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细虫一说
第二天，苏阳自厢房走出。
他刚刚送走一位前来求子的女施主。
如果童施主与颜施主都是十分甚至九分的美人，刚刚那位也有个七八分。
按理来说，这种女施主是轮不到苏阳这种求子殿王牌出马的。
但苏阳爱护师兄弟，只能委屈自己。
“戒空师兄，有位女施主等你有一会了，说是颜家的人。”圆慎找到苏阳。
颜家的人？
是香皂？
“谢师弟提醒。”
苏阳听了，赶紧前往会客厅。
......
“戒空法师，我家小姐让我代她向法师问好。”丫鬟行了个礼。
“阿弥陀佛，谢颜施主挂怀，贫僧一切都好，不知施主寻贫僧有何事？”苏阳脸上露出恰到程度的疑惑。
“小姐说，不知那种净手白玉可还有，是千山寺特产吗？”
“白玉？哦，颜施主说的可是香皂？”
“香皂？”
“阿弥陀佛，佛观一钵水，四万八千虫，蔬果哪怕未遭虫鼠，仍会腐烂，这便是被空中的细虫吃了，贫僧制造香皂便是为了此事。”
丫鬟听了，面色不适，左顾右盼，好像旁边飘着密密麻麻无数只虫。
她勉强问道：“香皂与细虫又有何关联？”
“正所谓病从口入，手每日劳作，沾染了不知多少细虫，我们平日用膳，有许多看不见的细虫随着饭菜被吞下肚。”
苏阳侃侃而谈。
“而吃饭前用香皂净手，便可将细虫洗去，这样即让民众免受病疫，又放生了细虫，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丫鬟一想到自己吃饭时，将不知多少丑陋的虫吞下肚，就面色发白，一阵恶心。
她想说话，却又怕吸入空中细虫，连忙用手捂住口鼻。
可刚刚苏阳说手上细虫最多...
她捂着嘴跑了出去。
“施主，好些了吗？”苏阳递了碗水让丫鬟漱口。
“咳咳...法师莫要吓奴婢。”她吐了一番，也顾不得什么细虫不细虫。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世间确有细虫一物。”苏阳双手合十，面色肃穆。
“啊？那...那我们平日岂不是与虫为伍？”
丫鬟面色更白了。
“施主莫慌，细虫亦要有凭依物，那些见不到阳光，藏污纳垢的地方细虫最多，只要不直接用手接触便可。”
听到苏阳这么说，丫鬟好受不少，但看着桌椅迟迟不敢靠近。
“另外，若是饭前用香皂洗手，亦可减少细虫侵害。”
......
“法师真是这么说的？”颜蔓菁坐在饭桌前，只觉得食不知味。
“这...确实如此。”丫鬟站在一旁，却死死盯着颜蔓菁的手。
那双白皙鲜嫩的手，会不会也沾染了细虫？
“唉...我去洗手，对了，碗筷也换一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颜蔓菁匆匆起身，拿着肥皂洗手去了。
......
颜蔓菁来得很快，第二天，苏阳就在寺中看见了那位红衣美妇。
她立于树下，天地为其撑伞，拨开毒辣的烈阳，让其无法侵染雪白酥肌，世界钟情于她，阴影难掩潋滟的眸，妙目轻眨间，银睫泛起缕缕波光。
“阿弥陀佛，施主怀有身孕，一路劳累，还请于殿内歇会。”苏阳领着美人往室内走去。
她跟着苏阳离开，脚步轻盈，裙裾摇曳，于金色海洋荡出朵朵红莲。
“法师可真会编故事，细虫一说，吓得妾身昨夜睡不安稳。”颜蔓菁轻掩红唇，妩媚地白了苏阳一眼。
“阿弥陀佛，贫僧并未撒谎，世间确有此事。”
“嗯...那既有细虫，又要如何看见呢？”玉人眉心微蹙，惹得梅花钿泛起波澜。
“如今天气炎热，细虫最是猖獗，只需将一小块肉放于污秽之地，另一块放于洁净之地，对比一番即可。”
苏阳简单提出一个小方法。
佳人轻轻颔首，也不知是否听进去了。
“香皂既然可以洗去细虫，不知法师是从何处得来的？”
苏阳转动佛珠。
“阿弥陀佛，这是贫僧在一古经中所得，古时有香客前来拜佛，僧人便会奉上香皂用于净手，以无垢之手上香，表达对佛祖的虔诚。”
颜蔓菁侧目，仿佛要隔着墙壁看见远处的佛像。
“那香皂一词，也是如此得来的？”
“阿弥陀佛，正是。”
走到会客厅，颜蔓菁本想在椅子上坐会，但想到细虫，又生生止住。
“不知法师可否告诉妾身是哪本古经？”
苏阳沉吟片刻，摇头：“这却是记不得了，藏经阁经书何其浩瀚，贫僧翻阅时亦忘了是哪一本。”
颜蔓菁轻叹：“唉，那真是可惜，还好法师记得，不然香皂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阿弥陀佛。”苏阳双手合十。
沉默片刻，颜蔓菁半垂眼睑，扫了苏阳一眼：“妾身上次送的礼物，法师可喜欢？”
苏阳嘴角抽搐，浮上一抹难得的窘迫。
“阿弥陀佛，颜施主恐怕送错了，贫僧一直未敢动，只等再见施主时物归原主。”
“真的吗？妾身还以为法师会喜欢。”颜蔓菁嘴角抿起，似是在强忍笑意。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贫僧了。”
苏阳赶紧澄清，他可不想背上变态骂名。
“法师既然不喜欢，那为何在妾身家中做客时，要偷拿一份？”
说到这，颜蔓菁侧目瞥来，凤眼中泛着丝丝寒光。
苏阳喉头微动，汗流浃背。
“贫僧并未偷，只是见掉在地上，想捡来还给颜施主。”
“那为何法师当时不还给妾身？”颜蔓菁继续逼问。
“这自然是想的，但男女有别，共处一室难免遭人闲话，贫僧一直未找到合适时机。”苏阳嘴皮子飞快。
“哦，原来是妾身错怪了，法师乃有德高僧，怎会偷盗呢。”她抬手，轻轻将一缕发丝挽过耳畔。
皓腕白皙，玉手如钩，将苏阳的视线钓至她莹润饱满的耳垂，又顺着纤细的颈下滑，卡在美妇日渐饱满的曼妙中。
“为何昨日法师不让丫鬟带给妾身？”
颜蔓菁的语气极淡，似乎只是随口问问。
“阿弥陀佛，昨日事务繁忙，贫僧一时忘了，施主请稍等，贫僧这就去取来。”
“倒也不必，左右不过些小物件，法师留着便是。”
颜蔓菁轻轻摆手，表示那些礼物送给苏阳了。
“阿弥陀佛...”
苏阳垂下头，别人都这样说了，还怎么还回去。
醉人嗓音自身前传来。
“妾身家中亦有人礼佛，不知法师可否教教妾身香皂制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