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一辆黑色泛着金属光芒的摩托车,飞驰在道路上。
迎着太阳,穿过车流。
阮思瑶头发被吹得乱飞。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心跳得极快。
掌心忍不住紧紧抓着男人劲瘦的腰肢。
是硬邦邦的,有力量的。
一个急转弯,摩托车侧倾。
阮思瑶吓得尖叫起来:“祁阑,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呲!”
摩托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
发出星星点点火花。
阮思瑶撞在了祁阑宽阔的背部。
头盔似乎撞到了骨头,发出“砰”一声。
祁阑忍着背部疼痛,声音冷冷的:“想早点守寡?”
阮思瑶在头盔下大口呼吸。
没听太清。
祁阑侧头看了她一眼,透过头盔面镜看着她紧闭着双眼。
吓坏了。
他下了车将车停好,把她头盔摘下。
轻呲:“贴脸开大不怕,现在害怕了?”
头盔被取下,阮思瑶呼吸顺畅过来。
但她听不懂祁阑嘴里的词语。
“什么贴脸开大?”
“我怕什么,头发被吹乱,造型很难做你不知道吗!”
阮思瑶喘着气,音量不大,抱怨听起来像撒娇。
祁阑莫名的怒火被她这模样,弄得顿时消散。
垂着眼,低低笑起来。
“把气喘匀了再说话。”
他把人扶了下来。
“头盔什么破牌子,闷死了,下次送你一个好的。”
手臂传来温热的感觉,阮思瑶开始别扭。
但到底没拒绝他扶着。
好几万的专业赛车头盔,在她嘴里成了破牌子。
啧。
祁阑看着她发白得小脸,没和她争论。
阮思瑶脚一碰到地上,心也落了下来,悄悄看了一眼祁阑。
他看起来不像生气了。
不是,刚拉着她的时候,生什么气?
听到她说的了?
阮思瑶又瞥了他一眼。
他单手拿着头盔,另一只手还扶着她。
身量高挑,太阳都被他挡着了。
阮思瑶一站稳就把手抽了出来,甩了甩。
像甩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看着远处,“好巧,今天...遇上你了,算是救了我吧,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跟你计较了,扯平了。”
“?”
祁阑瞳孔放大了一点,觉得荒谬。
他微微弯下腰,扯下衣摆,让自己锁骨处露了一大片。
指着那儿,“瞧瞧,你的杰作,不和我计较?扯平?”
阮思瑶眼睛转动,快速得看了一眼。
他皮肤很白,衣领被扯低,弯着腰,她都看到微微隆起的胸肌。
还有再往下点,那一片腹肌。
她视线很快收回,朝人锁骨下方看去。
那儿确实还留着小时候被她挠破的疤。
三条纹路。
她浮起一点儿愧疚。
那时候吵架,确实是她先动手。
把人挠得破了好多皮,锁骨下方那处位置最深,血淋淋的。
而且...她被推到,从阶梯摔了下去......是很惨。
但祁阑也很惨,被他爷爷打得吐血。
阮思瑶甚至还能想起他跪在地板上,倔强地像一个小兽一样和他爷爷对抗。
那黑黝黝的眼睛,固执抿着的嘴。
还有颤抖着的手。
只依稀记得,后来祁阑被他爷爷打已经不是为了和她动手这事情,是她听不懂的范畴。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又瞥到了旁边的露着的纹身。
纹着一只猫爪,爪子很锋利。
她视线乱飘,语气轻佻。
“哟,这纹身还挺好看的,你审美挺好的嘛。”
“想不到啊,你挺有品位的。”
“哎呀,这疤配合爪子不挺有意思的嘛。”
“谢谢你,对不起...喽....”
祁阑听着她一个人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
最后那句小的跟蚊子声一样。
但凡前面的话分神了一点,就会听不到。
得。
阮大小姐竟然会道谢,还会道歉了。
祁阑直起身子。
“不客气,我也谢谢你挠我这一爪,要不然我身上就少了这艺术品。”
阮思瑶清了清嗓子,“下次请你吃饭,你忙去吧,赶飞机吧?”
她想起在机场遇到这人。
祁阑忍不住盯着她看:“哦,利用完人就赶人走了?”
