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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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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云遮月的图案,是从越梁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有的,就绣在她随身带着的香囊上,也幸好是个陈旧的,只有小半个手掌大小的玄色香囊,方得以保存至今。

观这香囊的颜色样式,应该是绣给男子的,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不过,越梁第一眼看到这个图案时,便喜欢的不得了。

虽不知,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但月亮也正好是她名字的谐音,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越梁不再犹豫,小心的打开信封,入目所及确是杜隐的字迹,一手草书挥毫泼墨,大气磅礴,如前世的大夫一样,都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幸好这三年,她看的多了,也看习惯了。

不过,越梁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些,虽是一样的潦草,不过还是能看出,杜隐在写信之时,是匆忙的。

可便是这般匆忙,信纸还是有好几张,最后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信纸,是杜冉写的,就是她三年前救的小姑娘。

杜冉信誓旦旦的在信中写到,她以后一定也会努力学医的,将来她一定会把越梁治好的。一股久违的名为感动的情绪,生在心间。有些痒,还有些燥,但越梁没有阻止。

半晌方才看完了全部的信纸。

这是一封道别信,当她收到信的时候,杜隐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

离别这件事对于越梁来说,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了。毕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便是父母,熟悉的世界都能过眼云烟,更何况是人呢。

只是让越梁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何事,竟能让杜隐他们选择连夜匆匆离去,就连道别都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方式。

若是可以,她相信杜隐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杜隐还总念叨着要把她带走呢。

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不让他这么做的理由。

想到这,越梁不禁自嘲一笑,她现在连自由都没有,又谈何关心他人呢?

不过,他们身边有很厉害的同伴,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越梁把目光移向一旁的药箱,想到杜郎中信中提到:“时间紧迫,给你随便备了点伤寒药,要记得吃,别我还没寻到你那眼疾的根治之法,你就先因着一些小病小灾的死了。”

想到杜隐匆忙着,还一脸严肃的在信上写着这字句,越梁心头的沉重被驱散了些许,他总是这样严肃着,就舒缓了沉重的氛围。

越梁打开药箱一瞧,好嘛,这备得确实挺随便,满满一箱瓶瓶罐罐,什么都有。琳琅满目的药名,所幸没给她看花了眼。

但是谁能告诉她,三日续命丸,断骨接续膏,一粒昏一日(不致命),药名倒是都写得通俗易懂。但是要多严重的伤寒,才能用的上这些药,这……新冠也用不上吧?

越梁好笑摇头,是杜郎中对她这个不省心的病人沉重的爱,没错了。

顿了顿,越梁从众多瓶罐中,拿起一个青木小瓶,瓶身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只是上面并未贴任何药名。但越梁却独独将它单独拿了出来,贴身放好,方才合上药箱让青衣收起来。

杜隐在信中有说过,她眼中之蛊,他现下尚无根治之法,只能压制,须得每个月中,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服药方可。

越梁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人身上怎会藏蛊?还是这么奇怪的蛊。

经过杜郎中的测试,它极有可能是一种能让人拥有“千里眼”的蛊,只要配合特殊之法,就会有奇效。可惜中了蛊的是越梁,没有特殊之法配合,只会应为蛊虫的异动,而双眼爆裂而死。

越梁垂眼,掩去琉璃眸中,尚未平息的情绪,对青衣叮嘱道:“今夜之事,万不可对第三人提及,就当没有发生过。”

青衣也隐约感觉到,这个事情可能没有她想象的简单,赶忙收拾完,来到越梁身边,郑重保证道:“奴婢省得的。”

“嗯。”越梁颔首,接着说道:“记住,不论有谁问起什么,你只说睡到方才,然后发现我有些梦魇,便起来陪我看了会儿游记。”

说完,越梁便随手拿起她放在美人榻边的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这样九分真,三分假的掺杂着,方能不露怯。越梁不知此事会引发什么后续,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青衣想了想,也坐去了美人榻的另一边,拿起绣花针开始绣手帕,一抬眼,便是越梁在灯下安然读书的模样,一片时光静好的样子。

