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登门拜访
“哎哎，”老王急忙阻拦：“小姐！出门前您有言在先，与魏兄弟见上一面便回去。眼下这算哪门子事！老爷岂不要怪罪于我？”
“对不住了，王叔。我已拿定主意要跟登初哥在一起，迟早是要对爹讲的。”葛清竹语气异常坚定。
“对不住了，王叔。”魏永明略感抱歉：“反正我已不是广盛泰的人了，你尽可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
老王急的原地直打转，说什么也无法让这初坠爱河的两个人改变心意，只好愁眉苦脸的上马跟在他们后面。
竹林距离葛宅不太远，没一会儿便到了。三人在大门前下马，隔着院墙就听见葛老板正在大发雷霆。
老王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大步冲进院子。魏永明不慌不忙拴好马，与葛清竹一起跨入大门。
刚绕过影壁墙，迎面看见葛老板铁青着脸快步走来，身后跟着老王和几名惊慌失措的仆妇丫鬟。
“登初？”葛老板面沉似水，强压着火深吸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魏永明客客气气的躬身一揖：“东家，您好么？”
“你我已无东伙之名，不必拘礼。”葛老板轻轻哼了一声，转而怒目看向女儿：“谁让你擅自出门的？滚过来！”
葛清竹吓的一哆嗦，下意识往魏永明身后蹭了蹭。
魏永明淡淡笑道：“葛老爷息怒，令嫒又没做什么错事，您为何不许她出门呢？”
“没做错事？”葛老板双目圆睁：“她闯的祸还不够大么？那日若不是她死缠烂打非要跟着去东昌府，你们怎会在路上多耽搁时日？怎会被长毛困于临清？曲掌柜又怎会无端遇难？”
“好好，此事就算作是由她而起吧。”魏永明讪讪叹了口气：“可是...事情已过去多时，再责怪她也无济于事。还望葛老爷消消气，准许小姐像以前那样自由出入家门。”
“这是葛某的家事，不劳旁人操心。”葛老板背起双手冷冷盯着他：“念在曾经东伙一场的情分上，我便对你直说吧。小女该出阁了，若还是如往日一般疯疯癫癫，哪家愿意迎娶进门？”
“爹！”葛清竹垂着脑袋拧了拧身子：“没人娶最好，我还不乐意嫁呢！”
“瞎说！你都十七了！再不嫁人，难道留在家里做老姑娘么！”
“不嫁别人！”葛清竹鼓足勇气小声说：“要嫁便嫁给登初哥。”
“胡闹！”葛老板气的七窍生烟：“你个死丫头！越来越没分寸了！滚回屋里去！”
“我不！”葛清竹用力拽住魏永明的袖管：“我和登初哥说好了，要一直跟他在一起！”
葛老板又惊又怒，伸手指点着女儿，哆哆嗦嗦的问魏永明：“魏登初，你跟清竹说什么了？你果然存心勾引她，是不是？！”
魏永明也有些慌乱。按照他的时代理念，与葛小姐竹林相会只能算确立了恋爱关系，即便有私定终身的成分，也没想过立刻便谈婚论嫁。
不过话已说到这个地步，绝不能让葛清竹的面子掉到地上。他略微定了定神，点头干笑道：“无论我们说过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令嫒嫁给我有何不妥？您何必动怒呢？”
“有何不妥？魏登初，你这话是当真的么？”
“自然当真。老东家面前，登初不敢妄言。”
“当真？呵呵。”葛老板冷笑了两声：“我还道你无所不知呢，没想到竟会冒出这种蠢话。你是何等出身？何样家境？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这个问题非常实际，十九岁的魏二狗或许听不明白，三十岁的魏永明却很能理解，一时感到难以答对。
葛老板接着说：“你虽有些小聪明，可既无功名，又无产业，与小女门不当户不对，怕是连个肯来提亲的媒人都找不到，速速断了这份念想吧！”
“爹！我不在乎！”葛清竹急的大喊：“我与登初哥两厢情愿，无需计较门户高低，也不要什么媒人来掺和！”
葛老板大怒：“闭嘴！你只顾自己痛快，爹却还要顾及咱们老葛家的脸面！”
“脸面？”魏永明噗嗤一笑：“想不到，老葛家的脸面竟然要靠小姐的婚嫁来帮衬维持。”
“胡说，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是么？那您为何全然不顾小姐本人的意愿，硬要按自己的标准替她做主？”
“你这是牵强附会，胡搅蛮缠。”葛老板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之色，沉默片刻又展开了眉头：“实话告诉你，小女的亲事早已有了着落，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今后休要再来啰嗦。”
“什么？”葛清竹如五雷轰顶：“爹！我怎么不知道？！”
魏永明也有些傻眼，正茫然不知所措时，葛老板不耐烦的侧过身子一甩衣袖：“请回吧。老王，送客。”
老王答应一声，引着魏永明走出大门。葛清竹想要跟随其后，却被他爹厉声吼了回去。
来到拴马桩旁，老王一边帮忙解缰绳一边苦着脸埋怨：“瞧瞧，叫你别来，你非得来，碰一鼻子灰吧？回头老爷还得骂我。”
“对不住，连累您了。”魏永明歉然一笑，不甘心的追问：“您可知小姐订亲之事？对方是哪一位？”
老王略微一踌躇，缓缓摇了摇头：“不瞒老弟，我并未听说过此事。”
“您没听说？连小姐自己也不知道...”魏永明眼睛一亮：“东家难道是说瞎话诈我？”
“老爷应该不会拿小姐的婚姻大事戏言。”老王语气迟疑：“不过的确有些蹊跷。老爷说亲事早已订下，可却从未对别人提及，我想...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否则何必遮遮掩掩？”
“您说的在理。”魏永明稍作沉吟，点头笑道：“其实订了亲也没关系。只要我与小姐情投意合，又何须在乎旁人？大不了我们俩私奔嘛。”
“那怎么使得？切莫鲁莽行事。”老王回头向门内张望一眼，惴惴的说：“我多嘴问一句，老弟对小姐可是诚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