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见京都
大虞王朝都城逐渐映入眼帘……
西华镇位属大虞王朝南方边陲小镇，位置已是极其偏远。林小瓜跟随欧阳仁建从西华镇行至京都，花费了一月左右的时间。
途中，欧阳仁建对林小瓜，承德老友的这位学生是极为满意的。学问已够，礼数已足，最重要的是这一个月的相处，欧阳仁建已经看出林小瓜心肠不坏。自古出现很多读书人学问高，自诩高贵，常常一番高谈论阔，自以为是微言大义。高楼观大地，却从看不清大地是何模样，心黑如夜，叫人害怕！
欧阳仁建从路途中遇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三人只能夜卧荒野，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日子中林小瓜的点滴作为肯定了林小瓜的心性。林小瓜深懂自然之道，会捕猎，识瓜果，伐木作柱，扯藤作梁，摘叶当瓦，生火做饭一样不缺。一个边陲小镇，物质向来贫瘠，而林小瓜已经学会最大化利用的这个道理。林小瓜的眼睛特别明亮，一看到林小瓜的眼睛，欧阳仁建就想起少年时的白承德。
临近都城，欧阳仁建思绪万千：
文渊阁内：
“圣上，臣以为宫廷计划扩建的宫殿，高楼一应取消。把这笔国库开支用于援助民间旱灾，洪涝等灾害，以供百姓吃，穿，住，行！不止如此，今后朝廷都应该把不该浪费钱财的都省去，用在百姓身上。百姓安则国安！”
“哈哈哈！仁建，承德之言，你以为如何？”
“圣上，臣以为承德之言大善也！”
“哈哈哈，仁建，承德，朕的左右两相，该称千古名相矣！”
“皆因圣上贤明，才有百官清廉！”
“请圣上允诺！”
“承德还真是令百官色变的铁面右相啊！”
“仁建是个遇事不躁，静心处事之人！而承德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好好好！朕的两位好爱卿。可放手去做，朕允了！”
……
金銮殿上：
“圣上为何如此昏聩，竟想以这等妖术安天下！”
“住口，白承德，朕要求长生，方能永固大虞疆土。”
“世上哪有长生术？圣上怎可认妖人为国师！”
“朕说有，就是有！”
“圣上以为神仙会贪恋人间事吗？圣上不再是臣尽心尽力辅佐的明君了。呸，昏君！”
“你，你，朕要杀了你！”
圣上息怒！白相执宰这么多年，一直清正廉洁。请圣上息怒！
请圣上息怒……
“白承德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
“承德，你真的要走吗？”
“仁建，该走了，如今我为民，留在京都已无用！”
“承德打算去往何处？”
“去往何处？往南走，去最南边，去那最偏远的地方！”
……
“大人，都城已到！”车外传来杜剑生的声音。
车中的欧阳仁建听得喊声，回过神来：“到了，小友下车去看看都城吧！”
一路上，林小瓜都和欧阳仁建交谈。得知了自己的白先生在当年的朝堂上是何等的得圣上亲信，白先生的“治国十策”，“通商八谏”……再到妖师入朝，先生是如何不惧身死忠心谏言，被贬为民，城门分别，远行边关！
林小瓜对白先生在朝为官之迹深感敬佩，对白先生在学堂教学之恩深怀感激……
“大人先请！”林小瓜做礼让欧阳仁建先行下车。
欧阳仁建面带微笑，深感欣慰，也不推辞，先下了车，林小瓜跟随其后……
“上京！”高大厚重的城墙上刻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林小瓜口中呢喃不停。
欧阳仁建双手拢袖，身旁站立腰间挎剑的杜剑生，两人在林小瓜身侧默默等候。
第一次见得如此高大气派的城墙，林小瓜当然震撼。西华镇也有城墙，墙上也有刻字。但林小瓜心知肚明，西华镇的城墙干裂，矮小，刻字也歪歪斜斜，根本无法和眼前这座城比较。今日看了真正的城墙，巍峨，壮观，雄伟，庄严！林小瓜想找到一切赞词来称赞这面城墙。这如何叫林小瓜不痴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林小友，何不进城再看看！”等待许久的欧阳仁建走上前来唤醒处在震惊之中的林小瓜。
林小瓜回过神来，带着歉意：“乡野小子没见过世面，让大人见笑了！”
欧阳仁建负手漫步进城：“哈哈哈，遥想当年老夫和承德初见都城又何尝不是这般。无妨，无妨！”
林小瓜跟在欧阳仁建身后。进得城门，城内人来人往，你拥我挤，挨肩并足，语声不绝……欧阳仁建为林小瓜介绍这是何街，那是何巷，以及上京各种风俗，街边艺耍。时不时买上点特色美食，新鲜玩意交付给林小瓜。从没如此吃喝玩乐，只在西华镇周边林间，河道，捕鸟摘果，摸鱼抓虾的林小瓜自然开心至极。林小瓜沾了当朝名相的光，听闻了上京朝堂桩桩件件的国之大事，也知晓了大街小巷点点滴滴的平民小事，尝遍了在西华镇长大数十年来从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其间，欧阳仁建因这段时间发现林小瓜的几件贴身衣物都不合身，穿在身上显得格外宽松，想要拉着林小瓜去衣物店中挑选几件新衣物，但都被林小瓜婉言谢绝。两人一路言语，杜剑生走在最后牵马拉车……
