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
“ 啊！...” 黑影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腿绊倒在地上，应激喊了出来，却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用手捂住了嘴巴。待听到脚步声从楼里远去，这只手才放开。
“ 你怎么在这。 ” 李修祺借着手机屏保的光看清了黑影的面貌。
“ 我.... 我... 我来..来找个东西。” 是陈楠，她支支吾吾的答道。
“ 巡逻员去后操场了，我们得赶紧走。” 尹嘉樾看了看窗外。
9月18日晚，9点42分，知清校门外肯德基。
“ 你这么晚，为什么一个人来老校啊。” 李修祺眼神直直看着她，满是怀疑。
“ 找东西 。” 陈楠低头吸着可乐。
“ 这儿能剩什么东西啊，不早就炸掉了。” 李修祺用手撑着脸，有些犯困。
“ 是啊... ” 陈楠轻声喃喃自语。
“ 你到底是和... ” 北子哥不耐烦的想要问个清楚。却被穆慕提醒打断。
“ 是要找...找什么呢。” 魏云西试探性地问道。
“ 找...找手机。” 陈楠每句话都说的含混不清。
接近深夜，店里的人稀稀落落的，只有偶尔开门的响铃音乐，少年们各自心事，彷佛有很多话想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 其实...那个照片...我知道是谁发的。” 打破沉默的这几个字，不知道花了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女多少勇气。
少年们噤声，只得看着她认真聆听她低声吐出的每一个字。
“ 是... 是老师。” 陈楠不敢多说，只得步步留神，观察着所有人的反应。
“ 杨老师对吗。” 李修祺严肃地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
“ 嗯.. 嗯。” 陈楠的瞳孔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放大了，脸色开始涨红，低下了头。
“ 你不用怕。我们会站在你这边的。” 魏云西轻拍了下陈楠有些发抖的肩膀。
“ 什...什么情况。什么老师？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都没懂。” 北子哥一头雾水，感觉他们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明白。
“ 是不是杨老师... 他...侵犯你了。” 魏云西看着难以开口的陈楠，尝试向她确认一些信息。
陈楠点头，眼睛不敢看向任何人。
“ 什么时候开始的。”
“ 高一。”
“ 那你跟任何人说了吗。”
陈楠摇头。
“ 为... 为什么.. ”
“ 他手里有我的照片...”
空气静止了，沉淀着无数的震惊与愤怒。
2020年夏
高一那年，陈楠家里的老房子拆迁了。赔偿是三套一百平米的大平层，在市中心。
就像所有的暴发户那样，一夜之间，他们从家徒四壁变得家财万贯，近百万的拆迁款让陈楠的父母扔掉了过去家里所有打着补丁的衣物和锅碗瓢盆，穿上了他们曾经从来舍不得买的名牌衣服，开始不再去超市的打折区购物。他们甚至辞去了工作，过上了每天收租的清闲日子。
诚然，往日吝啬计较的母亲也开始大方的给陈楠零花钱，让她去买衣服，买护肤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 你个赔钱货，别每天穷酸的穿着些没档次的东西，丢人现眼。”
过去家里穷的时候，她的父母经常打骂她，抱怨她窝囊，没出息，赔钱货。她淹没在这样的骂声里面，不敢抬头看人，不敢大声说话。她身上的衣服，裤子，从小到大都是邻居阿姨家的姐姐穿剩下的，破了就自己打补丁，有时候被同学看见，也只能用手捂着尴尬离开。她身上的校服也没有买换洗的，就只有一件洗的已经掉色发白、裤脚炸毛边的秋季外套，浅得刺眼。
现在不一样了，由于家里突然的经济收入，她的父母也不再日日辱骂她，给她脸色看。即使依旧关心不足，但她已经能够像其他的同学一样去小卖铺买文具，和小姐妹去校门口的首饰店挑发卡，穿崭净的衣服；她终于能够抬起头来，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
陈楠本以为这是她人生向好的转折，却没想到是她跌入深渊的开始
初春乍暖，重焕生机的不止是春日的幼苗，还有少女的面庞。她变得漂亮，大方；从寒酸的小丫头变得动人，引人瞩目。
陈楠被选为了物理课代表。
在三月的一个周五下午，例行周测后，陈楠被物理杨文老师留下了协助批改试卷。一整个下午，她都在物理老师的桌旁工作着，打勾、算分，在忙碌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直至路灯亮起。
日光渐灭，直到办公室里已经暗到看不清字，她才抬头发现，这里只剩下她和杨老师两个人。
她起身去开灯，却被一只有些强硬的手按住肩膀。
“ 考了多少分。”
“ 82 ” 陈楠有些没有底气。
这只手滑下她的肩膀，将她的人连椅子一把拽过，顺势搭载她身后的椅背上。
“ 我的课代表，怎么考的不太好啊。” 语气难以分辨是戏谑还是生气。
“ 对不起老师，我..我可能没复习到位。” 光线阴暗，陈楠的声音也变得颤抖。
“ 哪里没到位。” 杨老师追问道。
“ 大概.. 大概是力学.. ”
椅子又被拉近了10厘米，二人贴的有些近，陈楠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
“ 你刚刚...屁股受到的摩擦力类型是什么。” 杨文继续问道。
“ 滑动...摩擦力。” 声音愈渐弱了。
“ 嗯？你屁股..刚刚动了吗”
一只手压在陈楠的椅子边缘，她努力往另一个方向挪动，手却步步紧逼着侵占了陈楠大半个椅子。
“ 看来学的不怎么样啊。” 杨文故意拉长着语调，伸了个懒腰，手却扫过陈楠的腰间。
陈楠不敢说话。
“ 你作为我的课代表，这样可不行啊。” 他抬了抬眼镜框，正声评价道
“ 周末我得给你补补课了。”
“ 手机号码多少，我发个地址给你。周六下午过来。”
“ xxxxxxx x x ” 陈楠恍惚中带着愧疚，甚至怀有一丝感激，这是她第一次被老师重视。
“ 不要迟到。”
杨文拎着公文包，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