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坦白
“玉泽你……”楚氏有些心疼的看向儿子。
以儿子的名气和傲骨，让他去京兆府认错，那与当众抽他的脸何异？
想到这，楚氏恶狠狠的瞪向林氏。
都怪你。
都怪你这个低贱的商贾女，要是你乖乖将嫁妆交出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你这个贱人，真该死。
姜玉泽则是下定了决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娘亲不必为难，我去京兆府说明情况，奶奶应该就不用为姑姑担忧了。”
“可这样的话，你的名誉会……”姜老太太亦是有些心疼。
担心之余，余光则是瞟了林氏一眼。
低贱的商贾女，竟然把我的好孙儿逼到这种地步。
你那破嫁妆就那么宝贝么，找那么多借口。
真该死！
等侯府不再依靠你时，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是啊玉泽，这有可能关系到你未来的仕途啊，你可想好了？”姜伯彦亦是提醒。
姜玉泽虽是书院大儒所推崇的天骄，但也不是所有大儒和朝中重臣都看好他，单就山河书院之内，他便有着不少对手。
若是此时姜玉泽去京兆府公然认错，那将会大大降低他这个未来首辅之资预言的可信度，甚至会严重影响他未来的仕途。
姜玉泽则是洒然一笑，“只要不让爹娘为难，就算有损仕途，又算得了什么呢，至于仕途损了便损了吧，他日我再凭本事得到便可。”
闻言，姜伯彦脸色涨奋，楚氏亦是一脸的自豪。
“我儿豪气。”
“有你这份豪气，将来必定会朝堂之上干出一番事业。”姜伯彦称赞。
“是啊，你是母亲的骄傲。”
“也是奶奶的骄傲，我们侯府的骄傲。”
而他们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皆是不约而同的用余光瞟向了姜若曦母女。
那炫耀的神情似乎是在说，你不给钱是吧？行，那就拿着你那宝贝嫁妆过一辈子吧。我们的儿子这么有出息，比千金万金都重要，等到时候玉泽出息了，再找你清算。
林氏对于她们的这些小心思了然于心，但却没有戳穿。
毕竟她自始至终的目的，只是不想拿自己的钱喂白眼狼罢了，至于姜玉泽怎么做，今后如何，都与她无关。
至于他们现在在自己面前所表现的所谓优越感，也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是罢了。
可林氏能忍，姜若曦却忍不了这么恶心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当即一脸纯真的向着林氏问道：“娘亲，玉泽哥哥明明就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犯了错，将姑姑关进了大牢，如今只是去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明明就是理所当然的分内之事，可他为什么给我一种很自豪的感觉啊？”
“认错不应该谦卑么？”
“呃……”
林氏被问住了。
而姜玉泽一行人，皆是不约而同的皱眉，脸色更黑了几分。
丫的，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是好奇宝宝么？
偏偏挑这个节骨眼问？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朝着姜玉泽道歉，“玉泽啊，你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小孩子说话没个分寸。”
“我现在就回去，回去好好教育她。”
说完林氏朝着姜老太太和姜伯彦一礼，便带着姜若曦离开。
而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氏的训戒声传来。
“你啊你，瞎说什么大实话，以后不许在公共场合乱说话了，知道没？”
“知道了娘亲，可为什么啊，为什么玉泽哥哥明明是认错，却充满了豪气啊，感觉像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姜若曦继续奶声奶气的追问。
林氏没辙，随口答道：“为娘一个妇道人家，哪知道这些，或许这就是未来首辅的气派吧。”
“我……”
厅堂里。
姜玉泽听到这渐渐远去的话，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姜伯彦等人更是脸色阴沉如水。
而姜云天见到事情决定了，便看向姜伯彦和楚氏，“伯彦，梦云，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该去跪经了吧？”
……
【来自姜玉泽的负面情绪值+999。】
【来自姜玉泽的负面情绪值+999。】
【来自姜伯彦的负面情绪值+999。】
【来自楚梦云的负面情绪值+999。】
……
回琉璃院的路上，姜若曦躺在怀里，目光认真的盯着系统光幕上的收入记录，内心一阵欢喜。
二十万了，短短一会儿功夫又赚了八万负面情绪值。
又是一波大丰收，渣爹他们太给力了。
简直就是我的摇钱树。
趁着娘亲还没有跟他们和离，以后得多找找他们聊聊天，赚赚负面情绪值吧。
“也不知道这一次，我能够抽到什么好东西，会不会抽到修炼功法。”
而就在姜若曦准备抽奖的时候，林氏却是问道：“若曦，你刚刚是故意气他们的吧？”
姜若曦一脸萌，“娘亲在说什么啊，若曦听不懂。”
