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夫人,难道你不想自家孙女康复？
姜伯彦唇角微微抽搐。
原本，今日这锅是他的，虽然楚梦云的存在对他的决定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自己。
之所以将楚氏拎出来背锅，是林氏在一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了楚氏，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摆了一出阳谋，他没办法，只能暂时委屈楚氏。
他打算等今日风头过去，就叫楚氏回来的，所谓的处罚跪经，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说说，意思意思。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氏竟然请了姜云天那老不死的坐镇。
这可怎么办才好？
让仆人去，那帮家伙根本就不尿姜家这帮仆人，因为他们打的口号是替侯爷监刑家法。
他自己去？
那更不行！
今日这话他可是当着众宾客的面说的，回去就属于打自己的脸。
“侯爷，怎么办？”丫鬟有些担忧，“夫人他从小就身子柔弱，这要是一直跪在佛堂，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不侯爷您亲自去说说情，那姜云天老太爷一定会给侯爷面子的。”见侯爷烦躁，丫鬟猜测侯爷是想夫人了，便主动提议。
可她的话音刚落，姜伯彦便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丫鬟的脸上。
“愚蠢！”
“我去说情，这不是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看我的笑话么？”
丫鬟连忙跪在地上认错，不敢再添言。
而姜伯彦思考了片刻后，方才说：“你去找老太太，让她出面去说说情，姜云天那老东西，不会不给她面子的。”
“是，侯爷。”
丫鬟急匆匆的出了门，侯爷更是烦躁。
……
佛堂里。
敲木鱼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楚氏跪的腿都快没知觉了，但依旧在诵经。
“夫人声音太小了，诵经心要诚，不诚的话若曦小姐的病怎么能好得了呢？”
佛堂外守着两名壮汉，他们此刻正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嗑瓜子，时不时还提醒佛堂内诵经的楚氏一句。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姜云天老爷的两位孙子，姜超和姜力。
是林氏花钱雇来监刑的。
“姜超，姜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道不爽的苍老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见到来人是姜老太太以及她身边的王嬷嬷，身边还跟着侯府的天才少女姜轻雪，便是立即站起了身。
姜超朝着身边的姜力使了个眼色，姜力便匆匆离开，去请自家爷爷姜云天了。
姜轻雪则是喊着娘亲，小跑着进了佛堂。
姜超迎了上去，一脸的恭敬，“老夫人，你怎么来了？”
“还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囚禁侯爷的夫人啊？”姜老太太板着脸。
“老夫人此话何意啊，我们何时囚禁了侯爷夫人啊？”姜超装疯卖傻。
“还装，梦云的事情你怎么解释？”姜老太太看向佛堂内。
早早跑进佛堂的姜轻雪和丫鬟小月搀扶着楚氏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老太太，此事与我等无关呐，是侯爷亲自下令处罚楚夫人的，我们只是负责监刑家法。”
“既然与你们无关，那你们就回去吧，侯府的事由老身来处置便可。”
“弟妹此话何意？”
姜母的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声音虽然苍老但却很浑厚。
来人正是姜家族老之一的姜云天。
为了监督楚氏，林氏不仅给了他们一笔钱，更是在侯府安排了三间屋子给他们爷孙三人。
管吃管住还高薪！
平日里，基本上是姜超和姜力守着，若是有什么事，就会立刻通知姜云天老爷子，老爷子也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弟妹来佛堂不会是来为楚氏开脱的吧？”姜云天朗声询问。
他虽来自姜家祖地没有爵位与官职，但与老侯爷姜宏义却是远房堂兄弟。
当年在边疆，他便是跟随着老侯爷姜宏义的，是一位老卒，和老侯爷算是袍泽兄弟。
如今定居京都，主要是为姜家祖地办事，算是姜家的族老之一，在姜氏一族颇具份量。
“弟妹，跪经一事是伯彦当着大家的面做出的惩罚，弟妹如此做，难道是想让伯彦这个侯爷，在天下人面前沦为笑柄么？”姜云天先发制人。
“我……”
姜母还未开口，就直接被姜云天的话给噎住了。
而姜云天也不给她们缓和的机会，再度看向楚氏，“梦云啊，在佛堂跪经为若曦祈福，你可是觉得侯爷做的不对，委屈你了？”
“梦云不敢，若曦是侯爷之女，如今若曦病危，梦云先前的过失差点害了若曦，在此诵经祈福是应该的。”楚氏虽心中万般不愿，但面对这刁钻的问题，却是只能摇头，因为姜云天没给她第二种回答的空间。
毕竟……
今日的锅已经全部背在她身上了，若是她说跪经委屈，就是承认了自己恶毒，故意害侯府嫡女，承认自己没良心且死不悔改。
