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两手准备
白子圆知道给大人物治病，有很多规矩。
听到宋宁代问，他则停下了手，将医药箱合上，认真说道：“吴老的情况是肾气衰竭，以中医之体系来治的话，必须走金生水的法子。”
吴老好奇道：“怎么个金生水？”
白子圆道：“在中医里，肺属金，肾属水，金生水的意思，就是加强肺气，使这一汪活水，高效利用起来。”
吴老听不太懂，若有所思。
宋宁对中药有了解，但对于治病救人的医术，并不精通。
况且，她因为想起之前张奇的话，才那么问。
很显然，白子圆曲解了她的意思。
于是，宋宁再次道：“白神医您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治病的思路，按您刚才所说，强肺气的话，这三阳针，是不是要刺胸脯位置？”
白子圆颔首道：“是的，任脉上要下三大穴，天突、华盖与膻中，而且是深刺。”
宋宁又问，“可有风险吗？”
白子圆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宋宁就道：“比如对血管有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影响？”
白子圆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宋老板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宋宁摇头，“我没有开玩笑，真心求教。”
白子圆便道：“老夫行医三十余年，三阳针不知救活了多少人，我针刺的是穴位，怎么可能刺到血管上？宋老板虽经营的是中药，但也不该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吧！”
宋宁有些尴尬。
但一想到要救的不是别人，是吴老，她只能赔着不是，继续问道：“白神医，你别误会！我不是怀疑您的医术！”
白子圆听完这才脸色缓和了些许。
宋宁接着道：“我听西医的医生说过，吴老的心血管，有炎性病变，肌纤维比正常人功能稍弱，针刺对于人体的影响，我没有白神医这么了如指掌，但考虑到这一点，又不能不问。”
白子圆恍然大悟，沉思数秒，说道：“针刺在穴位上以后，会出现酸、麻、胀、重等感觉，留针后会出现得气现象，气足则血盛，如果你是问这个的话，是有影响的。”
宋宁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吴老看到宋宁的表情，好奇问道：“这针？我扎不得？”
宋正也在一旁小声问道：“姐！你怎么了？”
白子圆一脸疑惑。
按他之理解，吴老的身体状况，确实不佳，但针刺后，三阳针提供的‘得气’现象，对于气足血盛，有影响，但微乎其微。
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
但还是那句话，病人的身份不同，这话就不能说。
他停止了伸手拿针包，似在等宋宁的进一步反应。
宋宁想了想，对吴老道：“吴老！您的情况确实复杂，我看还是在医院特护病房施针比较好，一方面有白神医把握总方针，一方面有西医的急救设备做后盾，这样能万无一失。”
吴老笑道：“我看不必了，既然选择相信中医，那就全权交给中医治。”
说着，吴老解开了上衣布扣，要往诊床上躺。
白神医看向宋宁，有些不知所措。
宋宁道：“吴老！您别让我这个小辈为难呀！”
吴老笑道：“大觉寺的智真禅师都说了！我这条命要想得救，就得指望你了！怎么？我都自己跑来了！你又要把我往西医那个火坑里推？”
宋宁道：“正因为您相信我，我才要保您安全！”
“赌运罢了！”吴老呵呵一笑，对白子圆道：“白神医你扎吧！出了事，我自己承担！”
白子圆一听更不敢下针了。
宋宁见吴老下定决心，一时间愁肠百结。
这时。
宋正突然在一旁说道：“姐！我看啊，还是听吴老的，他老人家认定的事情肯定不会错，那真是这辈子错一次，都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站吴老！”
“阿正！”宋宁轻喝。
吴老听后却笑道：“这小仔子的话我爱听。”
宋正嘿嘿一笑，又道：“不过，吴老您让白神医扎针可以，但得等白神医休息半个小时，他这从外地坐飞机赶来，得找找手感不是？”
白神医也道：“确实要找找手感。”
吴老狐疑，却也只能默许。
宋正留下白子圆与吴老交流病史，拉着宋宁道：“姐！我车上有块朋友送的檀香，有静心宁神的作用，拿来给吴老点上？”
一边说，他一边挤眼。
宋宁会意，对吴老告了一声，就跟着离开。
两人来到楼下。
宋正就道：“姐！你是不是担心吴老会出事？”
“嗯。”
宋正道：“现在有半个小时！你通知吴叔！咱要给吴老治，但还不能让他出事，让那边准备着，一旦出事，让医疗直升机随时起飞，不出事吴老也不知道，出了事必须争分夺秒！”
“你今天怎么聪明了？”宋宁调侃完，赶紧打电话去了。
她也希望是自己担忧过度。
再次回到楼上。
白神医已经将针包取出，并罗列好，摆在一旁。
吴老听着白子圆讲中医经典，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感慨中医神奇。
听到宋宁的脚步，吴老回过头说道：“我应该早看中医的，我这光听白神医讲，这病就好了一半了！”
白子圆微笑不语。
宋宁本来也很紧张，看到吴老谈笑之间，气色都好了不少，便接话道：“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有糟粕但更多的是精华，只是现在，像白神医这样的中医太少了。”
白子圆摆摆手，道：“差不多了，行针吧？”
“好！”
吴老往诊床上躺好，白子圆便伸手量穴，他把第一针，下了天突。
三寸长的银针，直接没下去两寸深。
把宋宁看得心惊肉跳。
白子圆看着吴老的面色，问道：“什么感觉？”
“沉，像石头压上来了。”
白子圆点点头，再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往下量穴，找准了华盖穴与膻中，再次深刺。
手法娴熟，鬼工难求。
“初刺行针，我看就留针二十分钟吧。”白子圆笑着解释道：“待会得气现象一出，吴老这脸上会有肉眼可见的红光，宋……”
话没说完，就见吴老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
“吴老？你怎么了？”宋宁紧张问道。
吴老短促道：“疼！胸口、像是被戳了一刀。”
“啊？”白子圆立时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