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香客还愿
苏阳恨不得把衣服脱了，让所有人来看看他的八块腹肌。
但他不能。
平时什么身材大家心里都有数，一晚上就变这样，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圆慎的反应给苏阳提了个醒，自己变化有点大，必须好好遮掩。
于是他又回去套了件衣服，把自己裹严实。
僧袍宽大，苏阳一身腱子肉就这样被遮盖，顶多能看出比平时壮了些。
准备妥当，苏阳前去做早课。
千山寺是个大寺，僧人数百，各司其职。
苏阳在大殿找到布施堂的禅师，融入群体。
“阿弥陀佛，戒空禅师，祝你今日修行圆满。”
几个同殿禅师纷纷问好，苏阳不能说话，但也双手合十回礼。
大家渐渐熟络，也知道苏洛在修闭口禅，顶多出于礼貌问个好，不会拉着他问东问西。
没人和他交流，也避免了尴尬。
某种角度来看，闭口禅与社恐自闭者十分契合。
木鱼敲响，熏香燃起，一众禅师默念佛经，禅音阵阵，佛像金碧辉煌，整个大殿仿佛化身佛国。
苏阳虽然在念经，注意力却跑到外头去了。
门外隐隐传来“哼哼哈哈”的声音，如雷鸣，似奔马。
他知道，那是千山寺的武僧。
武僧不用劳作，且一日有三餐，每天起床便是聚集在练武场练功，做早课的时间也要晚些。
苏阳有点羡慕，不提方丈老迈之躯推动巨石，也不说觉经走路无声好似鬼魅。
他亲眼见过一名武僧把石锁拋起一丈多，然后随手接住。
对力量，他有本能的渴望。
真正的“戒空禅师”，不就是因为技不如人，才被敲碎了脑袋曝尸荒野？
但听其他僧人闲聊，武僧一般是儿童时就收入寺庙，自小受佛经熏陶，而且要永远保持童子身。
这个童子身，不单是要远离女色，自己手做妻也不行。
苏阳哪怕不是布种禅师，也当不了武僧。
因为他有手。
苏阳强行压下自己的渴望，他有外挂，只要多多布施，就能身强体壮。
但光有力气不会打也不行，苏阳打算去弄点招式练练。
藏经阁。
苏阳在结束了求子殿的工作后，挑了个时间进入这充满幻想的地方。
在各种小说中，这里藏着各种神功秘籍，看门老和尚更是深不可测的高人。
苏阳怀着朝圣的心态走入，被一本本经书扑灭心头的火。
这是什么？
《楞严咒》，看一下。
这是什么？
《金刚经》，看一下。
这是什么？
《法华经》，看一下。
睁眼，经文，闭眼，经文。
至于什么绝世神功，是一本也没有。
苏阳不信邪，他打算翻遍藏经阁，找出隐藏其中的绝世功法。
......
转眼已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时常有香客前来求子，但觉经都未安排苏阳出马。
他就这样上午念经扫地，下午混入藏经阁翻找经书。
这天上午，苏阳在求子殿前拿着扫帚扫地。
缥缈春风里，他颀长身躯略显佝偻，本是热血澎湃的年龄，却显得暮气沉沉。
晚春时节，地上没什么落叶。
苏阳在扫心里的尘。
‘去藏经阁，不去藏经阁，去藏经阁，不去藏经阁...’
藏经阁的经书基本都被他翻完，看倒是没看几本。
他不信这个武力超强的世界，一个大寺连武学秘籍都没有。
也许藏在了经书夹缝里，找不到是自己没看仔细。
正当他想着经书时，喧嚣惊巢，乌雀振翅飞远。
苏阳转头望去，一支队伍正敲锣打鼓，朝求子殿走来。
他来到大乾两个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
苏阳放下手中扫帚，走过去凑热闹。
“铛！！林家大夫人童氏前来还愿！”
走在前头的人敲响锣鼓，一顶轿子停在殿外。
还愿？童...童惜文？
苏阳之前也见过来还愿的，但也只是买柱香拜一拜，如此看来童惜文还是个小富婆。
“阿弥陀佛，贫僧觉经，见过各位施主。”
觉经和尚不知何时来的，站在人群前行礼，那副衰脸让欢闹的气氛都低沉了些。
他转头吩咐一句：“莫要聚在一起，且去做事。”
一堆和尚这就要转身离开。
“觉经法师不必如此。”
柔和嗓音从轿内传出：“菩萨赐子，令妾身了了桩心事，今日前来还愿，特带了些伴手礼，这些小师傅平日辛苦，不妨都叫来分分喜气。”
那声音带着几分贵气，虽然温柔，却让人不敢接近，这是身份带来的疏远。
但苏阳听出来了，他曾听过这嗓音的主人在陋室欢歌。
“阿弥陀佛，出家人需恪守戒律，不能沾染俗物，施主还是收回去吧。”觉经推辞。
“法师，并非什么贵重物件，只是些糕点，聊表心意。”
轿内的女人依旧未露面，但光听声音，就能想到她应该是个温婉的美人。
那些和尚面露感动，分礼物还没忘了他们，一定是个大善人。
“阿弥陀佛，既如此，那贫僧就厚颜收下了。”
说完，觉经朝着苏阳走来。
“圆慎，你去叫各位师兄前来，不能辜负林施主一番好意。”
在众人眼里，觉经遣派了个小沙弥去叫人。
但苏阳却听到了个不同的声音。
‘戒空，你去躲躲，莫要露面。’
苏阳好奇的看了觉经一眼，但他只是站在圆慎面前，目不斜视。
传音入秘？
苏阳心底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老实听从领导安排。
不听领导话，是想穿小鞋吗？
于是他和圆慎一起离开。
“噫，戒空师兄，你怎么也来了？不留在那领糕点吗？”
圆慎很好奇。
苏阳皱着的眉头松开，他走了一段路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童惜文应该是想找他，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就能分辨出黑暗中的法师到底是谁。
虽然没见过脸，但身材肤色还是知晓的。
但觉经一下便看穿她的谋划，让苏阳这个正主赶紧离开。
布施禅师不可让人知晓身份，免得女施主移情别恋，破坏他人家庭。
想到这，苏阳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阿弥陀佛，圆慎悟了。”
“师兄不贪恋口腹之欲，佛法高深，定力超群，圆慎佩服。”
小和尚想吃糕点，便认为大家都爱吃，脑补一番，苏阳在他眼里的形象越发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