他长相本就很冷。
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嘴角没有笑意。
阮思瑶下意识退后一步,抬起手来防备。
什么叫利用,她又没求他帮忙。
祁阑本想吓唬她一下,见状被逗乐。
长腿一抬,直接跨上摩托车。
朝她丢了一句:“走了。”
“哎,你去哪儿?”
阮思瑶又叫住人。
明天两家还有饭局呢。
这祁阑还要出去玩吗?
玩多久?
刚机场的事情不是还生气了吗?还要和她结婚?!
她一肚子疑惑。
“去美国....”
“看猛男秀?”
阮思瑶下意识答到,有点惊讶。
视线在祁阑身上上下移动。
穿得很正常啊,t恤配运动裤,脚上踩着篮球鞋。
不像是……gay。
祁阑愣了一秒,随后勾起嘴:“是啊,没玩过,去玩玩,你又没喊我一起去。”
语气可惜。
“......”
阮思瑶心底里浮起可怕的猜想,祁阑竟然是同性恋。
祁阑没等她回复,带好头盔,发动摩托车。
“轰隆隆。”
摩托车气管震动着排出点尾气。
“哎,注意安全,下次一起去玩啊。”阮思瑶想起来,立刻回答。
人设不能倒。
回应她的是,祁阑的摩托车排出了更多尾气,提速离开。
阮思瑶啧了一声。
回过神来,才有点懵,这是哪儿。
她不怎么认路。
*
幸好,阮思瑶才打着李意嘉电话,她的车就匆匆赶来。
阮思瑶一上车。
李意嘉先是没忍住训了阮思瑶一顿。
明明让她压着点怒火。
稍微发点脾气就可以了。
她都能想到,阮思瑶这话一出,传闻会多有多难听。
甚至阮思瑶事业都可能会断送。
阮思瑶很认真地说:“有些人,你不出这口气,会后悔一辈子的。”
李意嘉哑口无言。
是这个道理。
但阮思瑶为了出这口气,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五啊!
阮思瑶又说:“祁阑知道了我去美国的事情,也听到我在机场前说的,但他还有心情去美国看猛男秀!”
“你说他是不是同性恋?所以想取个同妻?”
阮思瑶严肃而又凝重地分析着。
“......”
李意嘉无语,抽空瞥了一眼似乎很相信这事情的阮思瑶。
她知道点钱天纵的事情。
祁阑和他在一块,大抵也能推测出来。
“听说他们成立了一个公司,搞汽车的,祁阑改车很厉害,纽约正举办汽车展览,他们估计要去拉投资。”
李意嘉解释着。
她原本以为祁阑就是个纨绔子弟,但那天在青城意外听见不肯卖地的老头和他儿子打电话。
似乎他儿子叫殷正青,和祁阑是朋友。
恰好听到了这一茬,他们很缺钱,本来那老头都想卖了地给他儿子了。
后来李意嘉去查了查。
原来圈内玩车的,都尊祁阑为祁哥。
听说排着队求祁阑改造车。
而且祁阑以前比赛过,原本是夺冠热门,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退赛了。
后来......
似乎再也没参加过正规比赛。
阮思瑶听着,有些惊讶。
原来祁阑还会干正事的?
毕竟,从大多人口中听说,祁阑很混又渣。
李意嘉又笑了起来。
当时她刚开车到机场门口,就见到祁阑如何引开那群疯狂的粉丝。
钱天纵可真惨。
好歹也是个风流阔少,玩命跑得鞋都要掉了。
她忍不住笑道:“哎,不过祁阑拉着你跑得时候,还真有点男女主角演电影那味儿。”
阮思瑶翻了个白眼,“是过街鼠仓皇逃跑。”
李意嘉稀奇:“哟,大小姐舍得寒碜自己了?”
阮思瑶抿嘴。
“咳,那就是一个过街老鼠拉着一个漂亮的公主。”
漂亮两个字,阮思瑶咬地特别重。
李意嘉乐死了:“你再说一遍,我把你这话发给人祁阑听听。”
阮思瑶拧了她一下。
经纪人萧霜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瑶瑶,能来公司一趟吗?你那话一出,这事情闹太大了。”
她声音听起来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