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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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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的暗杀对象似乎和维克利一样,都是政治界的名人。这次任务本身并不难做,难的地方在于怎么躲过他雇来的那些警卫和保镖。

我们两个人以一种相对缓慢但均匀的速度在城市中的小巷潜行着,不时会有一闪而过的车灯照进巷子深处,晃得人看不清东西。但仅凭感觉和记忆,我们依然能不受阻碍地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夜晚的城市五光十色到令人目眩,像是在真实世界里上映的迷幻剪影。人们在闪烁的霓虹灯中、各种店铺中间川流不息,车鸣的声音混合着嘈杂的人声在耳畔杂乱奏鸣。

大约走了不到十五分钟,我们在一栋大楼侧面的阴影下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柯特说,“这栋大楼一共有十层,我们的暗杀目标在第七层,一楼、二楼、和七楼都有警卫把守,六楼是保镖住的地方。”

“可以避开一楼的警卫直接坐电梯上去吗?”我问。

“不是不可以,只是电梯卡只有这里的高级工作人员才持有,我们目前弄不到手,大楼里的人现在除了老板基本都已经下班了。一二楼警卫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一至五楼,而且上楼只能通过步行的方式。餐厅在五楼,他们每天都要爬到五楼吃饭。”柯特平静地说,“顺带一提,高级职工和老板的餐厅在十楼。”

“这么说,也许我们还能上去蹭一顿饭。”我随口回答到。

因为不愿意多杀无辜的人,所以我还是想着怎么样才能避开这些警卫,而不是与他们正面交锋。和柯特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从外面直接爬上去。关于这个提议他也表示赞同,但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杀人,是因为他觉得从正面进去会无故浪费很多清理闲杂人的时间。

一口气爬到七楼我是没自信的,尤其我现在行动还不如以前那么灵敏,但是每层的窗户外面都有一个大约一掌宽的小窗台,正好可以拿来垫脚。

我们找了一处隐秘的侧窗,开始一层一层往上跳。到了此刻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慨伊路米家的杀手培育真的是从娃娃抓起。即使跃上这些窗台柯特显得有些吃力,但是每层至少有五米的楼高,他还是没有失误地与我一连跳上了四层。在到达第五层的时候,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六楼贴近我们的走廊里隐约传来了脚步声音,而且我能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正在渐渐向窗户靠近。

我回头猛地看了一眼柯特,这个小孩儿即刻便理解了我的意思。在跃上五楼窗台那一瞬间,他从和服浴袍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把与自己身材极度不符的折扇,反手在五楼的窗玻璃上划了一道精美的圆弧。然后他单手一抓,手指就如同附着吸盘似的把玻璃拉了出来,我们迅速躲了进去。

我们消除气息,屏息凝神缩在墙根底下。

楼上的窗户似乎被打开了,能这么敏锐地察觉到我们气息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念能力者,但幸运的是,因为我们反应够快,他似乎只是察觉到了异常,却没有真正发现我们两人的存在。这时,我看到柯特在我身边将两根手指手比在唇间,轻轻吹了一口气,附近的高树上突然飞出来一只白色的鸟,拍打翅膀的声音格外醒目,它在这附近盘旋了一圈之后就飞走了。

“嘁……原来是鸟。”我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抱怨声,过了一会儿,那人把窗户关上了。

看来没被发现。我松了一口气,小声问柯特:“刚才那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我看他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好像刚刚那些都是很寻常的事一样,“折扇里有坚硬的金属,可以切割玻璃。至于把玻璃拿出来……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手指上的力度、角度,还有发力的方法,就可以抓住平面的东西。那只鸟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他说。

不愧是杀手世家的孩子……

在楼上的人消除了对我们的警惕之后,我们悄悄地一口气跃上了七楼。

我听西索说,一般情况下,念能力的学习时间最早也要在十岁左右,我因为掌握了念能力,所以可以直接用绝来消除气息,柯特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已经成为念能力者,但是他隐藏气息的能力却强到令人震撼,连走路的声音都轻到微乎其微,如果不在安静的环境中仔细聆听,是基本不会察觉到有人在移动的。

