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果有来生
此时，他的面前，是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其上有一块鎏金牌匾，“明珠大学”。
楚烨不住感慨一番。若有可能，他还挺想体验一下，这“象牙塔”中的生活。
在他手里，是一袋包装严实的奶茶。
“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好的，请等一下。”
声音挺好听，但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不过他没有过多纠结。看着后面的几单，他还要继续规划接下来应该走哪条路。
没错，那个男人，他又双叒叕送外卖了。
断流有些无语。
“都有钱了你还去做什么外卖？”
“你不懂，我这叫有始有终。怎么说，也得做完一个月再走不是？”
“……有毛病。”
虽然楚烨是她的主人，但有时候，她也难以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就像这次的蓝星之旅，她虽然也一同前来，但对于楚烨的这份执着，她并不是完全认同。
不过也对，这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是你？”
看到迎面走来的人儿，楚烨心中微微惊愕。
眼前穿着休闲装的女生，与记忆中的苏总裁相互重合。不要问他为何知道苏雨汐的长相，既然车祸有刻意的成分，那他知道这个也不奇怪吧？
“不是吧？这大学都没毕业，就当上公司总裁了？”
尽管他待的时间不长，但对于这里的社会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普遍理性而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大概是要读完本科四年，才出去找工作吧？当然，不排除是硕士或者博士的可能。
楚烨看了看她的骨龄。
21岁！
按照实际，她应该还在读本科吧？
这是天才？
昔日玄黄天骄，无一不是在最好的年纪大放异彩，出类拔萃。莫非，这就是蓝星的天骄？
“唉，人和人怎么生来就如此不平等呢？”
断流：……要不你看看你自己，你也配说这话。
？！
看到楚烨的第一眼，苏雨汐也是一惊。
不是给了他一百万吗？怎么还在……
不过只是略微疑惑，苏雨汐便面色如常地走过去了。也是，在送他急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昏迷状态，后面也是秘书照看，应该不认识自己才是。
“请问，这是我的外卖吗？”
“你是苏女士吗？”
“是的。”
楚烨把手中的奶茶递给她。
“谢谢。”
苏雨汐没有停留，转身进入了校门，于转角处消失。
“你刚才在想什么？”
“今天晚上是吃水煮鱼，还是烤鸭？”
“……”
尽管是在开玩笑，但楚烨预感，他们还会相见。
“对了，你要不要试试这里的螺蛳粉？”
“我堂堂一代剑灵，岂会吃这种凡俗之物？”
“我还是仙帝呢，不也一样吃了？”
“那是你，不要和我相提并论。”
“切，无趣。”
“总比不要敛好。”
……
Happy酒吧。
“断流啊，这里有很多好玩的，你要不要出来玩玩？”
“无聊，不如切磋。”
角落处，楚烨端着一杯莫吉托，正好整以暇地和断流聊天。
虽然按道理，一个外卖小哥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但如果是楚烨，一切就都合理了起来。
他好奇不行吗？
反正是孤身一人，又没什么好顾忌的。
当然，他很识趣地没有穿工作服。否则，那就真是给自己“没事找事”了。
尽管如此，他那该死的颜值，还是会吸引众多异性的目光。他才来这里坐了十分钟，来试图向他搭讪的女人已经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大汉对他挤眉弄眼，试图把他往厕所拉。
楚烨满头黑线。
“哈哈，太好玩了！堂堂仙帝居然会有这一幕！要是告诉天幕那帮家伙，他们一定会笑得合不拢嘴。好玩，确实好玩！”
楚烨黑着脸关闭了识海，看着一边。
在那边的舞台，人们一个接一个上台，拿着话筒，唱着各自的歌。当然，大部分都在鬼哭狼嚎。但若论情感，还是相当到位的。
对于这边的音乐，他涉猎并不深，但一个人唱得好听与否，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就在这时，舞台上的歌唱者换成了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昏暗的灯光也难掩她的美丽。
在灯光与烟雾交织的舞台，她却以一种冷漠且从容的姿态，与周围的狂欢喧闹格格不入。
她捧着话筒，犹如捧起了昨天。
唇齿轻动。
“以前人们在四月开始收获
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着……”
一些人，默默停下脚步。
熟悉的旋律，天籁的歌声。
人们被这份歌声俘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却轻柔纤细的手紧紧握住心脏。随着她的歌声，他们情不自禁撬开记忆中的一角。或是那个下午，或是那个站台，或者那片草地……
楚烨也忍不住打量台上的人。他看到，在她平静的神色之下，有难掩的悲伤。看来，和他一样，她也丢失了生命中的必要之物。
否则，她的眼角，怎会有泪花闪过？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
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
就生一个娃娃
他会自己长大远去
我们也各自远去
我给你写信 你不用回信
就这样吧……”
好熟悉的旋律啊。
听过的，没听过的，交谈的，跳舞的，大笑的，发呆的，都停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舞台上的女人。
此时，他们似乎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某些情绪松动了。有人双目微红，有人无声啜泣，有人双手掩面。
她的歌声似乎有种魔力，感染着每一个人。
“楚烨，这女孩唱得不错啊。”
楚烨看着人群，没有接话。
他自诩心智坚定，不喜不悲。在此刻，他还是想起了她。
他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但最大的错，还是错过。
如果有来生，自己还会错过吗？
这一刻，他和舞台上的她，是同一颗心。
一曲终了。本该欢腾的酒吧，此时却一片寂静。
啪！啪！啪！
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将人们拉回现实。随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人们心照不宣，雷鸣般的掌声连成一片。这或许既致舞台上的歌者，也致自己。
而在空无一人的角落，只有空酒杯静静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