三人走入永叔街，来到欧阳府邸。年轻看门管事瞧见欧阳仁建，急忙跑出府门，礼拜欧阳仁建：“大人回来了！”
回家的欧阳仁建心情自然好了很多，亲切地询问起房门管事：“回来了，小乙，最近府中平安无事吧？”
“大人，府中平平安安！就是大人出京这般久，这些日子大人不在，府中众人都十分想念大人！”小乙管事语气略有埋怨欧阳仁建此次出行时间太久。
“哈哈哈，小乙教训得是。平安就好，走，回家！”欧阳仁建拍拍小乙管事腰间，继而跨入府门，单手作礼邀请林小瓜，林小瓜连连言谢。小乙管事快步走去接过杜剑生手中的马绳，杜剑生称谢，小乙管事自拉车去往别处……
“林小友，尽管放心的吃，府中还是有许多美食的，管够林小友大快朵颐！”宴桌上摆满了欧阳仁建吩咐厨房专程给林小瓜做的佳肴。
林小瓜没有过多客气，嘴里不停答谢，手中筷子不停夹菜。已经与欧阳仁建相熟月余，林小瓜吃饭时从来没有拘束。欧阳仁建也十分清楚，十分喜欢林小瓜这种真性情。
“大人，小辈以前从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在西华镇，每年都没有吃几顿肉，只有在小辈的生辰，过年，还有一些重要的节日才吃过一些肉食，娘亲才会使劲挤出一点钱来买几块肉做碟好菜。”林小瓜胡吃海喝，嘴里含糊不清：“今日得大人请小辈吃了上京这么美味的佳肴，还如此之多，根本尝不尽！”
“朝廷在努力造福百姓，一定会有家家户户每顿都能吃上肉菜的一天。”欧阳仁建放下筷子，拂须而笑，静静等待林小瓜食用……
“嗝！大人，小辈吃饱了！”林小瓜揉揉胀大的肚子，没来由想起最渴望吃肉的张俊：“以前，小辈的一位同窗，就是那名中举人的张俊，他比小辈还惨。我还有娘亲，他却从小就没了爹娘，是爷爷奶奶把他养大，送他到学堂听学。大人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尚不等欧阳仁建开口询问，林小瓜自己便回答起来：“他最想要的是今天吃一碗有肉的菜，明天吃两碗有肉的菜，后天吃三碗，大后天吃四碗，他张俊就是盼着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如今他也没了！”
林小瓜越想越心伤，几个月来从没有人听他诉说他的悲伤。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还有龙怀真，他可是被白先生寄予厚望的学生，小辈学问不高，但他学问高，小辈心里一直很佩服他的。得知先生年轻时的为官往事，小辈觉得和先生最像的就是他龙怀真。还有姜尚婉，大虞女子可听学，考取功名能做官，姜尚婉也得上了学堂。姜尚婉，那个只要小辈一耍疯，拿枝条作宝剑胡劈乱砍时都没有任何怨言，喜笑颜开地给我当陪练的小姑娘……疼我爱我的娘亲没了，西华镇没了，所有人都没了……”
林小瓜慢慢垂下头，声音弱了下去。欧阳仁建轻轻起身，来到林小瓜身后，轻拍肩头：“小友，逝者已逝，且向前看去！”
“大人，林公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也由小青放入房间。”这时一位丫鬟进来向欧阳仁建说道。
“林小友，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且先好好休息，待到明早我引你面见圣上！”欧阳仁建对着又陷入悲伤的林小瓜说到。
“谢过大人！”林小瓜失魂落魄的告退，丫鬟领着林小瓜去往房间……
“林公子，房间已到，小青在里间等待公子，奴婢先行退下了。”丫鬟一边说，一边推门。林小瓜道谢之后，丫鬟走远了去……
林小瓜进到房间，另一位丫鬟小青就一直无言站立等待林小瓜地到来，得见林小瓜，小青满脸喜悦：“林公子，奴婢为你更衣洗漱！”
林小瓜听得其要为自己洗漱，待瞧见房中的浴盆，盆中花瓣朵朵，颜色鲜红。林小瓜回味过来，神情害羞，连连摆手：“姐姐不必如此，小瓜在小从来都由娘亲给小瓜洗漱，待小瓜长大后，就自己来做了。姐姐万万不可如此，小瓜自己会做的！”
小青掩面而笑：“府中人都知晓大人极其器重公子，若小青没有服侍好公子，大人得知，还不得敲坏小青脑袋！”
“姐姐切莫如此，小瓜自己会做的。”林小瓜一再推辞。
小青喜悦的笑容变换做了一脸委屈相，珍珠欲坠：“林公子一再推脱，叫小青心里好生伤心。大人虽然待府中下人极好，可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略改过程，回头去向大人告恶状，说是小青嫌弃林公子，不愿服侍林公子。说不定明日大人就生气地把小青赶出去了。这叫小青从今往后何去何从？”
“这，这，有劳姐姐了！”林小瓜局促不安，但又不知如何再次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小青听得林小瓜答应下来，立马喜笑颜开，为林小瓜准备一应物品……
洗漱中途，林小瓜面色愈发通红，小青越看越忍不住在身后偷偷偷笑。直到洗漱完毕，小青离开，林小瓜才恢复正常。
“哈！好累呀！”林小瓜仰躺在床上，缓缓闭目，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