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群燕纷飞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
一张牌，它迟迟未出现。
正当雨儿姐准备翻看牌堆之时，我再次打断了她。
“等等！”
这一惊一乍的，着实有些让人反感。
易阑珊忙问道：“包大师，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个世上，哪有自己跟自己赌的道理？”
“哦？”
“换个人去找，我怕她藏牌！”
“好，不知包大师信得过我么？”
我点点头。
易阑珊淡笑一声，来到牌堆前，玉手轻轻一抹，将牌划成一个扇形。
再一翻转，确定后面并没有重叠的牌之后，将牌翻了个面，开始观察起来……
其实在第一眼时，雨儿姐应该就看到了那张消失已久的红心3。
只不过，直到第二回，易阑珊将牌挑出来的那一刻，雨儿姐才开始表情扭曲。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雨儿姐瞪大美眸，一脸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刚才明明就已经……”
“雨儿！”易阑珊一声断喝，眸光不再柔和。
可以想象得到，此刻，雨儿姐心中正在下着一场雨，那伤感由内而外，弥漫了整个房间，来不及看清，就已经迷茫了。
不知是她入戏太深，还是我演得太逼真，一场抓千的梦，在此时彻底支离破碎。
就连她看向我的眼神，也由愤恨变成了恐惧。
易阑珊带着些许失望，上下打量着她，有些不舍地挥了挥手。
而雨儿姐自知愿赌服输的道理，只见她双手叠抱于腰前，右手在上，手心向内，欠身作揖。
随后两脚并拢肃立，双手于腰际正前，双膝跪地，右手压左手，下手至于膝上，头微俯，欠身三十度，肃拜。
最后起身，以左手紧把右手拇指，左手小拇指则向右手腕，右手四指皆直，以左手大指向上，施了个叉手礼。
这一幕，像极了刘备挥泪送徐庶，太子丹易水送荆轲，宋江十里送武松。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作揖为妹妹对姐姐的恭敬，肃拜为门人对门主的尊重。
至于最后的叉手礼，则象征着朋友之间的友谊。
易阑珊自是明白其中含义，但却表现得十分高冷，只是再次挥手，让雨儿姐先退下。
雨儿姐奉命转身离去，易阑珊却浅笑一声，看向我们，就好像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来，我们继续！”
我本以为这场闹剧会就此落下帷幕，没想到，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易门主却还想再来。
啪啪两声，一名美妇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黑衣黑裤，梳着短发，双耳挂着巨大的耳环，气质与众不同。
眉宇间，似有一股淡淡的威压，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凌驾于凡尘之上的优越感。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副看上去想找我算账的样子。
唉，早知道今晚就不该来，这哪里是什么千门燕派下莞城？
分明就是唐僧入了盘丝洞——悔之晚矣！
看来，不把易阑珊面前的钱赢光，恐怕今晚是很难走得出这间房了。
对于这位美妇人，易阑珊表现出极度的尊重，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裴姐，请！”
哗啦，裴姐把西装外套一脱，丢在远处的沙发上，，接着一扭脖子，咔咔作响，压了一下手指。
最后，她伸了个懒腰。
这一伸不要紧，那件贴身的白色衬衣扣子爆了出来，玲珑曲线浮凸，露出一抹雪白。
面对众人色眯眯的眼睛，她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更为大胆奔放地趴在桌子上，将我面前的牌收过去，准备重新洗牌。
我摆手道：“等等！”
易阑珊秀眉一挑，问道：“哦，包大师，人我已经让她去收拾东西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今晚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罢，我拿上扑克牌和骰子，转身离开。
“慢着！”
一声断喝，让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我徐徐回头，看向易阑珊。
她脸色骤变，愤愤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反问道：“怎么，难不成非要弄个鱼死网破，才能让阿姨尽兴么？”
裴姐愤恨道：“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来，有种跟我闭上一场，赢了就放你走，输了么，哼哼……”
“输了怎样？”
“你把雨儿还回来，再加一百万就可以！”
“裴姨，你想怎么比？”
“听说你是个老千，不知懂不懂‘群燕纷飞’的玩法？”
“几张？”
“既然你们刚才玩梭哈，不如，我们抓五张牌比大小如何？”
想不到，她果然是个行家。
据梅爷的说法，“群燕纷飞”常用于扑克老千之间的决斗，比试时，只需一个中间人将扑克掷向空中，双方直接抓牌，最后比大小即可。
至于掉在地上的牌，也就不作数了。
但这种玩法一般只抓一张牌，从而决定赌局的先后手，同时抓五张牌，可不多见。
不过，这可难不倒我。
“易阿姨，她说的话，作数吗？”
易阑珊噗嗤一笑，“裴姨可是我们燕派的老人了，说话自然算数！”
“那就好！”我欣然答应，看向巧儿姐，“依我看，就巧儿姐来掷吧！”
“可以！”
巧儿姐刚接过牌，我便再次打断。
“慢着！”
众人齐齐看向我，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副牌太旧了，用我这副牌吧！”
易阑珊使了个眼色，巧儿姐走过来，将扑克牌接过，拿出扑克，放在桌球台上一抹。
五十四张扑克并没有什么使用痕迹。
她玉指轻点，将大小王剔除，随意地抽洗了几下，随后，均匀地将整副扑克分成两份。
看得出来，她并不懂千术，所以分牌的时候，还特意将牌压了压，并又匀过去几张，才将牌给分好。
随后，双方间隔三米，巧儿姐立于正中间，双手各持半副牌。
我在左，裴姨在右，局势利她而不我。
因为，根据刚才观察，巧儿姐是个正常人，并不是一个左撇子，这就导致了右手会比左手的力气大。
而在“群燕纷飞”这种玩法中，扑克牌的高度决定了下落时间，从而决定了对局双方操作的时间。
从牌抛起到落下，不过数秒，徒手抓五张牌的同时还要考虑牌型，难度可想而知，哪怕抛高一点点，多出那零点几秒的优势，也会让人多一分胜算。
我喃喃道：“裴姨，正所谓：群燕纷飞，富贵在天，咱们一把定输赢，如何？”
“好！”
“三……二……一”
倒数三声之后，巧儿姐双手齐动，将扑克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