【嘿嘿，其实我就是故意的，有我在娘亲你就放心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听到女儿这心口不一的回答，林氏一乐。
这丫头，还真是人小鬼大。
不过说完这句话，她先前萌生过的那个猜测再度在心底滋生，且越来越浓，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女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姜若曦倒是没有再理会外界的事情，躺在秋霜的怀里，手指不停地点着系统光幕上的抽奖按钮，不断抽奖。
而不足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回到了琉璃院。
林氏说：“夏荷，你去将三公子叫来。”
近些日子，因为太过关心姜若曦的病情，她忽略了姜承允，今日晚宴，原本特能吃的姜承允却是罕见的没有来参加，这让他有些不放心。
“是，夫人。”夏荷躬身离开。
而秋霜，则是将姜若曦安置在了圆桌旁的椅子上，又给她端来了两碟鲜果。
姜若曦一边啃着果子，一边抽奖。
足足花了一刻钟功夫，方才将这次所获得的负面情绪值抽完。
虽然依旧没有抽到修炼功法，却也让她抽到了不少好东西。
比如那辟邪古玉，这一次又抽到了四枚，加上第一次抽奖抽的一共五枚，刚好三个哥哥以及娘亲一人一枚。
现如今他们与楚氏一家人之间的矛盾愈发深厚，原本姜若曦还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给娘亲。
可现在，却是等不了那么多了，她打算待会儿就悄悄告诉娘亲，以防万一。
而且只要这事情说明白了，以后自己通过娘亲的身份在京都开螺蛳粉店，通过臭味大面积收割负面情绪值也方便。
除却辟邪古玉之外，奖励便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箓了，总共十来种，且数量颇丰，当然了抽到最多的还是螺蛳粉。
“烈火符、雷霆符、耕牛符、窜稀符……”
“这些符箓越来越多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待会儿去找渣爹悄悄试试功效，看会不会给我提供负面情绪值。”
“如果有的话，以后可以暗中好好整一整渣爹他们，为娘亲出气。”
姜若曦一边吃着鲜果，一边在心底盘算。
待得将之后的计划暂时理顺之后，姜若曦方才看向坐在身旁的林氏说：“娘亲，若曦想单独跟娘亲说句话。”
林氏会意，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春花和秋霜，“你们去院中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个屋子，三公子来了让他在院中等待。”
“是，夫人。”两人应声离开，带上了房门。
而听到脚步声远离，林氏方才看向姜若曦，“若曦，月瑶那件事，是你搞的鬼吧？”
“呃……娘，娘亲猜到啦？”姜若曦有些不知所措。
林氏点点头，“原本只是怀疑，不过看你这反应，算是证实了。”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很不简单，从第一次听到女儿的心声之后，就有这种感觉。
女儿曾经用心声告知她的一些事情，很多都是未曾发生的，亦或者说可能是未来的。
这让她相信，女儿肯定不平凡。
而且，她曾经听到女儿的心声说姜轻雪是狐妖转世，利用妖法害了她的儿子，让她当心姜轻雪，这句话一直她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想问个明白。
而且，她内心还有一个猜测，她也想问个明白。
听到林氏承认，姜若曦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而林氏则是重重舒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抢先姜若曦一步说：“若曦，你还是我的女儿么？”
曾今听说书的说过仙人有夺舍之法，这一点在女儿提出狐妖之后，一直梗在她心里。
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不过却一直不敢面对结果，只不过是现在才下定了决心。
眼前这个聪明伶俐又未卜先知的小女孩，还是自己先前那个病恹恹的孩子么？
作为一名商业女强人，她的眼光是何等的锐利，如何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儿已经跟自己照顾了三年的女儿有些不一样了呢。
姜若曦被问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林氏会这么问。
原本她还想着将原著中的内容找个合适点的理由跟林氏说说，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作为商业女强人，林氏太敏锐了。
怎么办？
继续欺骗？
还是说坦白？
姜若曦明白，穿越者自爆身份是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在这种封建社会，自己还没有自理能力的情况下，自爆穿越无疑是将命运交在她人手中。
不过只要自己编个合适的借口，林氏肯定会相信，但想了想她却又没那么做。
因为前世的她是个孤儿，对于她而言，这份亲情来之不易。
她不想放弃这份亲情，也不想通过欺骗来利用林氏对女儿的感情。
