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前往荀家
男人终于开口，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却带着浓浓少年音：“修明省得。”
“晓得就好，娶妻娶贤，凌家女娃是个体贴人的，别听你爹瞎说，咱乖孙想娶谁就娶谁。”
语毕，老太径直走到觉经身旁，二人相谈甚欢，显然早已认识。
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见觉经老和尚面露思索之色，在殿内环视一圈，定格在苏阳身上。
又聊上几句，老太太频频看来，不断点头，于是老和尚领着几人走到苏阳身旁。
“阿弥陀佛，戒空禅师。”
“见过首座，见过几位施主，贫僧戒空有礼了。”苏阳双手合十。
“在下荀修明，见过戒空法师。”男子作揖告知姓名，女眷则只是微微行礼，并未出声。
老和尚点点头，说明来意：“荀家要在九月廿一举办婚礼，欲请寺中禅师参礼，求子殿亦有名额，不知法师可愿走一趟。”
苏阳抬眼，男子脊梁挺直，微笑不语，老太太眉开眼笑，满是欣赏，童惜文妙目含情，嘴角带着狡黠。
“阿弥陀佛，贫僧愿往。”
“哈哈，好啊，”老太拍了拍手，“戒空禅师一表人才，定是有德高僧，能来荀家参礼，真是一大幸事。”
事情已了，几位贵客又结伴离开，去拜见寺中其他菩萨。
途经一处大殿，童惜文突然叹气：“奶奶，我有些累了，想去坐会。”
“山路是难走，那我们待会再礼佛，先去云水堂坐会。”荀家老太看着童惜文肚子，关切出声。
“不必了，难得上山一趟，怎么能扰奶奶雅兴，妾身自去坐会便可。”
童惜文连连拒绝，最终被丫鬟扶着去了客堂，只有荀家老太继续在殿内拜佛。
求子殿，苏阳老实当他的俊和尚。
正招呼香客时，童惜文的丫鬟走进殿内，见苏阳看来，对他眨了眨眼，随即转身走出。
苏阳咳嗽两声，与觉经请了个假，从侧门出去，弯弯绕绕，来到自己的专属厢房。
门口，苏阳舔了舔嘴唇，心脏跳得厉害，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深吸几口气，苏阳推门而入。
刚进屋，只见一黄衣美人攥着手帕坐在床头，门被打开，她如鹿般往后轻挪，怯生生抬头看来。
视线交汇的一瞬，仿佛天长地久。
那水汪汪的眸中藏着千言万语。
“砰。”
门被关上，这比开门声更大的噪音，反而未能惊扰于她。
美人抚着肚子站起来，莲步轻移，凑到苏阳身前。
“法师，秋日降了温，奴家常感寒冷...”说到后头，童惜文睫毛颤抖，羞得低头。
浓重呼吸喷吐，他往前一步，伸手握住那双柔荑。
入手微凉，掌心润嫩。
眼前人儿短暂又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耳垂上的珠玉缓慢摆动。
不必言语。
机关打开。
戒空法师要布施温暖。
......
“呼...”
童惜文拉着苏阳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
怀胎已有半年，她愈发丰润了。
“法师，奴家的孩子可还健康？”
苏阳盘着肚子，皱眉深思，如一位医者在专心看病。
“阿弥陀佛，施主福缘深厚，子嗣一切安好。”
童惜文头动了动，青丝在苏阳下巴轻蹭，让他喉头发痒。
“谢法师诊断，有法师这话，奴家就放心了。”
苏阳深吸一口美人发丝间的香气：“时候不早，施主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同伴等急了。”
她抽抽鼻子，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二人穿戴整齐，走出地下室。
重新立在明亮厢房，童惜文站于苏阳身前，仰头看来，眼中满是不舍。
“法师。”
“嗯？”
她轻轻踮脚，双手勾住苏阳后颈，红唇微张，晶莹透亮。
苏阳低头。
吃了满嘴胭脂。
看着快步离去的佳人，苏阳嘴角带笑，舔着唇走出厢房。
求子殿还有事要做。
二人离开后，一个身材颀长的贵公子走到厢房前，眼中满是思索。
......
