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战凤采
火焰燃烧，武斗场的温度在提升。
凤采一声嘹亮的凤鸣。林小瓜有了细微动作，双手握刀，虚扛于肩，双脚发力。
两道烈烈火焰相互撞击，一击即分。
第一招的试探已经结束，对于对方的力度，速度和各方面情况，都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
台下凤凰族修者都凝目观看，没有出声，因为台上两修都没有使出亮眼的术法。虎行山同样默不作声，在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精彩时刻。
所有观战之人都在等待着真正的战斗开始。
凤采双翅一扇，附着其身的红火焰都被震散。林小瓜同样轻轻挥刀一震，如凤采一样的做法。
双方试探的一击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只为试探而已。
凤采的“明心炙炎”火种开始运转，其身开始变化，原本红艳的羽毛仿佛染上一层白光。明心炙炎便是白色，朦胧的白。其火看起来十分温和，但却耀眼。
“火燎苍天”！
凤采一声高喊，自己涅火神通扩散开来，武斗台就是一片火界，再也看不见台上两修的身影，只有两道朦胧之光在交战。台下观战修者的视念之中，看到的只是一片白芒火界和两道迅速来回打斗的朦胧身影。火界温度蔓延至武斗台外，白芒火花不时炸起。
炸裂的白芒火花落在虎行山的虎毛上，“噼里啪啦”，被白芒火花沾染的虎身处，虎毛瞬间被焚烧。虎行山抖搂虎身，才又长起新的虎毛。
灼烧感传向虎行山的体内，虎行山感受着“火燎苍天”的余威，大喊一声：“好神通！”
一丁点扩散至武斗台外的炸裂火花都能让观战修者毛发顿起，有的修者开始施展术法抵消这余威。
这时，观战的凤凰族修者才明了，虎行山对同族凤采的夸赞不是作假，他有这样的实力担得起那样的盛赞。
林小瓜在“火燎苍天”生起的火界中快步奔走，不断使出五法。身上的水波盾难以抵挡这样高温的火界，瞬息之间便蒸发，林小瓜只能一直维持水波盾，近身斩出一刀又一刀。必须想出对抗之法。
凤采身形矫健，躲避林小瓜的术法和快刀。双翅又飞出道道火法，比林小瓜先前对战的凤落落和其他两名凤凰族修者的火法要迅猛得多。
第二式，凤采的涅火神通的第二式已经完成。眨眼间，火燎苍天展开的火界急速收缩，变成一颗白珠。
林小瓜和凤采各占一角，皆在蓄势。
得见台上状况，任何修者都能感受到白珠内蕴藏的恐怖力量，第二式涅火神通———“明火问心”！
“明火问心”直接向林小瓜袭来，而白珠在变化。一瞬间变为剑，一瞬间变为刀，又忽而变为爪，变为枪……又重变为白珠。最后最后，变为了针，一支细小尖锐的针！
这是凤采在短暂交手之间所确定得出的结果。
林小瓜，一个稳的人。
猛爪不行，自己不是虎行山，做不到那样霸道的一击。快刀大斧不行，他凤采不使厚刀阔斧，那样只会事倍功半。利剑长枪更不行。
用针！用针者，心细如发，而凤采就是这样的一位修者。
而对面的林小瓜，一个稳的人。自己面对林小瓜，越是厚重，霸道，一往无前的招式，越是能让他愈战愈勇，以猛打猛，以快打快。在这种对战之法中，林小瓜就愈强。局势不能这样掌握在林小瓜的手中。
只有在最细致的地方之上，林小瓜才有可能出现一丝破绽。针！一丁点的出错，凤采就能把握全局。
此时，林小瓜也已经准备好，身躯下弓，手中的遗亡再次虚扛于肩。
一斩，仅一斩。不再如以往一般缓慢，幽蓝火焰瞬间形成，这是“九幽魂火”，也是“火烧身”！
这还不止，遗亡刀斩出一道幽蓝火焰，朝凤采斩去。下一瞬间，武斗台上凭空显现上百道幽蓝火焰。这上百道幽蓝火焰尽斩一处，凤采身处的地方！
飞针袭来，眨眼之间便到了林小瓜的身前。而“九幽魂火”刹那间也尽斩向凤采。
台下观战修者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小气不敢吸，犹如时间禁止……
一道无形之风吹过，武斗台上的一切招式神通都消散无尽。
凤歧山站至武斗台中央，没有修者清楚他到底是哪一刻到的。
凤歧山双手负后，看看林小瓜，又看看凤采，点头大笑：“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双峰并立！林小友，再打下去，凤采和你可就要本事全使了，本为切磋，受伤了可就不美了。听老夫一言，当作战平，不分胜负，就此打住如何？”
事实如此，林小瓜还有后招，但凤采又怎会没有？林小瓜当然还有底气再战。但再打下去的确会成为凤歧山所说的那样，底牌尽出，双方负伤。
林小瓜持刀拱手：“全听前辈所言！”
凤歧山看向凤采：“臭小子，你呢？”
凤采听得自己的长辈如此称呼自己，无奈回道：“老祖宗都发话了，当然听老祖宗的！”
凤采当然和林小瓜一样，还有底牌，也有打下去的底气！
台下观战修者闹哄起来“英雄出少年”，“不分胜负”，“双峰并立”……
