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香客云来
求子殿，颜家的丫鬟供奉香油钱，苏阳见他心诚，也赠予香皂回礼。
待丫鬟走后，觉经出声询问。
“阿弥陀佛，戒空禅师，你刚刚是...”
觉经震惊于颜氏的大手笔，看到苏阳拿一袋东西送出去，有些好奇。
“阿弥陀佛，此为香皂，贫僧偶然所得......”
苏阳又是把细虫一说搬了出来，再添油加醋，说香皂同于线香。
用香皂洗手，等于在上香拜佛。
颜氏怀有身孕，不能来礼佛，只能求些香皂在家供奉。
“阿弥陀佛，戒空禅师真是博学！”觉经瞪大了眼，搓了搓自己胳膊，好像这样就能把细虫搓掉。
于是，苏阳赠了块香皂给觉经，让他也积积阳德。
......
转眼又过一月。
小暑时节，夏日炎炎，却难掩虔诚佛徒上山拜佛。
童氏与颜氏都捐赠白银千两，千山寺的赐子菩萨灵验，已是众人皆知。
求子香客络绎不绝，香火钱源源不断，让寺中也格外热闹。
觉经也顾不得钻研武学，整日在大殿忙碌。
不是开导香客，就是安排禅师布施。
苏阳这位副座也跟着忙碌起来，替觉经分担工作。
可觉经一直盯着，他就没空偷偷布施其他施主。
香客多了，布施的机会反而少了。
苏阳较一个月前，没什么进步。
每天都在虚度光阴，让苏阳颇为难受，但他也不能让这些香客慢慢来，别一股脑挤上山。
大家都很辛苦，但最辛苦的还是其他布施禅师。
他们不曾习武，每日只吃两餐，还需应对各种面目可怖的女香客。
虽然说吹了灯全都一个样，但每日连轴转，让他们苦不堪言。
“首座，我们不行了！请让我们休息吧！”
几名面颊凹陷的布施禅师找到觉经，说明来意，苦苦哀求。
觉经愁苦的脸皱成一团：“这是积攒福报，你们怎么这点苦都吃不了？”
几个和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其他师兄都在吃苦，自己几个吃不了苦，实在丢人。
觉经双手合十，继续劝说。
“阿弥陀佛，皮毛骨肉，俱是虚妄，你们要堪破迷惘，明心见性。
每次布施，都是在积攒功德，而消磨的不过是无用的筋骨，等百年之后，升上佛国，自知老衲是为了你们好。”
一堆和尚恍然大悟，充满干劲，纷纷散去。
现在辛苦些，佛国享福去。
觉经看着这群禅师已经明悟，满意点头。
“首座，首座，不好啦，本虚师兄出事啦！”一个和尚急匆匆跑来。
“别大喊大叫，要学学戒空禅师！”
觉经训斥一句，才继续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虚师兄他...”那个和尚面色纠结。
“事无不可对人言，快说。”
“唉，本虚师兄那里不行了。”
“啊？！”
......
“唉，这可如何是好？”
觉经从本虚僧房走出，他已经诊断过，这和尚再也无法振作起来。
从此只能当土蚯、青虫，无法成为神龙翱翔九天。
“阿弥陀佛，首座在担忧何事？”
苏阳回厢房取香皂，刚好碰到觉经。
“唉...”
觉经盯着苏阳帅脸来回看，最后又叹：“戒空，你要是丑些，那该多好。”
苏阳不懂，帅还不好，非要丑？
但觉经并未和他明说，反而唉声叹气离开了。
苏阳也没去管这些，颜蔓菁的丫鬟又来拿肥皂，他得赶紧送去。
......
夜晚，僧人开始统计最近的香油钱。
“王施主，捐赠五两。”
“颜家檀越，捐赠二百两！”
“......”
“林童氏信女，捐赠五十两。”
“荀氏檀越，捐赠一百两！”
“颜家檀越，捐赠二百两！”
“......”
一笔一笔，最近的香油钱，多到让和尚动贪心。
觉经抚须大笑，瞬间把本虚不行的事情抛在脑后。
苏阳默不作声，一点银钱罢了，他视金钱如粪土。
“好好好，颜氏一门，佛心坚固，施舍无吝，其诚可嘉，其德可赞，真乃佛门之佳弟子。”
其他禅师跟着赞叹，他们也是求子殿的禅师，布施堂香油钱多，他们在寺中也倍有面子。
笑完，觉经又凑到苏阳身边。
“戒空禅师，那些香皂...如此珍贵？”
他也不是傻子，正常来说，颜氏可不会捐赠这么多香油钱。
那肯定是为戒空手里的香皂而来。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但颜施主如此，肯定认为此物价值极高。”
苏阳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钱都是颜施主硬要给的，他一个和尚，囊中羞涩，只能送些香皂回礼。
觉经深吸一口气：“那不知戒空禅师能否在寺中推广，到时候让所有香客都知道此物？”
颜施主一个人就能拿出如此多银两，要是所有香客都来求取香皂，千山寺岂不是天下第一大寺？
苏阳摇摇头：“物以稀为贵，此物目前只有颜施主需要，故能如此珍贵，若是普及开来，便大打折扣。”
觉经点点头，皱眉深思。
......
深夜，有人敲门。
“戒空禅师，可睡了？”
“尚未，觉经首座稍等。”
苏阳掀开薄被，打开屋门。
外头是觉经那张哀愁的脸。
“阿弥陀佛，深夜打扰，实属无奈。”觉经在屋内盘膝而坐。
“首座请说。”
老和尚眉头皱了又皱，脸上的皮肉堆起，活像只沙皮狗。
“今日本虚禅师身体不适，已然不能胜任布施禅师一职了。”
本虚他记得，样貌周正，也算是个帅和尚。
苏阳颇为悲伤：“人生无常，谁也不知明日会如何，早膳时本虚禅师还好好的，没想到...唉。”
觉经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更需珍惜时光，但这样，容貌尚佳的香客便无人布施了。”
苏阳缓缓开口：“那寺中可还有替代者？”
“唉，正是因为没有，老衲才如此，样貌符合者有之，但他们都不愿破戒，舍不得一身皮肉。”觉经唉声叹气。
苏阳想到自己身份的由来。
“其他寺院可有愿意调度的禅师？”
觉经摇摇头：“尚未传信，而且近来香客繁多，远水难解近渴。”
苏阳垂眸不语。
觉经舔了舔嘴唇，老脸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这对戒空禅师而言很不公，但不知戒空禅师能否暂替本虚一职？”
苏阳还未说话，觉经就赶紧劝告：“只需等到其他禅师接替即可，无需太久。”
“这...不可，我容貌远胜本虚师兄。”
“阿弥陀佛，本虚负责的香客样貌都端正，子嗣好看些也不会太在意。”
见苏阳面色依旧为难，觉经连忙开口。
“戒空禅师身兼数职，老衲会上报方丈，寺中自有补偿。”
“唉，补偿便不必了，贫僧只是不忍看见首座为难，若是舍了一身皮肉，能解决这麻烦，贫僧自无不可。”
“阿弥陀佛，法师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