七楼的窗口连接的是一间走廊,柯特用刚刚的技巧打开窗户后,我们轻声跃了进去。

偌大的楼层里安静到连水滴的声音都听不到,说好的保镖也不见踪影。我们沿着墙角缓缓向内走,直到走到了一间玻璃门完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我才听到了里面隐约传出来的均匀呼吸声。

“就是这里。”柯特用气息轻轻说,“看来里面的人睡着了。”

我趴在门框向内看了一眼,房间里没有开灯。微弱点亮屋子的,只有从连通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外透进来城市灯光。我们两个悄悄走到了那个人身边,看模样,那似乎是一个年龄只有三十几岁的年轻男性,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出现,那个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将要醒过来。就在这时,甚至都不给我反应的时间,柯特一把将折扇插进了他的后脖颈,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

几滴温热的血飞溅到我脸上,那个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像离开水的鱼一般剧烈痉挛了两下,然后就无声地死去了。稠状的黑色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杀死了眼前的人。

“走了。”见我发愣,他扯了扯我的胳膊,示意我们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大楼之后,柯特说他会转告大哥人已经杀掉了,让伊路米准时把羊角送来。说罢,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一个人回了宾馆。推门进去的时候,酷拉皮卡正低头坐在那里,似乎在专注地思考什么。我没敢说话,怕打断他的思路,有一会儿功夫之后他才发现我已经回来了。

“事情办的怎么样?”他问我。

“挺好的,我们今晚应该就能见到羊角了。”我说。

他点点头,然后说:“关于最近的事情,我简单梳理了一下,和你说一下我的猜想。”

为了掩盖心里没由来的心虚,我眨了眨眼睛,端起一杯水喝了几口,然后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椅上认真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你先看看这个。”他没察觉到我的异常,也没闻到血的气味,这让我稍微宽心了一些。早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了。

隔着中间的小茶几,他推给我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一眼就看清了电脑上的新闻标题,与此同时,酷拉皮卡开始简短地向我说明到:“四个小时前,维克利被转移出了重症监护室。一个半小时前,他短时间地醒了过来。在医生为他检查身体状况时,他一直在哭着嘟囔自己女儿的名字……那个穿婚纱的新娘,就是莉兹。”他说。

我们都沉默了,虽然我早已经清楚这就是事实。“然后呢?”咽了咽发苦的口水之后,我继续问他。

“我们所了解的事件展开,追溯到最早,应该是当时在火车上与莉兹相遇那一刻开始。”酷拉皮卡的声音很轻地说,“那时候虽然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我们第一次了解了到她逃出来的真相。据她所说,她逃走的目的是‘离开父亲的掌控、逃离那场被安排的婚约、以及追寻自己的自由’这三条,而且,后续的情况是,她选择和羊角一同继续旅行,并且承诺会帮助羊角解除身上的诅咒。所以综上四点,可以视作是她一切行动的出发点和目的,在这种状况下,她应该很大概率是已经做好了不再回去的准备的。”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上述的分析。

“那么问题就出现在她被家里的人发现并且带回去的时候。关于这里的疑问点,有两个。第一,莉兹是怎么暴露自己的位置的?第二,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当下,羊角没有立刻向我们求助,而是在她已经抵达友客鑫才想到联系我们?关于第一个问题的猜想,我想最大的可能性有两种,第一是亚伦家的人动用了自身的政治力量,查询到了莉兹在某地的登记信息;第二是他们在猎人网站上发布了酬金寻人的帖子。”

“有道理,但是这两种可能之间有什么区别吗?”我问。

“有的。”酷拉皮卡说,“最根本的区别在于,如果亚伦家是通过第一种方式寻找莉兹,那她所有的登记信息基本都是完全没有隐秘性可言的,而且我们也知道羊角同样没有任何有关身份证明的东西,那她们两个人的行动但凡有需要用到身份证的情况就一定会被发现。我猜想,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很大概率是莉兹在此之前都没有使用过身份证。和我们住在一起那晚,酒店是我们两个人开了三间,离开的时候她们也没有乘坐火车。”

