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炼血已成
求子殿的院内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早生贵子，枣生贵子，树上青枣也快到了成熟的时候。
一大早，颜蔓菁的丫鬟青儿，顶着烈日，替自家小姐上山礼佛。
她饮下知客僧递来的清水，虔诚上了炷香，才凑到苏阳身前。
“法师，我家小姐让我给您带句话。”
苏阳看了看左右，求子殿还有几个昏昏欲睡的禅师，不适合交谈。
二人走出大殿，站在摇晃的青枣下，隐于蓊蓊郁郁的树荫中。
青儿捏着张手帕擦去额头汗珠，她的脸红润，如下个月才能瞧见的柿子。
姑娘左右看了看，凑到苏阳身前低语。
“小姐说刀魔是真的，山寨匪徒无人生还，让法师最近不要下山，注意安全。”
刀魔？
苏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又对丫鬟说：“既然城外危险，那施主你最近也不要上山了。”
青儿摇摇头：“多谢法师关心，但奴婢还要给小姐带香皂。”
香皂难成，寺里要一个月后再发行香皂，届时会有僧人挨家挨户送上门。
这之前依旧只能在苏阳这里获取。
前天商谈时，苏阳和颜施主又暂时恢复了纯洁的香皂关系。
颜施主供奉佛祖，苏阳赠予香皂。
“屋外炎热，施主请进殿稍等片刻。”
带着丫鬟在侧殿坐好，苏阳转身回到僧房，从自己床底捞出一块木板。
掀开盖着的布帛，里面整整齐齐码放了上百块圆饼香皂。
在戒空禅师身旁待了近一个月，已经深受佛法熏陶，是真正开过光的佛皂。
苏阳取了个大包袱，把大部分香皂装入其中，只给自己留了几块备用。
重新回到求子殿，丫鬟好奇看着苏阳手里的包裹。
“阿弥陀佛，这一月的份便提前给施主吧，免得来回奔波。”
“这哪行！奴婢今日未带那么多香油钱。”丫鬟掩嘴，连连摆手。
小姐今天可没给他这么多银子。
“阿弥陀佛，贫僧与颜施主都是朋友，只是些香皂罢了，无需斤斤计较。”
苏阳提着香皂，单手行礼。
青儿想到法师和自家小姐的关系，本消退的红又浮了上来。
“那奴婢下次找个时间给法师补上。”
“阿弥陀佛。”
丫鬟提着大包袱离去，纤细的胳膊没有任何吃力，看来也有些武艺在身。
这数千两银子的东西，就这样离开苏阳，去到了雄山县里。
苏阳视金钱如粪土，心中没有丝毫不舍，走入大殿，诚心念佛。
......
转眼，苏阳已凝血九成。
越是往后，凝血难度就越大。
但苏阳天赋异禀，消化快，造血快。
只要再来上一顿饭，便能成为一名光荣的二血武者。
斋堂，苏阳端着一大碗肉，坐在武僧旁边搭话。
“师兄为何愁眉不展？”
“唉，方丈让我们加强戒备，最近换班通宵守夜，耽搁了气血积攒。”
武僧惆怅，晚睡伤身，更别提通宵了。
“师兄可知道方丈这么做是为什么？”
武僧左右看了看，凑过来低声道：“据说是昆仑的魔下山来了。”
苏阳适时露出一抹惊讶：“真的？昆仑极西之地，距离扬州可不近啊。”
武僧点头：“贫僧前几日随几位师兄去了山中匪寨，里面尸横遍野臭气熏天，甚至有妖虎盘踞，啃食人尸。”
苏阳面泛惊恐：“如此可怕？”
“那些山匪虽然罪孽深重，但不入轮回未免太过凄惨，我们为其超度时，发现所有血液都聚成刀状，定是刀魔传人。”
说到这，武僧左右看了看，好像刀魔就在身旁一样。
“魔头下山，那只怕是一场浩劫啊。”苏阳哀悯叹气。
吃完饭，苏阳快步走向传法殿。
土匪已经死光了，身份的秘密暂时不会被揭穿，而寺里有武僧巡逻，可以安安心心练武。
他根据武僧的话语，在脑中构思山寨内的惨状，满地残肢，遍地碎肉，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
苏阳握紧拳头。
这种武力超凡的世界，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安稳躺平。
为了五十房姨太太，必须刻苦刻苦再刻苦。
加油，戒空！
传法殿门口，一个小沙弥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的耳朵动了动。
苏阳走入大院对小和尚行礼。
“阿弥陀佛，见过觉行师叔。”
“戒空禅师不必如此，师叔一词太过言重。”小沙弥睁开眼，叹了口气。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苏阳也知道了之前带他去洗澡的和尚法号。
这可是子净的亲传弟子，小小年纪就和觉经老和尚一个辈分。
“师叔便是师叔，贫僧不能逾礼。”
见状，觉行也不再辩解：“禅师练武真是勤恳，但也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阿弥陀佛，谢师叔提点。”
苏阳跨入大殿，来到禅房拿出羊皮卷。
只是看上一眼，无尽的饥饿就从自己的胃里散开，哪怕已经看了很多次，还是无法习惯这种饥饿。
肚子分明已经吃饱，嘴却永无餍足，唾液从嘴角滑落，世界变得可口。
“咕～”
空空如也的胃发出鸣叫，提醒他该去进食。
苏阳抹去嘴角涎水，收起羊皮卷。
这东西真是神奇，若是人人都有一本，岂不是连石头都要啃光？
重新挂好降龙伏虎图，苏阳深深吸气，摆好架势。
怒目的罗汉散作墨汁，死在洁白的宣纸上，它的尸体发着墨香，引诱苏阳去啃上一口，油炸神龙，碳烤虎尾。
随着这股欲渴，体内的气血狂奔，刚刚生出的气血被转化为真血，这些真血迅速繁衍，直到填满每一寸血管。
苏阳红光满面，面颊饱满，身上的所有肌肉都处于充血状态，衣袍被高高撑起。
他大睁着眼，露出怒意，一如画中的罗汉，身上的青筋暴起，是绞杀罗汉的邪龙，地上的影子鼓动，是吞噬神明的恶虎。
苏阳的心脏化作风箱，为自己的身体送去动力，静室内响起雷鸣般的鼓声，连绵不绝，如万兽奔腾。
继而是涛涛大江，水击千里，血气长河在体内欢呼、争吵，抱怨这个身体太过拥堵，这世界太小。
耳中轰鸣一片，衣袍烈烈作响，罗汉擒龙头，伏猛虎。
布帛声裂，僧衣横飞，苏阳大喝一声，踩碎青石几块。
一条血色神龙在宽厚脊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