那本书,是姑娘昨夜未看完的那本叫做《南行》的游记,看游记是姑娘这几年唯一的闲暇了,若不是偶尔还看看书,青衣真的要以为她是个不知疲倦的人偶了。

清晨的风,徐徐吹过,缓缓揭开了这一天新的篇章,鸡鸣声起,朝阳刺向大地,行人纷纷走上街道,开始了他们繁忙而又劳累的一天。

然而,总有一些人,一些地方不为所动,在灼灼白日下,躲在昏暗的角落里沉睡着。

直到,一队身着盔甲的府兵,后面跟着官府衙差,列着整齐的队伍,仿似一支利箭,划过长街,直直的刺了过去。

做为“箭头”的彪形大汉,抬起虎掌,一掌拍在门板上,震的木质的门板轰轰作响,门内刚刚有些睡意的看门人灰三和灰七,一个激灵,立马便精神了。

两人本就守了一个晚上,正处劳累之际不说,单单被人这么“打”上了门来,就是一阵心气不顺,一边挪向门边,一边就骂骂咧咧了起来:“敲敲敲,敲什么敲,叫魂那,我们长歌楼,白天不营业,你当这是酒楼呐!”

然而,门外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拍了片刻,还不见有人来开,一掌就劈了出去,直接震裂了门内的横栓,两扇门板登时向内扇去,正撞上走到门边的两人。两个身高两尺的大汉,愣是给“扇”回去两丈之远。

灰三与灰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的,还以为这是有人来他们长歌楼闹事来了,愤而起身,就想要找回场子:“你他……”

不料那闯入之人的一声震天吼,道:“镇北王府办事,谁敢阻拦!”把他们震的脑袋更疼了。

灰三定睛一看,外面整齐的士兵,而面前之人一身盔甲,上刻祥云印记,可不就是镇北王府的徽记嘛,这在他们梁州城,是人尽皆识,这怕不是王府亲兵?

两个壮汉登时虚了,似那遇到了狮子的狗,伏地呜咽,哪里还敢放肆。

但做为守门人,又不能不拦不问。

灰三看了眼跪地装死的灰七,心底咒骂一声。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追到彪形大汉身旁,落后了小半步,躬身小心的试探道:“这位军爷是小人怠慢了,敢问军爷来咱们长歌楼,所为何事?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妥。”

而灰七这会儿看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也不装死了,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然后就一溜烟的跑去后堂,向东家老鸨禀报去了。

彪形大汉,翻了个白眼,没去管他。他最烦的就是这些没骨头的怂汉子,有那把子力气不去战场杀敌,护卫国土,搁这给一帮娘们看门算什么事儿?

“哼!”彪形大汉一声冷哼,灰三只觉似有一只恶虎,在自己耳边喘息,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差点没忍住直接跪坐在地。

大汉更是不屑,转头让身后的府兵,把长歌楼团团围住。自己则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方才等来了他想等的人。

“哎呦~,是什么风把官爷您给吹来啦!奴家有失远迎,还望官爷您见谅啊~”一位半老徐娘着一身艳丽紫衣,腕间披着同色披帛,从后院匆匆赶来。一边用手扶正发髻上的大红绢花,一边风情款款的说着。这一句话愣是让她说成了九转十八弯,绕的人是魂轻身盈。

这正是长歌楼的老鸨——徐妈妈。

可惜大汉是个油盐不进的,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虎着一张脸,粗声粗气的说道:“少给官爷我来这套,爷今儿个收到情报,此地有要犯出没,特奉王爷之名,来此搜查缉拿,把这里的人通通叫出来,否则别怪一会儿爷们的手脚粗笨。”

一听要搜要犯,徐妈妈脸皮子就是一抖,赶忙解释道:“要犯?官爷您可别跟奴家开玩笑,咱们这里只有娇滴滴的姑娘,哪里来的什么要犯哪!”

“别废话,有没有搜一搜就知道了。”说着,彪形大汉也不跟徐妈妈废话,直接示意身后的兵差,开始搜查:“给爷里里外外都搜仔细了。”

“是。”身后众兵差,齐声应是,振的大堂嗡嗡作响。

徐妈妈面皮又是一抖,眼看着亲卫们,已经分散开,搜查起来。只得赶忙吩咐身后跟着的龟奴,去把楼里的人都叫过来。

这梁州城是镇北王的地盘,人家说要搜,凭她楼里的人可拦不住。

但徐妈妈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军爷慢点,这里的姑娘都细皮嫩肉的,莫要伤到了她们,咱们梁州城的大人们都喜欢的紧呢!磕着碰着了,奴家都不好交代啊~”

彪形大汉听见徐妈妈这暗含威胁的话语,也没去在意,心底哼了一声,只当没听见。他这回要搜的人,这长歌楼的背后除非是皇帝老儿,否则谁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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