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任租客
白色的烟雾在屋内盘旋，宛如幽灵般轻盈，若隐若现地环绕着两人的身边，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曼妙地舞动着。
房东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他的目光在客厅中飘忽不定，手紧紧握住烟蒂，用力地捻熄了烟头，烟灰缸中落满了深深的灰烬。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陈嘉旺，久久后吐出一句话：“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那我懂了，合着你半天想跟我说的话，就是这间房子是间凶宅啊？”陈嘉旺突然有些想笑。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就一点不怕？”房东看到陈嘉旺的反应之后有些惊讶。
“我不是不怕，只不过我是无神论者，什么狗屁凶宅冤魂，又不是我害的他，他凭什么找我索命？再说，是男鬼还是女鬼啊？要是女鬼的话，嘿嘿！”陈嘉旺轻浮的说着。
“你小子嘴巴还是放尊重点比较好，有些东西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房东似乎有些动怒。
陈嘉旺见状连忙说道：“我敬我敬，我敬还不行吗，您既然说这是凶宅，那这个价格也可以了，原屋主的物品都换过了吗？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我还是多少有点隔阂的。”
“床单衣服什么的都烧了，能换的家具之类的我也换了，只是房间里的大床我搬不走，不过我在床头放了一些辟邪的东西，你将就着睡吧。”房东淡淡的说着。
“那原屋主是男是女？他是怎么死的？”陈嘉旺有些好奇起来，没想到只听说过的凶宅居然被自己租到了。
“两个男人，还有一个女孩。”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孩？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他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有些理解不了啊，单亲父亲和兄妹？”陈嘉旺抚摸着下巴推测。
“人贩子和被拐卖的少女。”房东直接说道。
“你说什么？”陈嘉旺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租，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能打听到来龙去脉的。”房东又点上一根烟，开始讲述一个前屋主的事情。
一个月前——
两个男人拖着一口硕大的行李箱，来到了小区门口的门亭，那时我恰好在那里和朋友打牌，他们两人与这片土地的本土气息格格不入，装束显然不是本地人的打扮，似乎是从外地，而且是特别远的地方来的。
“你好，房东是吗？”其中一个男人敲了敲门亭上的窗户。
我抬头看着那个站在前头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裤腿上的磨损痕迹非常严重，他的头上留着一个圆滑的寸头，嘴角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每当他嘴角微扬，那道刀疤便仿佛也跟着在笑。
“对，两位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啊，来旅游的吗？是要租房子还是问路？”我开口问道。
“我们在外地打工刚回来的，这不是发了工资回来看看，先给我们来一间房子，最好是长期的，我们要住一段时间才好走。”刀疤男人说道。
我看着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再加上他说的话分析出他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否则他的牛仔裤不至于到了发白磨烂还不换。
这种人我也见过不少，无非就是先让他入住之后他才肯给你钱，但是你一旦让他住了进去，再想收他钱可就难如登天了，到时候赶也赶不走，钱也收不到。
我果断的说道：“只有一个高配置的大房子了，长期的话会贵一点，1万一个月你们感觉怎么样？”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疤脸男人身后一直拖着行李箱的人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瞬间有些生气，他上前指着我就开骂：“1万！你以为你的房子是别墅吗？他妈的！你怎么不去抢！抢也没你来钱这么快啊！”
我当时和朋友打牌的时候本身就手气不好而导致烦闷，面前这人说话态度更是让我火大，正当我准备关门谢客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领头男人狠狠瞪了一眼他，随后从口袋里面抓出一大把红色钞票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我承认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板，您看这样如何？我们先付定金，但您给出的价格确实有点过高了。要不是我们时间紧迫，可能就离开了。您能先带我们去房子里面看看吗？我会找个时间把剩余的钱送过来。”领头的男人语气略显恳切。
我观察到他们已经表现出了诚意，如果我再过分计较，就显得不太会做生意了。
于是我马上改口，面带微笑说：“两位老板，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刚才只是跟您们开个玩笑罢了，其实价格不用那么高的。一个月1500元就足够了。我现在就拿钥匙带您们上去看房子吧。”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大串钥匙，仔细数了数桌上的钱，整整1800元。
我有些困惑，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经济状况不佳，但却能一下子从口袋里拿出近两千的现金。难道他的行李箱里藏有什么秘密？
我连忙打消了这个奇怪的想法，毕竟这关系到别人的隐私，我根本就无权涉及，我把1800元锁进了抽屉里，满脸笑容地走出小区大门的门亭，领着他们两人朝我的出租房走去。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一个成年男人双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居然会显得非常吃力。
这个行李箱难道装了什么特别重的东西吗？
“两位老板原先是做什么的呢？看您出手阔绰，想必是经商发财了吧？”我试探的问道。
“嗨！小本生意而已，不值一提，跟你这收租比起来，完全就是个屁。”领头男人满不在乎的说着。
“咦，你们有很多行李吗？怎么看这位兄弟搬的这么辛苦呢？”我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发了财的人往往都会高傲，但面前的人却无比低调，甚至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钱了一般。
“一些之前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服而已，用真空压缩之后就比较重了，我们不喜欢浪费，就把那些什么牙膏洗发水一起带了过来。”领头男人说道。
“这兄弟都快搬出汗了，我来帮你一起吧。”我说罢就要上前去帮忙拿那个行李箱。
“不用了不用了！你别过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拖着行李的男人突然激动的说着，甚至把行李箱用力的往后面拖着挡在身后。
“啊？没事没事，两个人搬轻松一点嘛。”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就算里面装的全都是钱，但他们两人都在这里，还害怕我会图谋不轨吗？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这么激动？
我再次上前要帮他搬行李，他仍然是非常坚持的拒绝我。
但一旁的领头男人看到僵持的一幕之后便开口说道：“李山，房东想帮你忙你就接受吧，自己也可以不用这么累。”
“哦，好的老……哥。”李山这才愿意让我帮他搬行李，我抓住拖拉杆的一头和他一起拖行着。
不得不说这个行李箱让我感觉起码有一百多斤的样子，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重的行李，但是这是别人的隐私，我也不好意思多问。
我和李山拖着行李箱来到那间出租房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招呼他们进去，正当我想进去给他们介绍屋子内的家具拜访和热水器天然气怎么使用的时候，领头男人却拦住我不让我进去。
“房东大哥，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了，你先回去吧，钱晚点我会送下去的。”领头男人对我说。
“啊，好的，那你们先忙吧，那我就先回门亭了，有事你们就叫我，不用跟我客气。”我没想这么多，以为他们都是大城市回来的，天然气这些设施这些根本难不倒他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等到房东走后，领头男人骂了一声，也长舒了一口气，他上前把两扇门都反锁上，然后在房子里面里里外外的走着，把房子内所有的窗帘都拉的紧密无比，直到一丝亮光也没有透进来。
房子顿时陷入阴暗的环境，只有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老板，现在要把她放出来吗？我怕闷太久了，她会死掉。”李山把行李箱平放在地上，等待着领头男人的下一步指示。
“你他妈给我小声点，让她出来透透气，别闷坏了，到时候卖不出好价钱了。都怪这个房东，屁事真多。你他妈也是个蠢人，一直拒绝，要是被怀疑了怎么办？”领头男人压低声音说着。
李山听后嗯了几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拉开行李箱的拉链。
瞬间，行李箱弹起一条缝，几张百元大钞从缝隙里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李山把整个行李箱打开，里面存放着的只有两样东西：一箱满满的百元大钞，以及被紧紧反绑在中间的少女。
少女的嘴巴被毛巾捂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她侧躺在钞票的海洋中，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