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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地都是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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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世界,不就是金钱跟力比多联合惹的祸吗?

兰蔻继续等待廖骁勇,也控制不住,要得他的蛛丝马迹。这些念头,最后都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兰蔻给骆芊芊打了电话,希望骆芊芊能提供廖骁勇出门前的一些情况。那个骆芊芊果然热情,说廖骁勇出门前,的确跟她见过面。兰蔻就着急地刨根问底,骆芊芊却缄口不答,说非要亲自跟兰蔻见面,才好谈。

两个人约在下班后江边露天水吧见面,兰蔻火烧火燎来了,却看到坐着等她的,是骆芊芊和刘方仪两个人。

她们过去是敌手,现在却出乎意外地亲密,同志一心的关系,显而易见。兰蔻短暂吃惊后,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样化干戈为玉帛的。不知道不要紧,兰蔻也明白,共同的利益,比干戈重要些。

的确,近日的坂口,已经当面锣对面鼓,提醒了刘方仪。斗争形势发生了变化,人际关系当然也会发生变化。

那天刘方仪到坂口办公室打招呼,说有点头痛,要回家休息。坂口就问什么原因。刘方仪说,是中医说的头风病,说不出原因的。坂口就说,我知道了,是曹操得的那种病。刘方仪就笑了,说,没想到坂口先生连曹操都知道。坂口就站起身来,说,我还知道他儿子写的诗。刘方仪扬了眉毛,惊讶说,哦?努力做出欣喜的样子。坂口却撇开她的苦心配合,一个人望了窗外,吟诵说,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念完,坂口玉男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刘方仪。女人一惊,红了脸,低了头说,是啊,相煎何太急。

两个人一时无话,彼此都心知肚明。隔天,刘方仪接到张先生电话,坂口玉男果然到总部,明明白白参了刘方仪的本。

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样一来,刘方仪知道,战争已经真正打响。这个明朗化,其实就是自己的失败。因为,即使坂口垮台了,如果自己的“倒坂主谋”身份已经暴露,总部也不可能再把这个位置给自己,哪怕自己真的是正义的。作为一个领导者,是不可能支持这种下属倒上司的行为的。且不问是非。

刘方仪若当了老总,总部就是默许了一个风气:从此后,谁都可以不听上级的指挥,谁都可以把刘方仪做榜样,搞走上司,自己上台。世界岂不乱了套。

刘方仪几个夜晚都辗转反侧,是彻心彻肺地疼痛。这疼痛,因为自己是成熟女人,还不能摆在孩子和老公面前,所以只得捂着、压着。睡眼惺忪的老公奇怪了她的失眠,刘方仪不得不撒谎说,是傍晚陪客户喝了意大利浓咖啡的缘故。老公说,以后别喝了。刘方仪乖巧地答应着,却在老公再次响起的鼾声中,感到越捂着这痛,竟是越痛。

女人翻了下身子,一滴清泪,滑落到了耳根。

事情一步步苦心经营,最后却被上帝翻云覆手弄砸。

算盘落空,痛是痛,苦是苦,因有张先生调她到别处的许诺,事已至此,还得最后一搏。这一搏,因形势,因微薄的希望,因坂口那个炯炯的目光,反而无须藏着掖着了,有种赌气和撕破脸的感觉,是不计后果的意气样的东西了。

刘方仪征求了边见唐和骆芊芊的意见,决定联合大实惠尽可能多的管理人员,联名控告坂口,把问题彻底摆在总部的桌面上。摆出来,跟暗中撺掇上面经常性的查帐,寄匿名信或者打口头小报告,总部的重视程度是不一样的。只有摆出,才会有短期内的确切答案。

由于没有了自己的直接利益在里面,这场斗争更有了正义的味道。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气焰却更甚了。两个人找了兰蔻谈话,也是理直气壮,慷慨激昂,仿佛当年的地下革命者,敢叫日月换新天,真理都握在了他们手中。