“而第二种可能,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人力,但只要赏金足够,被抓回去的可能性就非常高,所以最关键的是,这些差异很可能会影响有关莉兹被抓回去之后要不要再次逃跑的判断。”

要不要再次逃跑的判断?说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惊。是啊,她明明是有机会再次逃走的,可是她没有,那么事实真的就是如我一开始本能所想的那般,她只是又一次被抓回去了吗?是否还有一种可能是她自愿回去的?

“至于羊角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求助我们这件事……我想,等我们见到她的时候直接问她就可以了。现在新的问题是——莉兹为什么没有再次逃跑,以及,亚伦家的婚礼的举办时间为什么和羊角告诉我们的情报不吻合。”

即使我没有讲给他莉兹给我打了那一通电话的事情,但他还是准确地直接说出了我心中的困惑。

“可能性有两种。”酷拉皮卡竖起两根手指,沉着地分析到,“第一,莉兹希望逃跑,但由于被人完全地监管着,没有得到逃跑的机会。第二,莉兹不希望逃跑,她已经接受了父亲给自己安排婚事的事实。那么矛盾的地方就出现了,在一开始,我分析了她不愿回家的四点理由,可现在,她却又有了自愿留在家里的可能性。因此,我想第二点可以改为,在她被抓回家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让她、或者是被迫让她接受了婚礼,并且放弃了自己追求的东西。而且这件事,我想,它一定是所有线索当中最关键的问题一,甚至有可能直接牵涉到教堂大火与亚伦公馆爆炸事件。”

“那么……这几件事之间的牵连,你觉得是什么呢?”

“很显然……这并不是无目的的作案,而是一场针对亚伦家族的蓄意杀害。目前来看,遇害者的身份只局限于莉兹、维克利、即将与莉兹结婚的男人,还有前去参加婚礼的那些上流政治家之间,所以恐怕这起事件幕后的推动力量,应该与他们的政治立场、或者他们暗中经营的‘异体研究社’相关联吧。”

“你留意到最近高层政党有什么变动吗?”我问。

“是的。”酷拉皮卡有把握地说,“最新的情报是……新郎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他的名字是莫莫狸垩,同样已经丧命于那个火场中。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莫莫狸垩……他是!”

“是的,我们不久前才浏览到了有关他的信息,这个人和维克利同为激进党派,而且更巧的是,他也是‘异体研究社’的成员之一。”

“他们……是想通过这种途径把莉兹也拉入研究吗?还是说这只是单纯的政治联姻?”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酷拉皮卡擎着下巴说,“而且因为缺乏更多证据,我们的猜想也只能止于这里。”

接下来的数小时内,我们都安静地在房间中各自思考,只有电视机发出微弱的说话声,有点像某种飞虫的嗡嘤。最新的新闻插播了进来,佐尔大厦内议会长遇害,死状惨烈,死亡时间为7:40分左右。凶手目前无头绪。

看到电视内一闪而过的打了码的办公室图片,还有窗外映衬进办公室内、宛若华丽送葬曲的城市流光,我喉咙里一阵发紧。

“这里还真的是不太平。”酷拉皮卡语气沉沉地说。

“……是啊。”我低着头应到,不想看他的眼睛。

敲门声和十二点的报时钟声同时响起了,我快速跑到门口开门,门外却没有伊路米的影子。我看到羊角昏迷着靠坐在墙边,酷拉皮卡也走了出来,我们两人把她背了进去。

虽然分别了这么久的时间,可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发型,衣服也没有换,右手依然缠着一圈看起来很结实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绷带。

我简单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没有受伤,也没有发烧,之前断掉的肋骨基本已经完全长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昏迷着。秒针转动的声音如脱水般无力地充盈着这个房间,远处又一次传来警笛和救护车的哀鸣,我实在忍不住倦意,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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