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还有一个继承人
为了梁王府的忠烈之名和香火延续，带着梁王府的成年男性去赴死，这种事情是梁王能做得出来的。
云绯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到一个脆弱到像是随时都能碎掉的裴宴清。
她想都没想，起身想靠过去，裴宴清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却率先靠过去扶住了她，“怎么了？”
云绯月摇摇头，起身挽着裴宴清的胳膊问元庆帝，“如果事情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梁王府的一切也就被掩盖了，你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裴宴清讶然看向云绯月，却见她正一脸认真的盯着元庆帝，那表情似乎比他自己还紧张。
无声的搀稳了云绯月，裴宴清亦静站着等元庆帝的答案。
元庆帝的回答也很简单，“镇国军出征之时当中就有朕的人。
梁王发疯之前他就装死逃过了一劫，灵台山一战结束，他的消息就送到宫里了。
朕才命赵斯去拿了梁王府通敌叛国的证据。”
云绯月连自己的母亲都拖下水了，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直接不管不顾道：“既然证据如此确凿，你又怀疑太子是皇后与淮南王之私生子，为何还要任由他们母子占据中宫主位和储君之位，为何只是打压，却从未对他们下过杀手？”
云绯月一直都挺奇怪的。
无论是傅太后还是元庆帝，对于梁初晴和裴宴清母子的针对几乎没怎么掩饰过。
可作为大权在握的皇帝和太后，他们其实有那么多机会直接弄死裴宴清和梁初晴，可直到傅氏失踪，元庆帝“驾崩”，他们也还没有直接对梁初晴和裴宴清下过死手。
就好像，一直想杀他们，却又不敢用尽全力似的，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裴宴清听到云绯月这大不敬的问题也没有阻止她。
眼神始终停留在元庆帝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迷药麻痹了意识的元庆帝每次开口，吐出来的都是精髓，这一次也不例外。
反应迟钝的理解了云绯月的话后，他便语出惊人道：“因为淮南王答应朕，只要朕留他们母子性命，他就永世不回大元。”
斗了那么多年，连淮南王的一根毛都没能伤到。
元庆帝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实在奈何不得淮南王，虽然平日里不愿意承认，但能让淮南王永世不回大元，他绝对是乐意的。
云绯月一口咬在自己本就负伤的舌尖上，“那为何太子去靖北后你又突然开始痛下杀手？”
心里有一个荒谬到他不愿意承认的猜测，让云绯月紧张到忘了呼吸。
然而，人就是越不想要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
果然，就听元庆帝道：“因为朕收到了淮南王的人在靖北活动的踪迹，朕以为他要失约了，所以给他个警告。
而且，那时候太子太活跃了，他挡了朕选中的继承人的路。”
一句“朕选中的继承人”像是一对强有力的大手一样将云绯月和裴宴清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都摁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选中的继承人是谁？”
许是对这个问题格外的看重，元庆帝的理智和本能拉扯了良久，还是没能逃脱药物的控制。
“贵嫔薛氏生的皇九子元清天赋异禀，有帝王之才。
朕特地将其托付给撰山公教导，只等朕替他荡平前路后入主朝堂……”
两个人是奔着灵台山一案的真相来的，想顺便问一下国玺的事情，虽然国玺之事他也不见得知道，总归是抱了一些希望。
没想到最初要问的事情是弄清楚了，竟然还搞出一个新的皇位继承人来。
云绯月都等不及元庆帝把话说完，就急切道：“你有没有给裴元清留下什么信物？
类似于传位诏书之类的东西？”
云绯月拼了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好不容易爬上皇后的位置，她是绝不会允许别人威胁到裴宴清的皇位的。
如果真的有那个人出现，哪怕那个人看似无辜，她也不介意永绝后患。
“信物和传位诏书都没有。”
元庆帝一派认真，可就在云绯月松了口气的时候，元庆帝却又补充了一句，“当初送他去撰山公处时朕给了撰山公一封信，明言他就是未来的大元之主，需要撰山公精心教导……”
云绯月大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门，咬牙道：“既如此，为何三皇子和瑞亲王叛乱的时候不叫他回来？”
三皇子和瑞亲王叛乱的后期朝廷和他们对峙的已经很明显了，那个时候，九皇子如果出现，勤王救驾的就是他，而皇位也是他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从来都自私多疑的元庆帝却极其认真的说了句“区区两个乱臣贼子，能对付他们的人多的是。
元清是大元未来的继承人，如何能以身试险？”
几番询问，云绯月想问的问题已经问的差不多了。
她仰头看裴宴清，示意他来问。
裴宴清在轮番的震惊之后表情反而淡定的过分，瞧见云绯月的眼神示意，才平静的开口。
“你可知，你手中的国玺只是世宗皇帝用来处理奏疏的一枚临时的玉玺？”
玉玺上的字和纹路都是固定的，可玉玺却并不是固定的。
只是能用玉玺的人一直就只有皇帝一人，所以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历任皇帝都会有不止一枚玉玺的。
甚至有些比较谨慎的皇帝只有在宣布重大事件的圣旨上才会用传国玉玺，其他时候用的都是临时玉玺。
可传国玉玺就跟武将的手中刀一样，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元庆帝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云绯月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迷药失效了，他才开口。
“世宗皇帝属意的继承人从来都不是朕，他当然不会将真正的传国玉玺给朕了。”
元庆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能知道自己手中的国玺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并不为怪。
裴宴清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一句，“那你可知，传国玉玺在何处？”
传国玉玺，那是能直接决定皇位继承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