童惜文匆匆步入客堂，看见里头的人，心底一咯噔。
“你个没用的，怎么能让自家小姐一个人去如厕！”荀家老太正在训斥童惜文的贴身丫鬟。
丫鬟唯唯诺诺，满脸委屈，看自家小姐进屋，眼底一亮。
童惜文压去懊恼，闪着那双明眸。
“奶奶，怎么了？”
老太太看正主回来，也不再纠结于一个丫鬟，关切地走近。
“童家丫头，好些了吗？”
“歇了会，抱歉奶奶，说好一起礼佛，却拖后腿了。”
“怀了孩子是这样的，我们女人可不容易啊......”
老太太叹气感慨，童惜文抿嘴不语。
正说话间，荀修明跨入大堂，身姿挺拔，双目锐利。
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在童惜文脸上停留，然后快速行礼。
“奶奶。”
“修明也回来了啊，天也晚了，那就先下山吧。”
几人结束了秋日登高，结伴下山。
气氛和谐，只是荀修明那双眼睛，总忍不住往童惜文肚子瞟去。
......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九月廿一，宜结婚、搬家、入宅。
下午，苏阳收拾好行李，披上袈裟，跟着几位高僧前去荀家。
走在山间小路，带绿的叶片，纷纷染上绚丽艳红，被秋风一吹簌簌而落。
踩过地上枯叶，清脆声响终于让苏阳从迷糊中醒来。
近来香客繁多，殿内僧人忙得团团转，苏阳也不例外。
他每日操劳，看上去都瘦了不少。
好在练武带来的强健体魄，让他不感疲惫，哪怕再来一百位求子香客，他也有自信能够满足。
雄山县，有几个荀家下人守在城门口，领着几个僧人进城。
街上喜气洋洋，沿途商铺挂了红绸，荀家此次成婚，场面颇大。
到了荀府，一身新郎官打扮的荀修明出来迎接。
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举止有度，让人如沐春风。
“阿弥陀佛，见过荀施主。”
“大师不必多礼，几位法师远道而来辛苦了，且先去休息会。”
“谢施主。”智长躬身行礼。
荀修明目送他们离去，眼睛却牢牢看着那个最为高大的背影。
几个和尚被安排在一处院落，他们坐在椅子上，吃着茶点，静待婚礼的举办。
苏阳低头扯了扯身上袈裟，这玩意他还是第一次披，仿佛唐僧附体，走路时端着架子，生怕袈裟乱了。
“荀家大少此次结婚，女方是哪门哪户？”
“听说只是个农家女。”
“农家女怎配得上荀家嫡子，莫要捕风捉影，肯定也是哪家小姐。”
几个和尚开始嚼舌根，苏阳垂眸不语，静静聆听。
农家女？
他想起上个月带着斗笠男来寺内的少女，好像确实说过自己要结婚，那男子也说的是荀家。
莫非那少女就是今天的新娘？
“荀家少爷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这么久不结婚，听说是有龙阳之好。”
“别人新婚，少说两句。”
“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么多人都...”
“够了，不妄语、不绮语、不两舌、不恶口，你们在干什么！”
智长监寺高声怒斥，让其他几个和尚面色讪讪。
僧房内一时沉默，只有念经之声。
苏阳心底暗自嘀咕，不就二十五六没结婚，怎么就龙阳之好了。
寺里那么多一辈子不结婚的，难不成还全是龙阳之好？
没多久，外头敲锣打鼓，唢呐震天，一个家丁走到门口。
“队伍要去迎亲了，几位大师可愿同去？”
“阿弥陀佛，自无不可。”
智长起身整理好袈裟，带着几个和尚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