到，播放的竟然是王必茂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玩耍的录像。
“我和他妈妈后来感情出了问题，小茂已经懂事的时候，我们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对孩子确实没怎么上心，也许就是那时候，一切都注定了吧。”
所以那段美好的时光被王必茂留了很久。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选择放弃心里唯一的净土，走上一条不归路的呢。
“那件事发生在六年前。”
戚宸眼皮一跳，这时间……正和王必茂第一任秘书死亡的时间大致吻合。
王国志说话变得很慢，眼神看着窗后面的那座山，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时候，他事业有了起色，突然有一天给我们打电话，说自己闯祸了。”
“我们当时已经很久不联系了，他突然这么说，我们做父母的自然要问清楚。”
“他犹豫了片刻，说自己女朋友怀孕了，可能要结婚。”王国志皱着眉说道：“我说这是好消息啊，要是他们感情好，我们都没什么意见的，彩礼车子房子，要什么给他就是了。”
“谁知道……”
他似乎很难再往下说下去，喉咙间似乎被棉花堵住了，酸涩难忍：“谁知道，他哪里有什么女朋友，那女孩儿是被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