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挽救抑郁客户
邝霖今天出门不看黄历，被分手和喜当爹凑到了一起，坏事成双。
尽管不相信孩子是自己的，但还是在微信里给郝静转了5千块钱，并留言：“找一家好点的医院。”
郝静没有收款，回复：“明天是车展最后一天，周一我在家里等你。”
得寸进尺！
邝霖抿唇把手机揣进裤兜，拖着有些魂不附体的身躯走到河边。
沿着阶梯跨进草坪，一屁股坐下来，再也不想动弹。
点燃香烟，望着上涨的河面出神，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乍然发现，毕业三年，前女友艾路脸上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少。
争吵的次数也随之减少，这种貌合神离的状态下，邝霖后知后觉，完全没有料到水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在恍恍惚惚中坐了一个多小时，太阳由明媚到猛烈，洒落在河面上，反射出耀眼的粼粼光芒。
邝霖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因为他的心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草坪上的烟头增加到双位数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来一看，联系人张雅晴。
邝霖一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收拾心情，按了接听：“大美女，昨天刚见完，今天就想我了吗？”
“别臭贫了，没事情我都不会找你。”
邝霖吸了一口烟，面色严肃地说：“什么事，你说吧。”
“这个季度总部开始实施末位淘汰制度，业绩不达标的最后一名将开除，你知道吧？”
“有这事？”邝霖明知故问，内心却慌的一笔，失恋加上失业，那真的太难顶了。
“在广州营业部，你暂时不是最后一位，但你的处境很危险，知道吗？今天是5月25号，距离季度末还有一个月零六天，扣除双周末，剩下的时间更少，但你的业绩完成率才刚达到50%……”
邝霖又吸了一口烟，打着哈哈说道：“不是还有一个月嘛，我会好好努力的！”
张雅晴不悦，说道：“邝霖，我很认真地和你说话，你不要敷衍我！”
邝霖在沉默中聆听，张雅晴念着同学情份才掏心窝子和自己说话，邝霖心中是感激的。
张雅晴晓得邝霖的脾性，终于又说道：“你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吗？呼出电话的KPI评分是92分，但是和单个客户的聊天时长占了60%的时间……大哥，我想请问，你是在谈恋爱吗？”
“谈什么恋爱，我啥情况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客户有抑郁症，我开导她，让她积极乐观地面对人生。”
张雅晴有些抓狂，向他说道：“大哥，你是理财顾问，不是心理医生。即使你能够治好她，不出业绩，也是要失业的。”
邝霖仰望蓝天白云，吐出口中的烟雾，有感而发地说道：“我是一个抓不住重点的人。”
张雅晴听出点端倪，好奇问道：“怎么啦？和艾路闹矛盾？”
“分手了，我一事无成，给不了她安全感。”邝霖故作轻松说道。
张雅晴沉默了一下，用感触的语气说道：“或许艾路不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你不必因此难过。”
邝霖笑了笑，问道：“谁是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谁知道你，先把业绩搞定再说吧……总部这回是认真的，最后一位必定要淘汰，真的很严重。只有业绩完成率到达100%，才有保障。”
邝霖沉默后说道：“谢了，我会死皮赖脸地留在下来。”
“大哥，你的目标能不能抬高一点……上个月，郭晶的工资是你的12倍！”
邝霖吸了一口烟，沉默许久才说道：“好吧，我要爆发了，顺便将营业部的任务一并完成。”
“呵呵，那谢谢啦！分手没什么的，别想不开……擦亮眼睛，或许适合的人就在身边……”
邝霖收回手机，忧愁重新爬到脸上，在这个阳光普照的中午，也不能驱散心中的阴霾。
固收类理财产品很好卖，但系数在0.1到0.5之间，客户买了100万，算到业绩也只有10万到50万，因此邝霖的业绩不理想。
股市行情一路下行，调整了大半年之久，邝霖叫客户不要操作，尽量保住他们的资金。
目前大盘还没完全调整到位，业绩压力就下来了，邝霖思量让客户购买合适的股票型基金，先过了这关再说。
……
邝霖正对着河面烦闷地抽烟，手机再次震动，来电显示乔楚。
乔楚是他的客户，海归硕士，留学期间一起长大的初恋男友移情别恋，因此患上了抑郁症，忽然打来电话，邝霖很重视，掐灭烟头，按了接听：“喂，你好！”
他俩已经聊了三个月，颇为熟悉，乔楚没有客套，直接进入正题：“你说我的股票下周一能涨回来吗？我打算把它卖了。”
乔楚的声音低落，听起来阴阴郁郁的，邝霖留了个心眼，斟酌说道：“现在不是卖出的时机，你就放着吧！”
“我想去旅游，那里没有信号，我不能再联系和交易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乔楚早已不是一般的客户。
邝霖心头一颤，问道：“你是去月球吗？”
“月球处于探索阶段，还没开通旅行服务。”
邝霖不再绕圈子，“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乔楚显然没料到邝霖会这么问，沉默后反问道：“你找我干嘛？”
邝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长啥样，我好奇啊……就算是网友，聊了三个月，也总该线下见面了吧？”
“你把我当网友……见面之后做什么？”
“我上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你聊天，还能把你当客户吗？见面以后，我们吃饭逛街，如果你累了，找家酒店休息……”
乔楚气恼地打断：“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你不值得被爱吗？”
“你是有女朋友的，你怎么可以背着她来找我，还酒店休息……”乔楚越说越生气。
邝霖不为所动，继续向她说道：“我和她分手了，现在是单身。累了当然需要找地方休息，你想到哪里去了？”
对于邝霖不怀好意的反问，乔楚怔愣了好久，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不想和你见面。”
“你必须和我见面，因为这是你欠我的。”邝霖语气很强硬。
乔楚在错愕中沉默，不明白邝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