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夜白头
看着付府的这一幕，关玖酒才感觉真的明白为什么付家会如此受皇室忌惮。
关玖酒回去自己的房间，怎么也睡不着，他自认为他了解付云沧，了解付云沧的一切，但他发现他还没有真的了解付家。
突然间，他感觉他可能也没有真正的了解付云沧。
关玖酒睡不着，付府的女主人关玖玖也未能入眠，付云沧也还在书房内坐着，蜡烛上的火光在跳动，付云沧的思绪也还在不断跳转。
上好药的七杀被抬回了房间，太特么疼了，也是一直没能睡着。
半夜，保证附近都没人，伍伯走进了七杀的房间。
“爹！”
看到伍伯进来，七杀喊了一声，随后抬起了半边身子。
“吸～”
突然后背传来提升了一级的剧痛，这会儿倒是龇牙咧嘴了。
“别动，趴好，别把伤口撕开了。”
伍伯赶紧上前搀扶七杀，看着七杀的后背，满脸的心疼与愧疚。
“爹是不是太狠心了，你怪爹吗？”
伍伯坐在七杀的床边，拉扯着皱了的床单说道，眼神似乎在躲避，不敢看七杀的脸。
七杀握住伍伯的手说道：
“爹，我不怪你，孩儿都明白。”
“不论是京都的这位少爷还是西蜀的那位少爷，他们都不是普通权贵，都是人中之龙，那条路太过凶险，容不得有半点闪失，不管他们走不走那条路，作为付家家奴，我们都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以身作则，雷霆手段方能把规矩立住，虽然都是付家军和付家军遗孤，可是都离开战场太久了，纵使秉承付家军的风骨，但都还是失了些血性与纪律。”
“更何况，看少爷的态度，似乎是要有所行动了，接下来更是不能出任何差池。”
七杀说完，伍伯很是欣慰，但眼眶也是实实在在的红了。
伍伯握紧七杀的手说道：
“你明白就好，付家人都不是薄情之人，应当尽心辅佐才是。”
“虽然只是下人，但少爷一家都一直将为父当做长辈对待，在京十多年，为父是享福了的。”
“付家的恩情不能忘啊，想当年，你二叔与我随两位将军上战场，我们为将军挡过刀，但将军也是多次将我们从尸山血海中带回，不论是战场上还是家里面，他们都从来不把我们当下人。”
说到后面，伍伯的眼眶越来越湿润了。
“放心吧，爹，不论将来如何，孩儿都会记住付家对我伍家的恩德。”
七杀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伍伯眼泪夺眶而出。
“你好好歇着，为父先回去了。”
伍伯转身，擦掉眼泪，起身出门而去，留下七杀继续趴床。
这一夜，付府的很多人都没有一个好的睡眠，甚至还有一夜未眠的。
整个京都，站在付家对立面的这些家主，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很多人都做了噩梦，大多数都是在付洪声和付洪远兄弟俩的战刀下惊醒的。
“来人，打面水来。”
“七江，准备马车，我要上朝。”
书房内传来了付云沧的声音，一直守在外面的七江和丫鬟回应一声，随后各自去准备。
等七江再次返回，却看到两个丫鬟在书房外面小声哭泣。
“怎么了？”七江走向两个丫鬟问道。
丫鬟哭着说道：“少爷，少爷他……”
来不及问少爷到底怎么了，更来不及听丫鬟后面的话，七江冲进了书房。
看到付云沧的那一刻，七江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夹杂了哭腔。
“少，少爷，你的头发……”
付云沧面容憔悴，满头青丝一夜尽白。
付云沧想了一夜，复盘了一夜，自责了一夜，悲伤了一夜。
每一刻都在煎熬，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的这一夜。
“大惊小怪的干嘛，没见过白头发吗？我看伍伯也多了不少白头发，我的头发白了有什么稀奇的！”
“走吧，去上朝。”
付云沧回复的很平淡，七江却听得很心痛。
付云沧与七江走出书房，关玖玖兄妹俩和伍伯都闻讯而来。
“夫君！”
“云沧！”
“少爷！”
关玖玖和伍伯都流出了泪水，关玖玖更是来到付云沧旁边，摸着付云沧的白发泣不成声。
关玖酒也是一脸的担忧与心疼，同时还夹杂了一些惊讶与好奇。
“行了，玖儿、伍伯，我没事，你们都别太担心了，我要去上朝了。”
“玖儿，要是想孩子了，你去岳父家住两天吧，要是放心不下家里面，就把孩子和岳父岳母接来家里面住一段时间。”
“伍伯，家里面就交给你了。”
“酒兄，想必你已经有了很多疑惑，老地方等我，等我下朝回来，我把你不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走吧，七江。”
付云沧交代完毕，随即迈步就走，关玖玖等人跟着他一路走到前院。
“回去吧，不用送了，都回去吧，有七江陪着呢，你们都放心吧。”
付云沧叫停众人，随后走出付府，很坦然，很洒脱，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是这让人更加担心。
付云沧走出付府，坐上马车，关玖玖追了出去，看着付云沧的马车走远，关玖玖哭坐在了付府门口。
关玖酒蹲在旁边安抚，伍伯也站在旁边，捏着拳头，嘴唇也在抖动，满眼的忧伤。
三人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付云沧的马车消失了好一会儿才回府去。
今日早朝，一向容易被人忽略的礼部侍郎付云沧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就连夏皇也有所动容。
朝服依旧，可是青年已是一头白发，连三朝元老顾阁老的头发都没有他的白。
早朝后，整个京都都在议论着付云沧一夜白头的事情，结合着付家之人的遇刺，说什么的都有，特别是付云澜遇刺身亡的事情被传开后，议论的内容就更加离谱了。
长思仙，京都数一数二的茶楼，关玖酒早已在此等候，付云沧下朝后直奔这里。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一个打扮低调的男人出现。
“副阁主，你也来了，请坐。”
“关兄别来无恙啊！”
关玖酒招呼着，被叫做副阁主的男人坐了下来。
三人继续喝茶，等身子稍微暖了一些三人才开始聊正事。
“酒兄，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灵朔阁的副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