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颜氏还愿
深夜，苏阳的厢房依旧亮着灯。
他手里拿着一竹筒凝固肥皂把玩，看着另一只竹筒里分层的肥皂液皱眉。
已经过了半个月。
这半月他时常找本宽买些肥皂原料。
金盆洗手用的铜盆都变得脏污，他也成功制造出了肥皂。
第一次成功掌握了配比与步骤，接下来就简单很多。
只是，不能每次都成功。
通常是碱少了，不能凝固。
其他材料都很容易找到，碱实在难倒了他，没有碱石的情况下，只能用草木灰提取碱。
他已经用过很多草木灰。
最容易成功的，还是灶灰。
这些木柴通过充分燃烧而成的草木灰，含碱量比烧草本植物要高，提纯后造出肥皂的成功率也更高。
“唉～”
苏阳叹了口气，从竹筒里刮了点刚凝固的肥皂放入嘴中。
一股猪油味，皂化反应还不完全，碱有些烧舌头。
而且，这些肥皂也没有香气。
他试过加花瓣水，但成品一点香味也没有，看来想要香气只能蒸馏出香精。
人不狠，站不稳。
苏阳暗自咬牙，为了成为布施堂首座，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
......
“铛～”
“颜家颜夫人前来还愿。”
“彼寺菩萨，慈悲广大，祈嗣众生，无不感应。”
“铛铛铛——！”
又是一阵敲锣打鼓。
苏阳的困意都被这喧闹冲散。
和童惜文还愿一样的场景，但这次觉经没有催他离开。
苏阳懒洋洋的看着，心里却在思考肥皂是和颜蔓菁合作，还是上交给寺庙。
上交给寺庙，要是被吞了，就完全没有出路。
给颜蔓菁，要是她骗了配方不给自己分钱...
苏阳纠结中，颜蔓菁的贴身丫鬟跑来，递来一只木盒。
苏阳回神，看见其他和尚都美滋滋地捧着一只小盒，嘴里好话就没停。
见丫鬟要走，他连忙叫住。
“施主请留步。”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了下来，毕竟是自家小姐的...朋友。
苏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兜，放在这姑娘手里。
“颜施主上次有些佛经上的疑问，贫僧此刻已然解出，还望施主转交。”
轿内。
颜蔓菁撑着侧额，慵懒靠坐，赤着的小脚舒展，十根玉笋似的足趾点上石榴红润，绽出晶莹艳丽的莲华。
她较一月前更为美艳，眉眼满是动人春情，身上透着挡不住的熟妇风韵，一身火红衣裙被撑得微微绷紧，或许再过一月就要缝些新衣。
“小姐，戒空法师说你上次问的问题，他解出来了，特让我来转交。”
“嗯？拿来看看。”
她可不记得自己问过什么问题。
布帘探入一只手，颜蔓菁呷了口冰镇酸梅汤，接过丫鬟手中的布袋。
入手微沉，分量不轻。
缓缓打开，些许馨香透出，颜蔓菁借着光，看见里面几块饼状物体。
“饼吗？”
纤手捻出一块肥皂仔细端详，抚之冰润，如凝固的猪油，缀了些许花瓣，放在鼻尖轻嗅，带着丝丝香气。
再往布袋里看去，她才瞧见一张纸条。
“净身洗手去污...是皂荚？”
颜蔓菁挑眉，她见不是吃的，便把肥皂往袋中一放，打算回去再看。
......
颜蔓菁走了，和童惜文一样，捐了一千两香火钱。
苏阳也回到厢房，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把肥皂推广出去，颜蔓菁不来，也会卖给一些看起来身价高的香客。
他还是偏向于和颜蔓菁合作，对方开商会，或许能卖到外地去。
寺庙在城外，只能卖给香客。
肥皂这种要用油脂的东西，现在注定不是给平民用的。
坐在床头，他打开颜蔓菁送的小盒。
一本经书放在布帛上，苏阳拿起翻了翻，几张银票掉了出来，各种面额加起来有一百两。
“唉，颜施主有心了。”
这时，苏阳看见布帛下还鼓着，似乎仍有礼物。
还有什么？苏阳满怀好奇地揭开。
“......？”
一双薄如蝉翼的小袜被苏阳捧在手里，丝丝香气弥漫，仿佛还残留着美人体温。
送礼送袜子...
颜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袜子里面藏了什么讯息？
他拿着小袜，对着光源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针眼细密，有如轻纱，却带着弹性。
或许这小小一块布，就有着农民一辈子也买不起的价格。
敲门声响起。
“呵呵呵，戒空禅师，现在可方便？”
苏阳浑身一激灵，连忙把小袜放进木盒，合上盖子藏到被褥里。
“阿弥陀佛，首座请进。”
门被推开，觉经那张衰脸是止不住的欣喜，嘴角不断上扬又被强行压下。
“哈哈哈，戒空禅师真是了不起，又让一位施主皈依我佛。”
苏阳面无表情，垂眸不语。
“咳咳...阿弥陀佛，老衲失态了，还望戒空禅师莫怪。”
觉经看苏阳这一脸正经的样子，也跟着收敛心神。
苏阳摇摇头，示意他没放在心上。
老和尚转动佛珠，仔细打量苏阳，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布施的两位施主，都捐了千两白银，之前的了因禅师可没这种本事。
但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帅和尚。
身上既没有佛光普照，也没有内气奔涌，只是身强体壮罢了。
觉经活了几十年，大多时光都在山上念经，实在弄不明白苏阳是怎么搞的。
“唉，了不得，真是了不得。”觉经一声叹息。
苏阳默然不语，我既然这么了不起，你还不快退位让贤。
老和尚斟酌开口：“老衲身为布施堂首座，有时却会因醉心武学，忽略香客求子，实感愧疚，不知戒空禅师能否助老衲一臂之力？”
要来了要来了！
我要升职了？
苏阳心底激动，脸上却疑惑：“首座这是何意？”
“唉，老衲知道戒空禅师清高绝俗，不愿被凡事侵扰，但思来想去，其他弟子太过愚笨，也只有戒空禅师可以胜任布施堂副座一职。”
觉经面色为难，似乎让苏阳当副座是很对不起他的一件事。
苏阳皱起眉头。
“若为副座，难免被求子殿公务所扰，耽搁贫僧钻研佛法。”
“唉，既然戒空禅师不愿，那也只好暂且搁置。”觉经叹气，很是失落。
“可贫僧身为千山寺的一份子，身为布施堂的禅师，首座有忧虑，贫僧怎能不帮？”
苏阳双手合十：“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愿为首座分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