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穆秋
跑，快跑，不能回头!不要回头!
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穆秋!
好多血，世界是红色的，我看不清。爸!妈!你们在哪？
我好累，跑不动了。好冷，天空下着雪呢。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雪地.....躺着....很舒服，我要死了。有一个人.....是谁？
“抓住我，坚持住!”
“你是谁？”
“叶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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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只要我踏上去，我就能获得仙力，自在逍遥了吧!”
喧闹声把穆秋从回忆中拉出，他看着李浩狂热的嘴脸，微微点头。他的脸深深埋于面具下，不知现在是何种表情。
“只要你踏上去，整个清水县的气运便会加诸你身，到那时你和你的母亲都会飞黄腾达。”
听完这话，李浩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密林中央的石台，蓝色的光芒从他脚下泛起，他感到全身被抓住，动弹不得。
“仙师，这....这是怎么回事？”
“放宽心，痛苦是必然的，只要挺过去，你便能脱胎换骨。”
“好痛，好痛啊仙师，我不要成仙了，快放我下来。”
穆秋右手微微捏紧，一声惨叫从李浩口中发出，紧接着他便失去了意识。
“要素已经齐全，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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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楠被仙人看中，他要成仙喽!”
清水县张灯结彩，虽不是节日，气氛却比一年一度的春节还要热闹。
叶楠被一众人围在中间，极力应付着人们的恭迎，在人群中他眼尖地发现了穆秋，便挤开人群向他走去。
“穆秋!我以后要前往剑阁修仙了!”
“恭喜。”穆秋看起来心不在焉。
“穆秋，你应该去试一试，说不定你也能被仙人看重呢？”
“不用了，其实.....”穆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喂，叶楠!快来点灯了!”
“哦，来啦!”
叶楠急匆匆地朝人群跑去，穆秋伸出手，又放下来，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人群逐渐随叶楠而去，热闹喧嚣声开始远离。独留穆秋一人在原地，他背过身，叹了口气，独自一人走入阴影中。
“资质低下，你不行的。”
“修行需量力而行，你尽早放弃吧。”
“滚!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穆秋终于没能踏入修行之道，清水县已重归冷清，那一日的盛况仿佛只是一场梦，再也不会出现了，同样的，穆秋也没有机会了。
“小子，你想要修行？”在某一日，清水县出现了一名高大的男人。
穆秋点头。
“你为什么而修行？”
“我.....”穆秋沉默了，他不知是否要告诉面前的男人自己的目的。
“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而且我一定要做到!”穆秋握拳，眼里说不出的坚韧。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加入行天司吧，大乾为你这样的人留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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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汇聚，越来越多，充斥于天地之间。
穆秋大手一挥，在石台周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仿若行尸走肉的人，他们是近几月的失踪者。
他们在靠近石台后，肉体逐渐瓦解，化为一道道红光掺杂在蓝光中。
“修行之路，没有天赋的我寸步难行。但我一定要复仇，向那个魔头复仇!”
“为此，我可以牺牲自我，牺牲一切!”
密林中发出一阵响动，另一位‘穆秋’抱着慕听寒出现在石台上，他将其放在石台中心，又戏谑地看了看正在主持阵法的穆秋一眼，逐渐消散。
石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穆秋展开双臂，说道：
“终于开始了，自今日后，我将君临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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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突破失败了，蓄灵境，当真有那么难吗？”穆秋捂住胸口，看着逐渐消散的灵气，无奈道。
“这样的修练速度，我何时才能复仇？不，直到寿元耗尽，我都赶不上那个魔头吧。”
“你看起来很苦恼啊。”
“谁在那里!”穆秋迅速起身，拔出长剑。
“不要惊慌，我是来帮你的。”黑暗中逐渐走出一名白发少年，“恐怕连血海老祖都没有想到，竟还有一名漏网之鱼藏于这小小的县城。”
“你怎么知道!”穆秋瞪大双眼，明明这些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言说。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名为穆秋，当年云城的那场大火，烧断了它的气数，同时也烧绝了穆家的气运。”
“你究竟是谁。”
“一名漂泊者罢了，我漂泊于此，为你而来。穆秋，你甘心吗？”
“一个人的命运从生来就已经决定，哪怕你有顽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念，再付之以源源不断的努力，却仍然无法跨越那道天堑。”
“我们这样的天资卑微者，生来就是要被高贵者踩在脚下，这样的命运，你甘心吗？”
穆秋低下头，他能感觉到修炼的道路已越来越艰辛，恐怕蓄灵境就是他的终点了。
“我这里有改变命运的方法，只不过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生命，以及.....自我。”
穆秋依然没有言语，漂泊者将一个阵盘放于穆秋身前，说道：
“血之炼成阵，只需要两个拥有特殊体质的人以及一些凡人的生命，便可以提升自己的资质。”
“很幸运，这县城的李浩便满足需求，而另一位两年后便会到来，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穆秋抬起头，接过阵盘。
“你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看不得努力的人无法得到回报而已。”
漂泊者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接着拿出一个奇异的物品：
“为了帮助你更好的实施计划，我可以给你一些力量。”
他将那件物品交于穆秋手上，在触碰到这个物品后，穆秋立刻明白了它的使用方法。
“这是什么东西!”
“它诞生于最坚强的意志，最不屈的信念，只要你的意志之火没有熄灭，它便会毫无休止地壮大。”
“你姑且可以称它为——灵能。”
漂泊者消失了，穆秋站在原地。良久，从地上的阴影中分割出另一名一模一样的‘穆秋’。
穆秋感觉自己缺失了一些东西，但并没在意，他看着那名灵能的产物，感叹它的神奇。
“开始行动吧，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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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蓝的交织，血与气的赞歌!阵法已被完全启动，冲天的亮光仿佛要将整个清水县收入囊中。
穆秋摘下面具，感受着越来越壮大的灵气，他拾阶而上。
“弱小者并非生来弱小，他明明具有改变的勇气，拥有付出的决心，可周遭的环境与围绕在其的人们却告诉他，你不可能变得强大。而这一切，竟只是因为可笑的天赋。”
“命运真是可恨，它给我一具孱弱的身体，却又给我远大的目标，让我不能心安理得的休憩，让我沉沦于这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
“天道有所偏爱，被命运垂青的人又怎会懂我这种底层之人的挣扎，又怎会去了解我的绝望与不甘，我的气愤与无奈？”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啊，叶楠，你又何必过来呢？”
叶楠气喘吁吁地从林中走出，他脸色苍白，气息不佳，却还是举起长剑，对着那片鸿盖寰宇的光亮，对着站在光下的人。
“停手吧，穆秋，在酿成大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