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等你
“可我不是记得长信侯跑去汐国了吗？这婚事他还亲自回来做主？”
“已入深秋，想必师傅已经在汐国赏过雾凇沆砀之景，也该回来了。”
江寻笙笑了笑：“劳他老人家还记得这事。”
“当日他老人家轴得很，拉不下面子也是常有的事。”江晟皖话锋一转，又看向了江寻笙：“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你要记住，你是在燊国长大的孩子，如何见过汐国之景？”
江寻笙垂眸：“哥哥教训的是。”
“小姐，文姨回来了。”
江寻笙点了点头：“好，且叫她好好休息着，子吻就叫其他下人去照顾一番。”
芳怀点点头便又下去了。
江寻笙正与江晟皖聊着，芳怀又进来了。
“芳怀，有事便一次性说完，这般来来去去的，像什么样子？”江晟皖呵斥道。
芳怀赶忙低下头，江家主母蒋氏走了进来。
“母亲。”江晟皖赶忙行礼，江寻笙也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蒋氏冷着脸看了兄妹二人一眼，随后看向了江晟皖手中死死攥着的绣帕。
“拿出来。”
江晟皖低下头，不敢说话。
“拿出来！”
江晟皖不敢忤逆母亲，将手中的绣帕递给了蒋氏。
蒋氏皱着眉看着这绣帕，然后直接扔到了地上。
良久，她才开口道。
“你也大了，就不要在整日在妹妹这里呆着了，我今晚便和你父亲说，要给你许一门亲事。”
江晟皖瞬间抬头看向蒋氏：“不行！”
“有何不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儿子，我难道会给你找一个不好的人家？”蒋氏瞥了一眼江寻笙：“我瞧那归家小姐便不错，前些日子也及笄了，我们再不去，就怕那归家的门楣都要踏破了。”
“那归小姐与妹妹有过争执，我怎么能娶那样一般蛮不讲理的女人？”
蒋氏毫不在意地看着江晟皖：“是不能，还是不想？”
江晟皖没有说话。
“我今天这话便放在这儿了，就算不是归琦，也有曲琦、黎琦……”蒋氏又瞥了一眼江寻笙：“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名字里带‘寻’的姑娘！”
“母亲！”
“行了，别在那儿惺惺作态的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当年能去科考便不去，这江家又多养了你三年，以至于你婚事又拖了三年，不得给我们江家再续个香火？难道还能指着你妹妹给我们江家续香火不成？”说到最后一句，蒋氏的嗓音瞬间就大了起来。
江寻笙明白蒋氏是在点自己呢，开口道：“母亲别着急上火了，哥哥的条件那么好，还怕找不着个像样的媳妇不成？更何况哥哥也不过廿十……”
蒋氏冷哼了一声：“我儿子还是不劳你费心了，我想找什么样的儿媳妇就找什么样的，反正不会是你这样的。”
江寻笙低着头，忍着泪。
江晟皖瞧见赶忙上前捧着江寻笙的脸。
江寻笙的泪珠滚落下来，江晟皖赶忙拿起帕子给江寻笙拭去眼泪。
蒋氏瞪着二人，却是走了，绣花鞋从绣帕上踩了过去，最后留下一句：“长信侯家姑娘的婚宴你随我去，顺带与长信侯道个歉。”
江晟皖站了出来，不解地说道：“当初那事分明就是黄大人之错，如何要寻笙去道歉？”
蒋氏瞪了一眼江晟皖：“那可是你师傅！你本事再大也不能忤逆他！就像你不能忤逆我与你父亲！懂了吗？”
江晟皖刚想说话，给江寻笙拉住了：“我去。”
江晟皖不解地看着江寻笙：“去那儿受这不明不白的委屈做什么？更何况顶撞黄大人的也不是你，是那个歌女！”
江寻笙拍了拍江晟皖的手：“那是你的师傅，我受些委屈又何妨？不论是你，更是整个江家，都要靠着长信侯的扶持不是？”
蒋氏冷哼一声：“瞧瞧，你妹妹不比你懂事？你这做哥哥的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这几日外面也在打仗，每日上朝后就回来，哪也不许去。”
说完蒋氏便直接走了。
江晟皖低着头：“对不起。”
江寻笙笑了笑，然后拍着江晟皖的手：“你也没错，这世上有几人能摆脱家的束缚、国的束缚？毕竟背上‘不忠不孝’之名，无论是与你今后的官途亦或是姻亲而言，都是不好的。”
“你应知我心意。”
江寻笙苦涩地笑了笑，尽量抑制住眼角的泪水：“可是不可能，不是吗？”
江晟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他站起身，准备去捡地上的绣帕。
就在刚要触到绣帕的时候，江寻笙开口了：“捡它做什么？都脏了。”
江晟皖还是将绣帕拾起，用袖子擦了擦，便准备拿走。
江寻笙冲到江晟皖面前，将绣帕拿了回来：“它配不上你。”
江晟皖红着眼看着江寻笙，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直接抱了上去。
江寻笙在这个厚实的怀抱中抬起头，看着哭得像个孩子般的江晟皖：“哥哥，我等你。”
宰相府。
纪娘子见到孤山直接就将杯子摔到了地上，指着孤山就骂：“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做什么吃的！”
孤山连忙跪倒在地：“娘子恕罪。”
纪娘子觉得好笑：“恕罪？事没办成你还回来做什么？非得我一起给你拉下水了才开心？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不要再踏足燎城半步！”
“夫人好大的火气。”安愈此时走进了屋子。
纪娘子眼神一凛，孤山连忙带上帽子。
“还不是气那个宋歌吉，扰的我燊国鸡犬不宁的，居然还将手伸到了星儿那里，简直是不知死活！”
安愈看了一眼在地上跪着的孤山：“这是谁呐？”
纪娘子眼皮一挑：“一个犯事的下人。我正思量着将她发卖出去呢。”
安愈坐到了纪娘子身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哟，犯啥事了？夫人你不是一向仁慈，怎么如今要发卖人了呢？”
纪娘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然后开口道：“她私偷府上银两，将她发卖出去，已是算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