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自甘堕落
女孩还不死心，可在黄仙亮骇人的眼神里，最终她颤巍巍爬起来，将散落一地的钱捡起，逃也似的离开。
四下无人，黄仙亮终于卸下了强硬的躯壳，无力坐在地上。
紧闭的豪宅大门缓缓打开，本该入睡的张梅花走出来，看着满脸是血的儿子，他无奈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明明喜欢到要发疯，却又作出不爱的样子，硬是把自己弄成个花花公子的模样，断了自己的路！”
知子莫若母。
从这小子当年第一次提及冯晚禾时飞扬的眉眼，她就知道自家儿子有喜欢的女孩了。
谁承想后来发生那么多事，硬生生掐断了儿子的初恋。
今晚的黄仙亮有点脆弱。
他仰头看着母亲，眼眶里仿佛有泪光在闪动。
“妈，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我一定会勇敢的、不气不馁追求冯晚禾，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要对她说出我爱你！”
“可……可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不能乘人之危啊，不能强迫小禾为了感恩而委身于我，这是对她的玷污！”
黄仙亮捂住了脸，声音有点颤抖。
“你儿子我也曾是个军人，薛战城为什么与小禾分手？他是在前线奋战保家卫国啊，我要是这个节骨眼抢走冯晚禾，这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外人皆以为黄仙亮游戏人间是因为不喜欢冯晚禾。
哪里是呢？
冯晚禾这样的女孩儿，谁能不喜欢？当初黄仙亮打第一眼看到冯晚禾，就爱到几乎发疯。
是，他大可以借着他们假结婚的事情，打感情牌卖惨，将他们的关系坐实。
他了解冯晚禾，他知道她对他心存愧疚，只要他足够不要脸，有的是办法让冯晚禾妥协。
可他不想让英雄流血流汗又流泪，他虽然不够高尚，可却也不那么卑劣！
黄仙亮仰头看着母亲，笑得比哭都难看。
“妈，我是不是很让您失望？”
张梅花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黄仙亮的脸，温柔慈祥。
“不，你是妈妈的骄傲，因为你还没有丧失做人的原则，你骨子里，还有军人的血性，这就够了！”
诚然，张梅花很是期盼冯晚禾做自家真正的儿媳妇，甚至不在乎暖暖不是儿子的亲生女儿。
可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从来都很开明，能接受一切结果。
“你爸是个大老粗，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只一心埋怨你的不懂事，你也为此受了不少委屈，妈都知道。”
扶着儿子站起身来，张梅花温声说道。
提起父亲，黄仙亮笑了。
“我爸藏不住事，万一说了实话，他这回头传出去，显得我们家吃了大亏，反倒让冯家为难。”
黄仙亮与张梅花一起往家里走，神色也逐渐变得平静。
“妈，过去三年，薛战城是在刀山火海艰难生存，所以我不能趁虚而入和他抢冯晚禾，但现在……他都回来了，我想光明正大和他竞争！”
听到这话，张梅花眼中涌上笑意。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改过自新！”
这边，薛战城不顾冯晚禾的抗议，硬是将她带到了他们当初分手的那套房子里。
冯晚禾提出分手后，谁也没有再来过这里。
哪怕是周玉萍，也只是每隔数月来这里一趟打扫卫生而已，这里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
床上依然铺着大红的床单，梳妆台前放着一瓶假花，玫瑰沾染了灰尘，变得不那么娇艳。
薛战城扛着冯晚禾径直进了卧室，将她放在那张他们疯狂过的大床上。
“你真是疯了！”
冯晚禾知道自己走不了，索性也不再反抗。
她看着薛战城，冷笑说道：“不管黄仙亮是什么德行，都不改变他是我丈夫的事实，我都不在乎，你在生气什么？”
“冯晚禾，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变得自甘堕落，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薛战城痛声斥责，眼底带着失望。
“我认识的冯晚禾，从来是有底线有原则，宁可放手，也不愿将就，当年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的声音里有些委屈。
二人四目相对，直到冯晚禾无力垂下了头。
“薛战城，说这些都没意义了，你早点回去吧，你妻子还在家等你！”
她说到“你妻子”这三个字时，声音有点颤抖与哽咽。
“我们终归是回不到过去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与挽留？”
薛战城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冯晚禾在说什么。
“你很介意兰霏琳的存在，是吗？”
这个问题着实可笑，让冯晚禾忍不住抬起头，狠狠怼了回去。
“那你不介意黄仙亮的存在吗？”
……
一时之间，二人谁都没说话。
许久，薛战城终于退到了门口，他扶着门把手，轻声说道：“再等等吧，小禾，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会证明我对你的忠诚！”
“早些休息，我就在外面！”
卧室的门被关上，冯晚禾的眼泪也落下。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不约浮现出当初那一夜。
年轻的男女像是要将彼此嵌入自己身体一般，抱得那么紧，爱得那么深。
终归，还是分开走。
薛战城一夜未眠。
终于，在天将亮的时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孙，是我，薛战城！”
他默了默，说道：“当初我以命换命救了你，你说只要我开口，你就全力以赴，对不对？”
“你帮我查一个人，着重查她三年前的就医记录，我想知道她三年前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了大出血。”
那端的人爽快答应。
临了，对方又问道：“哎，你那老相好……哦不，就是你初恋女友，她从前有没有得罪过人啊？”
这话让薛战城猛然变得警惕起来。
他的眼神冷了许多，问道：“这话怎么讲？”
“有人花重金找我手下的兄弟，要跟踪你那初恋女友呢，我瞧着不太对劲！”
对方又确认道：“你初恋女友是叫冯晚禾没错吧？”
薛战城不觉攥紧了话筒。
“对方什么来路？”
电话那端的人有点为难与心虚，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就在这个法律边缘赚点辛苦钱，规矩摆在这里，不能问太多。”
“但你放心，我已经拒绝这个活了，咱们虽说不是一条路上的，但到底有过生死之交，我怎么能害你的人？”
薛战城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这个活你得接，只有你接了，才能知道对方在图谋什么！”
“老孙，你知道我的原则，我可以死，但我爱的人不能死！”
电话里的人“嗯哼”一声，似笑非笑说道：“所以说到底，你就是不爱兰小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