“哈哈哈，走，饮酒去！”凤歧山叫起所有在场的年轻修者去开宴会……
宴会中，少年把酒言欢，脸上酒气尽染！
梧桐树上有房屋，屋高不可见……
屋外栏杆处，四名老者模样的修者站立，赫然皆是大修。
“歧山，你还是和小辈打成一片呐！”
凤歧山一番聚众饮酒后，便回至此处：“族长，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老了，长生无望。未来是小辈们的天下！”
凤凰族族长负手远望，无言点头。
其身旁另一老者眼神阴鸷，开口言语：“鸣天道友，想不到你凤凰族这代不光出了一个凤凰族圣子，居然还藏了一个小家伙！”
眼神阴鸷老者口中的鸣天道友自然便是凤凰族族长，其言说的圣子和小家伙便是凤十四和凤采了。
“腾蛇子道友，难道你蛇妖一族便没有天才了吗？还是舍不得放出来？臭牛鼻子的族中也有吧？”凤凰族族长没有开口，凤歧山问起身旁老者。
这老者便是蛇妖一族的当代大长老腾蛇子，那被叫做臭牛鼻子的老者自然是青牛一族的族长。
腾蛇子闻言，脸上憎恨之色丝毫不掩饰：“歧山道友明知故问吗？”
凤歧山当然清楚，今日腾蛇子来凤凰族的原因：“唉！腾蛇子道友族中那名小辈也是不错，可惜气运不佳，跑到荒郊野外去产子，竟被金翅大鹏族的当代圣子一口吃了去。这么多年才被发现死了！”
腾蛇子愤怒，一手重重地拍了身前的栏杆：“金翅大鹏族欺人太甚，来我十万里大山做客，高境欺低境，竟敢做出如此行径！”
凤鸣天这时开口道：“腾蛇子道友，现我十万里大山各大族应贵族族长黑蒙道友之邀，都派出了使团。名为交友，实际上就是要挫一挫北荒金翅大鹏族的威风，夺回我十万里大山的威严。相信不久后，结果便出来了！腾蛇子道友不必如此火气大！”
腾蛇子显然对凤鸣天有些惧怕，言语弱了些：“鸣天道友说的是！”
青牛一族的族长打起圆场：“哈哈哈，我十万里大山的尊严不容侵犯。此行势在必得，定要叫金翅大鹏族后悔！”
“那插翅虎族的小辈也是不错，如果能成长起来，巨蝎族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有得苦头吃！”
“那也得成长起来！”
……
四位大修言谈一阵，腾蛇子和青牛一族的臭牛鼻子言辞离去。
凤歧山道：“这个腾蛇子真是不讨喜，他蛇妖一族没本事讨回尊严，联合十万里大山的各大族，而各大族帮了他蛇妖族，他竟然还这般口气说话！”
凤鸣天笑道：“蛇妖一族最小气，不去管他，帮他蛇妖族也是无奈之举，谁让先辈订下这等盟约！”
十万里大山的各族先辈曾经订下“外来入侵，护尊严，共抵之！”的盟约。
“歧山，方才武斗场小辈们的那几战，你如何看？”武斗场的战斗当然都在梧桐树上的四位大修的注视之下。
“族长，虎行山已经是我十万里大山炼骨境界的第一修者了，不久便会进入离尘境界。追上十四那小子！”
“嗯！”
“凤采呢？”
“族长，歧山以为凤采那小子可以予以大任！”
“嗯，此子十分聪明，也很强大，各方面都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可以当做备选族长！”
“想不到族长和歧山想到一块去了！”
凤歧山眼中突起不舍之情：“那十四怎么办？”
凤鸣山闻言闭目，久久才一叹：“凤凰族族长的使命是延续凤凰族的传承。而十四，凤凰族圣子从来都是站在同胞的身前，死在北荒！”
两名老者久久无言……
“那人族小辈呢？”凤鸣天问起凤歧山对林小瓜的看法。
凤歧山对着凤鸣天说道：“那林小友相当出彩，战斗天赋极高，他很稳！他手中的刀，刀中有势，刀势很锐利。方才那场战斗，林小友必定还有刀招没有使出。他的那把环首刀让歧山想到一个人，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人！”
凤鸣天闻言，回忆起往事……
“一边去，小鬼！”
“我能战涅魂的！”
“我也能战涅魂！”
“我也能战涅魂！”
“丑小鬼，成长起来再到我面前说这句话！”
……
凤鸣天择取一片梧桐叶，叶中藏火界：“北荒第一城，无生城！”
凤歧山观看族长手中的梧桐叶，接过话：“城主叶无生！”
凤鸣天仰天长叹：“是啊，一个人族少年手中的刀竟然给我凤鸣天一丝叶无生的感觉！那少年的那把环首刀有势，一丝如同叶无生手中的那把始元第一刀，开世刀的势。”
凤歧山疑问道：“族长，那叶无生老前辈究竟是何等英雄？”
“在我年轻时，跟随上代族长去北荒，他便在站第一城中，看着城下从四域赶去他北荒抵抗涅魂大劫的修者大军。叶无生无声，点头又摇头！”
凤鸣天站立良久：“那是一个始元的英雄，一个硬生生把把北荒第一城定名为无生城的英雄！我凤鸣天道龄九千多，在三次涅魂大劫下苟活。而叶无生，十次涅魂大劫，三万年，他都站在第一人的位置，直面涅魂大劫！”
凤鸣天惋惜：“如今我老了，也白头了，他白头了，也更老了，他也没能长生。渡过下一次大劫，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