她想赌一把。
她想赌，林氏会接纳她。
姜若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说：“娘亲认我这个女儿么？”
林氏闻言眼眶变得湿润。
她想起了姜若曦通过心声提点自己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她第一次叫自己娘亲时的画面，虽然这些都很离奇，有点像话本里说的夺舍，但她还是点了点，认真的说：“你是娘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娘怎么可能不认你。”
而见到林氏点头，姜若曦亦是萌萌一笑说：“既然娘亲愿意认我这个女儿，那若曦也不跟娘亲隐瞒什么了。”
“若曦给娘亲讲一个故事吧，希望娘亲听完这个故事，能够消除你我母女之间的芥蒂。”
“其实我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我是个孤儿，也是个医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大夫。”
“后来一次出诊，发生了车祸……”
说着，姜若曦将自己穿越到书中的遭遇，以及他们在书中的大致结局尽量以林氏能听懂的方式都讲了一遍，只不过却是隐瞒了系统的存在，只是说了自己获得了变东西能力。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娘亲今天问我是怀疑我夺舍了吧？我能理解，不过至于我是先转世投胎后觉醒记忆，还是在原主死后再穿越，我不是很确定，因为记忆里的确没有原主死去的记忆。”
听完之后，林氏沉默了。
好半晌，她方才从姜若曦的故事之中回过神来，说：“所以，你来在于另外一个未来世界，而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书中世界，这怎么可能？”
姜若曦释然一笑，“娘亲也觉得很梦幻吧，刚开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后来想想也挺好，或许能够遇到娘亲你，是上天对上一世我是孤儿的补偿吧。”
虽然思想依旧停留在上一世，但此刻姜若曦是真的将林氏当成自己的娘亲了，毕竟从未有过其他人这么温柔的对待关心过她。
从未……
说着，姜若曦随手一招，从系统仓库之中招出了四枚辟邪古玉，“娘亲，这是能够辟邪镇妖的古玉，佩戴在身上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姜轻雪的妖法，不管以后如何，娘亲和三位哥哥都值得好一点的结局。”
“如果娘亲也觉得若曦不祥，待过几天我腿好了，就离开侯府。”
林氏握着古玉，眼角含着泪，一把抱住了凳子上的姜若曦。
“傻丫头，娘亲怎么会觉得你不祥，娘亲怎么不会不要你，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娘亲只是见你突然间变得太过聪明，所以……”女儿的话刺痛了林氏柔软的心。
而林氏这话，也让姜若曦眼角涌现了泪光。
她赌对了，按说穿越者将自己身份告诉她人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事，特别是在这种封建社会，自己还没有自理能力的情况下。
可姜若曦还是赌了。
不为别的，只为保留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母女情分。
很庆幸，她赌对了。
而林氏心中也再无疑惑了。
女儿的解惑，让她明白了许多事。
她能够听出来，女儿没有撒谎。
眼前这丫头，就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儿，不是话本里提到的夺舍害死自己女儿的凶手。
相较于原身死后穿越，她更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转世投胎三年后再觉醒前世记忆的。
两人相拥哭了好久，林氏方才收拾了自己的情绪，看向姜若曦，“若曦，那先前那臭臭的东西也是变出来的？”
“娘亲说的是这个吧？”姜若曦随手一招，从系统仓库中招出一碗螺蛳粉。
林氏掩着鼻轻轻点了点头。
就是这东西，先前莫名其妙出现在马车里，她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姜若曦一笑，解释说：“娘亲，这东西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其实它是我上一世所在世界的一种美食。”
“美食？这东西能吃？”林氏有些意外，这东西比屎还臭，女儿居然说能吃，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见林氏不相信，姜若曦果断将碗端到了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当着林氏的面就是开炫。
林氏伸手，想要拦下姜若曦，可没等她阻拦，姜若曦已经将螺蛳粉送进了嘴里。
姜若曦享受的吃了两口，又喝了两口汤，方才满足的说：“娘亲，这东西只是闻起来臭，吃起来可香了，娘亲要不试试？”
林氏有些抗拒，但见到女儿一脸认真的模样，方才犹犹豫豫的拿起了筷子，少少的嗦了一口粉。
而下一秒，林氏便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