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君心难测
玄烨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天武帝如今真是要气疯了。
京城里到处都是密探，香玉坊里发生的一切，手下密探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曹炜一开始就没有想瞒着，所以现在天武帝已经知道那晚他出现在香玉坊了。
好家伙，前脚给你开府之权，你就这么玩是吧？
逆子！
他当然是想北伐的，若是能取得对北齐的大胜，那他的声望一下子超越先帝，成为大夏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但如今的情况不允许他马上出兵。
而且手上也没有信得过，还能派上用场的人手。现在开战的话，那能赢才有鬼了！
所以他一直在暗暗积蓄力量，想着要先韬光养晦，然后再徐徐图之。
现在所有人都在传北伐，不是提前暴露自己的战略意图了吗？
还有，他已经不想派老八过去北疆了，只是需要他留下来，作为维系朝堂平衡的工具，替自己吸引不同派系的火力。
现在所有人都说该让他去北疆，去收复燕北，那他要是不派的话，岂不是和民意对抗？
天武帝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件事上失算！
老八出现在香玉坊里到底想干什么？抓走李凌生又是想干
嘛？
那个叫紫萱的花魁，又是什么来头啊？
老八啊老八，朕算你狠！
等冷静下来后，天武帝又下令：“让老八进宫后，先在内阁值班房待着！把定国公叫来！”
“是！”
很快秦会迈步进了正殿。
他也已经知道了曹炜在香玉坊的事情。
李凌生的父亲几次写信给自己，要他帮忙救救儿子。
秦会如今精力都在夺嫡上，哪里有心思管这个？
“定国公，现在民间都说，朕该马上让老八去北疆，还要北伐。你怎么看？”
天武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郁。
“陛下，民意既然如此，不如便顺从吧。”
秦会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哼！民意能做主，还要朕这个天子干什么？”
天武帝指着他：“你不要装模作样的，马上给朕想个办法出来！”
秦会听后，心里乐了。
……
内阁值班房。
曹炜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等着天武帝召见他。
一旁的徐杰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殿下……您这回搞得太过火啦……”
徐虚回去后没多久，徐杰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徐虚和徐涵芝，都被曹炜吸收到来幕府中，成为了皇子属官。
虽然不太能接受孙女去做属官，但徐杰还是觉得，可以被曹炜看中，前途恐怕也不太差。
坏消息，那就是徐虚带了个妓女回家！
朝廷有规定：纳妓为妻是立即革职，永不叙用的！
即便徐虚没有这么办，许家的脸面也被丢光了。
徐虚被打的时候，直说是一个赵公子，但就是不肯透露身份。
但徐杰也不是傻子，得知当天徐虚是和曹炜一起离府的，又知道李凌生和赵公子比试的事情后，马上就明白了。
大夏能解出如此难题的人，恐怕只有曹炜了。
“殿下啊，您要去那种地方，其实也没什么。但为什么要……要把李知府的公子给抓了，还说他吃什么……此举可是要引起百官不满的啊。”
“难道殿下不为自己名声着想了吗？”
徐杰手心里都是汗，满脑子在想一会儿该怎么面对天武帝。
“这有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事啊。我能不能去妓院，能啊。那么，李凌生冲撞了我，该不该罚？当然该啊！”
“至于那个紫萱，她非要帮我拉票，难道我还能拦着？”
曹炜耸耸肩，不以为然。
整个事情算下来，要说不对，还是李凌生的错，甚至可以说是二皇子曹俊的错——谁
让他把手下人养得那么骄纵的？
徐杰叹息一声，然后又说道：“殿下，话虽如此，但……哎，老夫还是去看看到底怎么了吧。”
曹炜依然是靠在椅子上，一脸悠闲地闭目养神。
徐杰走出值班房，来到天武帝所在正殿附近。
他抓着一个路过的小太监问起来：“陛下现在在见谁呢？”
“回阁老，陛下正和定国公说话呢！”
小太监说完后，又继续往前走。
秦会？
徐杰的心里凉了半截。
明明是八皇子的事情，却先见了二皇子的外公。
这兆头也太不好了！
“哈哈哈哈！”
忽然，正殿里传出了天武帝的笑声！
“皇上笑了？”
徐杰一时间脑子都迷糊了，为何原本暴怒的天武帝，现在反而笑得那么开心？
秦会他说了什么竟能让圣心大悦？
没一会儿，秦会走了出来。
“阁老，这么巧啊？老夫记得，皇上可没有要召见你吧？”
秦会笑得很是奇怪，而且让人捉摸不透。
“定国公说笑了。老臣来见陛下，也是有别的事情。不知您在这里，不慎冲撞了，见谅！”
徐杰看到他的笑，心里很是不快。
但他到底是跟天武帝怎么说的，接下来又会
怎么处理八皇子呢？
“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也就不多跑一趟了。你去值班房告诉八皇子殿下，就说陛下今天不见他了。十天后，陛下要重开西苑围场，到时候所有皇子都要参加。让他好好准备吧！”
说完，秦会带着那抹神秘的微笑走了。
西苑围场？
徐杰捋了捋胡子，一时间没有想清楚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但眼下，他也只能赶过去报告曹炜了。
曹炜得知此事后，起初也是很疑惑。
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曹炜看向徐杰：“这西苑围场是什么东西？”
“殿下连这个都忘了？不过也难怪，陛下都已经快十年没去了……”
徐杰感慨一声，然后给曹炜解释起来。
因为世代受到北方蛮夷和贼寇的骚扰，大夏历代皇帝都希望可以提升骑射的战斗力，设置南苑围场，起先是养马，然后变成皇家的专用猎场。
后来燕北十六城沦陷，先帝病逝，天武帝就没那么积极去南苑打猎了。没几年，又说去南苑打猎劳民伤财，为了节俭将其完全关停，算起来已经有十年了。
“如今重新提起来……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徐杰想了想：“难道陛下想通了，真的要顺应民意去北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