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实在不行就和离
听了钱老爷子的问话，魏永宁眼圈一红，紧接着就撩起长衫的衣摆跪在了地上，对着钱老爷子和钱老太太就蹦蹦蹦磕了三个头，“是我愧对岳父岳母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女三人，让她们跟着我受苦了。”魏永宁说完这些又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钱飞雪看到砖地上有一小片颜色开始变深，魏永宁虽然拼命忍耐但是身子却是越抖越厉害。钱帧香看着丈夫如此却没有伸手去扶，自己的眼泪也开始大颗大颗滚落。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怎么能不怨呢，嫁到魏家八年，只在生孩子以前她才过了几天顺心日子，从生了大女儿开始公婆的态度就变了，待生了小女儿以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么些年不光她自己受委屈，两个女儿也是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要她如何不怨。
钱老爷子皱着眉头让钱老大把魏永宁扶了起来，“你先不必如此，你只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年初正月里你们回来时明明还不是这样，为什么几个月的工夫她们母女三人憔悴成这般？”
“帧香……帧香……她之前落了胎，身子没养好。”魏永宁活似一只鹌鹑，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钱家人。
钱老爷子忍着没有发怒，双拳却是紧紧握住，看他们这模样就知道这落胎的事不单纯，便开口继续询问：“为何会落胎？”
“我……我大哥的小妾和大嫂起了争执，那小妾将帧香推到了井边落了井。”魏永宁一边说一边低头落泪，看着着实可怜。
但是这屋里的人都是钱帧香的至亲，他们要心疼自然也是先心疼钱帧香，自从听到钱帧香落了胎，钱老太太和钱帧蓉就一直抱着钱帧香在哭泣，此时听到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导致的，还让钱帧香落了井更是又后怕又生气。
钱老二瞬间站起身踹了魏永宁一脚，“你他妈的是废人吗？你就看着帧香被这样欺负？这如果不是帧香命大还不得跟着那孩子一起去了？”说着不解气又想抬脚踹魏永宁，却被魏芸溪和魏芸漫给拦住了。
魏芸漫年纪小，只是一边哭一边求着二舅舅别打爹，魏芸溪却是条理分明的边哭边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舅舅你别打我爹了，我爹也是无辜的，他当时想拉开我娘但是没来得及，都是大伯那个小妾太坏了，故意推了我娘才让我娘落了井。外公外婆，你们救救我娘吧，我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娘，也不喜欢我爹和我还有妹妹，以前不给我们饭吃，后来又让娘和爹整日里做活，大伯的小妾推了我娘却照样过的好好的，娘生病了，她就不让人给我们饭吃，爹爹忙着出去赚银子，不怪他。”
魏芸溪哭的厉害，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段话，中间有些话其实说的都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大伙还是听明白了，这么多年，钱帧香回了钱家总是报喜不报忧，钱家一家人，包括钱妙儿这个和钱帧香生活在一个县城的姑姑，都没有想到，钱帧香在魏家过的是这种日子。
钱家的这位老姑奶奶也是个暴脾气，听完魏芸溪的话当即就炸了，“好你个魏永宁，当初我给你保媒时你是怎么应承我的？现在才几年，你们魏家就把帧香磋磨成这样，你们魏家倒是好手段，把我这个老太婆瞒的死死的，若不是她们母女三人被苛待成这副模样，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其实今儿早晨在码头看到钱帧香时，老顾太太就看出了不对劲，问了一句钱帧香这是怎么了，钱帧香却只是笑笑岔开了话题，船上人多嘴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老太太就将这股火给压下了，也是想着回了钱家抽空再仔细询问，不想事实远比她想象中的恶劣。
“姑姑，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女三人，您怎么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魏永宁声音哽咽的道歉，却是没有推卸责任。
钱飞雪觉着这个魏永宁还能救一救，虽然爹娘极品，大哥也不是个东西，但是听两个小表妹的描述，平日里这个小姑父对她小姑姑和两个小表妹还是很好的，只是被又蠢又坏的爹娘压着，自己大概也有些软弱，让婆娘和两个女儿都受了诸多委屈。
但是总得说来，这男人没有因为没有儿子跟着爹娘一起犯糊涂欺负自家婆娘和女儿，在自己娘犯浑塞小妾时也抵挡住了诱惑，若是离开魏家，也许还是有救的。
知晓了钱帧香这些年过的日子，钱家女人都哭了，连钱飞雪和林君都没忍住，她们那样明媚漂亮的小姨/小姑姑就因为嫁了人，就因为没生儿子，就被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成了这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了魏芸溪的一番话，钱家人倒是再没有为难魏永宁，毕竟这是个孝字大过天的年代，魏永宁还能去和爹娘周旋护着钱帧香和魏芸溪、魏芸漫也还不算糊涂。
钱老爷子拿起自己的烟袋锅装上烟丝，又用火折子点燃才问魏永宁，“说说你日后的打算。”
“岳父，我想攒些银钱就和爹娘分家单过，现如今闹成这般模样，本是分家的好时机，但是我担心……我担心……，到时不管是饿肚子还是受冷我都能受着，但是帧香和孩子不行啊！”
“若是分了家呢？有什么打算？”钱老爷子一边吧嗒烟袋一边继续询问。
“我们分了家家里的买卖恐怕是沾不得了，家里酿酒的手艺也只传长子，所以我日后也只能找个其他营生。我还算是识得几个字，也会算账，想着看看寻个铺子寻个营生。”
钱老爷子听了这话没有搭腔，只是继续抽他的烟袋。沉吟了半晌才再次开口：“事情已然闹成这样，这个家是必然要分的，家里卖吃食的铺子后日开张，你们先住几日，等把铺子安顿好我随你们一同回去。永宁，今儿呢我也把话说明白，我去了，这个家分的定然不会太好看，结果也无非两种，一是你们一房分出来单过，二是你继续在魏家生活，帧香和云溪、芸漫我接回钱家来，从此咱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你不要急着反驳我，到时也别怨我，这个家不管怎么分你爹娘都会恼怒，所以你自己想想清楚要怎么做。”
待钱老爷子话落，魏永宁急忙开口，“岳父，我是不会和帧香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