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逐开始
广阔的审议场里站立着寥寥几人。
“云洲，你为何庇护他？”
“我没有庇护的理由，只是你缺少定罪的证据。”
“定罪？”一个相貌凶恶的中年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是不相信你自己的感知力，还是你瞎了？”
“这枚鳞片上面的气息和当年附在云陵身上的一样!”
“他既然有方法把灵气附在云陵身上，那附在一片没用的鳞片上面应该是更容易的。”
“哼，可是现在确实找不见云陵，这又作何解释？”
见这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另一边较为仁慈的长须老者稍微拦他劝道，“长均，先等敬烽来了再说吧。”
不一会，外边的人将赶来的敬烽引入。
敬烽看着面前的六人，族长，源火支的领者，炼火支的领者，处刑人，审判长以及审判长预备席同时身为云陵的兄长——云洲。而他们之间的证物台上呈着一片白色蛇鳞，空中显示出一句话。
合作愉快^_^
敬烽从进入大门的一瞬间就感受到这个灵气的气息，与来自几百年前偶然一见的通灵蛇族少族长的一模一样，这件事情恐怕不止是四哥离开那么简单。
最高位的威严长者缓缓睁眼，向珊珊来到的雏鸟投下视线。
“族长。”
“敬烽，你之前可是见过云陵？”
“是。”
“可与你说过何事？”
敬烽于是将那时之事仔细说了，“可当时四……云陵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啊，就很正常的训练。”
“正因为是正常，所以无法判定，”长须老者抚须，接着道，“炼火一支，经炼化之后，会逐渐淡化自己的情感，趋于木石，少数或会残留强烈的执念，在被荡尽的精神海会显得极端无比，如同削尖的刃口，此时予他而言，‘合理’才是行动准则，即是正常，即是气息。”
“训练，和他离开凤凰族，这两件事没有什么冲突。”
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侍卫，在禀报完第三次搜查结果后又匆匆离去。
“云陵，在领地范围内毫无踪迹。”
“族长，两位领者，要不然我去找云陵吧。”
旁边传来一阵嗤笑，“去找？去哪里找？把通灵蛇族给翻了？痕渊可是又有开启的征兆了，”那个中年男人不屑地说道，“当时按我说的，当场处决就不会这样了。”
“源火支领者，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当时是云渊将军发起的战斗领域，需要双方均同意，战斗领域才能开启，死伤不论。”
“所以呢？云陵就可以杀死云渊？”
“长均。”审判长沉声警告他。
长均顾若罔闻，继续说道，“怎么？你们审判人连自己的事情都面对不了，怎么去审判别人？附在云陵身上的灵气不就是源于通灵蛇族的吗？我们去到的时候，都可以看见他当时的可没有打算留情，后来的灵气解析显示这只是起防御的作用，丝毫不影响我们的精神层面，可是他最后还是亲手杀了你们的父亲，不是吗？云洲。”
闻言，一旁的云洲停下了做记录的灵簿，“那是一次战斗领域，云陵精神没有受到影响，且双方具有自主意识和自主行动能力，那双方的战斗领域生效无可争议，其中变故，生死不论，若领者还是具有疑问，请先将当年记录细读一遍，便于下次会谈。”
“那你自己呢？”
“领者，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既然领者不放心我处理这件事，我自愿请禁。”
长须长者却不认同，“不因如此才更应该去吗？唯有涉及自身，才能以此证其悟性。你身为源火支领者，也更应该相信源火的意义。”
“我们身为领者，从来不是因为相信，而是事实，”长均瞥了眼审判长和云洲，“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毕竟你们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人满意，包括我在内。但我尊重审判。”
“我们也不是为了让人满意而来。”
那场审判，绝大多数源火支人同意云陵有罪，而炼火支人则是相反，最后在平票的情况下，判定云陵被安排边境巡视，时限终生。
源火说，“太轻了。”
炼火说，“太重了。”
“敬烽。”
在旁边被忽略许久的敬烽愣了一下，“啊，族长？”
族长对刚才族人的争执毫不在意，而中台的鳞片缓缓朝敬烽处飞去，它外附的灵气在靠近敬烽时如雪见暖阳时般逐渐消融，静静漂浮在敬烽面前，“你同云洲一起去寻找云陵的踪迹，可以以任何方式将其带回。”
“是。”
“是。”
两人一同应下，可他们一离开审判场，云洲便打算独自行动。
“等等，三哥你去哪？”
“……”
“三哥，你也觉得四哥会叛族吗？”
“我只相信事实。”
敬烽拦下他，“三哥，你还有别的线索？”
“有。”
“那为什么刚才不说？”
“说了又如何，现在的情况正如源火领者说的那样，再说他们会信任我吗？就比如现在的你。”
“我……”
“我为审判长的候选人，又为云陵的兄长，”云洲打断他，“你觉得我到时候应该大义灭亲还是徇私枉法？”
“呃，”真不愧是一家子，说话都是话里有话的，敬烽无奈地挠挠头，思考了一会，在云洲准备绕过他的时候再次拦下了，“诶三哥，你看，你是审判长候选人，自然是追求真实，你又是云陵的兄长，如何对待他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些从来不需要我觉得，而是现在需要怎么做。”
“所以，你现在必须信任我。”
“好，我听三哥的。”
云洲看了他一眼，眼神如常，但敬烽知道这事成了，云洲松了口，说：“欢迎合作。”
“啊合作愉快！”
“走吧。”
“去哪？”
“与通灵蛇族最近的边界区。”
“为什么去哪？”
“云陵将原羽分离出来了，我感受得到，其中一枝就在那。”
可惜来迟了一步。他们到达的时候，白琴刚好将它拿到手，朝他们得意道：“我的了。”
“白琴！四哥是不是在你那！”
“哟还记得我啊？可惜我现在没时间和你们好好聊聊了，云陵当然在我那，不然还能去哪？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四哥的，再见了。”
“你！”
敬烽想追，但一瞬之间，脚就被冻上，直到白琴离开才消融。
“可恶！”敬烽转头想问云洲还有什么办法，只见他割了自己的手，血滴在当时白琴取出羽毛的地方，“三哥你……”
仅是几分钟，云洲的表情露出了痛苦的一瞬，又恢复如常，“被发现了。”
他通过血缘的天生链接强制接通残留的痕迹，复刻其中内容。
“这个是他用来掩盖气息的‘赐福’，时间最早可追溯到他从人间回来，没有其他功能了。”
从人间回来……当时就是白琴和云陵一齐坠入人间。
云洲再次进行感知，“妖界有两羽，人间有四羽。”
“那白琴回来拿这个有什么用？”
原羽赐福次数与羽小枝有关，而且可回收，赐福的强度由持有者自身基础决定，但不具备攻击属性，所以族内对赐福的需求其实并不高。
“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在白琴之前拿到其中任一一枝，只有这样才有把握找到云陵，我现在回去申请请离。”
“不会来不及吗？”
“不会，”云洲熟练地拿出两份请离报告，“盖个章就好了。”
“那可太好了！”
敬烽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怎么忘记了，三哥以前可是喜欢到处出去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