那样的话，传扬出去，她即便是在侯府立足了脚跟，也会在京都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可若是说不委屈，那就意味着要继续跪经。
现在，她只求这姜云天别太过分，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让她得过且过。
她也认为，只要自己态度好，老太太便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果然……
楚氏的话音刚落，姜母便开口为她解脱说：“云天老哥也看到了，梦云是诚心为若曦跪经祈福的，不过她打小就身子弱，不宜久跪。”
“我们信佛之人，跪求菩萨讲究的就是一个心诚，只要心诚就够了，菩萨会理解梦云的，就让梦云早些休息吧，不然害了病，可又是侯府的损失不是？”
“哎，弟妹这话就说的有失偏颇了。”
“你我皆是信佛之人，知晓跪经的规矩。”
“跪经，不但要心诚，还要每日焚香、吃斋沐浴，每天最少要在菩萨面前诵经诵够六个时辰。”
“梦云此次前来诵经，事关姜家嫡女的性命，更是半点不能马虎，你说是不是？”
“可是……”
姜母还想说什么，却被姜云天打断说：“弟妹百般阻挠侯爷的决定，莫非是不希望若曦这位姜家嫡女早日康复？”
“云天老哥这话说的，若曦可是我孙女，我怎么会不希望她好呢，只是……”
“既然弟妹也希望若曦能够早日好起来，那就不要阻挠梦云的一片好心了。”
“你看这些年侯府蒸蒸日上，我们整个姜氏都在跟着沾光，梦云刚刚嫁入侯府不久，想要为侯府办点好事，我们老一辈的就应该鼎力支持，你说是么？”
“呃，是，是……”
姜母被姜云天说的完全还不上嘴。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无懈可击，还全是站在侯爷和侯府的立场，让她毫无反驳之力。
至于直接跟姜云天撕破脸？
那就更不可能了。
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那不光光是楚氏，就连她和姜伯彦的脸面，也会彻底落尽。
毕竟……
像姜云天这种族老，在胡搅蛮缠、道德绑架以及舆论攻击方面，一直是有一套的。
这也是侯府一直不怎么敢直接得罪姜家族老的原因。
……
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姜母带着人离开。
而楚氏则是再度回到了佛堂。
直到跪够了今天的六个时辰，方才回去。
……
桂香院里。
跪经回来的楚氏，在丫鬟的伺候下回到了房间，给膝盖涂抹膏药。
见楚氏膝盖都红了且一脸的娇弱，原本一肚子邪火的姜伯彦，也没了那方面的兴致。
从丫鬟手里要过外敷的药膏，屏退了丫鬟之后，姜侯爷亲自为楚氏敷药。
见侯爷如此体贴，楚氏因为跪经而积攒的一肚子怨气，也稍稍消了消。
她轻轻的依偎在姜伯彦的怀里，一边抚摸着姜伯彦的身体，一边娇弱的说：“侯爷，你看奴家的膝盖都肿成这样，以后就无法像之前那样跪着伺候侯爷了。”
“要不侯爷想想办法，明天奴家就不要去跪经了，好不好？”
说着，楚氏就大胆的骑在了侯爷身上，摇了起来。
姜侯爷瞬间就来了感觉，含糊的应着。
“好好好，我待会儿就去找母亲商议。”
他是个读书人，不像父亲那般是军武出身，因为父亲死的早母亲又没有打理侯府的能力，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侯府就没落了。
为了继承爵位，他拼命苦读，算是用尽了毕生之力。
可他天生愚钝，久试不中，是皇上念及老侯爷旧情，方才让他继承了爵位。
可后来侯府愈发落魄，导致他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他没办法方才设计让林氏落了水，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桥段，再加上死缠烂打，方才将林氏娶进了门。
果然……
林氏才华横溢，经商方面的手段更是了得，直接让侯府起死回生，产业遍布京都。
而他也借机打点朝堂上下，趁着江南水灾，博了一个赈灾官的差事。
后又在林氏的财力支撑和出谋划策下，成功赈灾，获得了皇上的赏识，直接官拜正五品。
林氏虽然对他生活上帮助很大，也为她生了三儿一女，但林氏太端庄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简单点说，就是不够骚。
他喜欢那种在床上放的特别开的。
早年因为没钱，压抑了他这种原始的喜好，如今有官有爵又有钱，他算是彻底放开了。
这也是楚氏为什么能够讨得他欢心的根本原因。
因为楚氏在这一方面，可是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总能想出各种新花样，让他欲罢不能。
一番摇骑结束，姜伯彦飘飘欲仙。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那侯爷，跪经的事情……”
随着楚氏吹了一阵耳边风，姜伯彦便再度穿上了衣服，大半夜的去找老母亲商议对策。
第二日清晨。
“夫人，老太太让您去玉寿堂，说是要宴请姜云天老太爷。”春花向着林氏禀报。
林氏闻言淡淡一笑，“哼，是昨天求情不成，改为贿赂了么？”
“老太爷那边怎么说？”
“夫人放心，老太爷那边都已经打点好了，不会出意外。”春花保证。
“行，那我就去一趟，我倒要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心思。”
“对了，既然是宴请宾客，那楚氏肯定也会去，她这几日要为若曦诵经，不宜食荤腥，将准备的素食斋饭，也一并带往玉寿堂吧。”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