兰蔻看着远处江上的灯火,心里一时很酸楚。想自己要打听的,是廖骁勇的消息,两个人却是要借这个机会,争取一个同盟军。尤其是骆芊芊,因为有了对廖骁勇的一种怨恨在里面,借了这个机会,还要把怨恨,转嫁到兰蔻身上。

说了一些争取兰蔻的话,骆芊芊终于转到了廖骁勇的去向上。

骆芊芊恶毒地开了一个玩笑,用躲躲闪闪的语言,暗示廖骁勇跟别的女人,出门旅游去了。刘方仪听了,也颇感吃惊。她打住骆芊芊,以一个老大姐的身份,要骆芊芊节制自己。其实,骆芊芊什么都没有说,却比直接说,还更让人领会。骆芊芊只是很为难的样子,说,其实、、、、、、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去向。兰蔻就说,你不是约我出来,要告诉我吗!骆芊芊就似有难言之隐似的,一再压抑自己,一再又要蹦出来说真话的样子,做的是自我搏斗的表情。

煎熬了兰蔻半天,骆芊芊才说,他们可能是去南方旅游去了。说完,却问兰蔻,你们最近,感情还好吧?兰蔻不回答她,却问,他们?他跟谁?骆芊芊就急忙打住说,哦,是他,不是他们。对不起,我口误了。

说话到了这里,比不说,还更说似的,刘方仪就及时打住了她们。兰蔻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嘴角却浮起了冷笑。这冷笑,是针对远方的廖骁勇的。

这次小聚,彼此心意想去万里,颇感无趣。

最后,为了照顾兰蔻的心情,刘方仪和骆芊芊只好僵着笑脸,拿出智慧,撇开联名告坂口的事,再次帮助兰蔻分析了廖骁勇出门一月的各种可能,分析过来过去,因了分析的人,毕竟不是入心地着急,兰蔻听了,竟都是阿弥陀佛似的。

实际上,谁也想不到,廖骁勇是到真的到南方去了,却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寻找他向往的机会。

春上的时候,廖骁勇读研究生时候的一个同学来访,穿了阿玛尼的衣服,叼了玉溪烟,来看廖骁勇。说是路过武汉,却象是故意富贵要归乡似的,出手很阔绰,非要反宾为主,请廖骁勇吃饭。吃饭也就罢了,去的却是燕鲍翅酒楼,一顿饭约等于廖骁勇两个月的工资。

席间,廖骁勇试探问他,发了?同学就说,发了。

真的?真的。

追溯到“发”的原因,廖骁勇却吃惊不小。原来,他的这个同样有硕士学位的同学,竟然铤而走险,干了两次当保镖的事。每次二十天左右,每天一万元。这四十万的原始积累,同学拿到珠海炒楼,两年下来,又翻了好几倍。

廖骁勇问,什么保镖,挣钱这么短平快?同学就看了周围,嘘声禁止了他。搞得廖骁勇在后面的时间,一直在心里做猜谜游戏。

离开武汉的时候,同学给了他名片,说南方很好发财,说混不下去了,就去南方找他。他又说,钱能摆平一切。

后来的廖骁勇,本来是忘记了这个事的,因为经历了身心情感的跌宕,才再次猛然想起。回忆的时候,他肯定了同学的说法——钱可能,的确能,摆平一切。廖骁勇终于深信,他有钱了,成功了,就可以得到兰蔻的全部身心,击败坂口,也可以用钱摆平骆芊芊,要她或者不要她,都用钱来计算,很简单。一切痛苦都没有了,就情场战场都常胜将军了。

思念钱的同时,廖骁勇也直觉感到,短平快的“钱”,终归是有点不干净,有风险的。但是,廖骁勇象了很多七十年代后出生的人一样,不再崇尚做知识分子。对于小恶(卖盗版书之类),不做是有男人的品位;对于大恶(做高薪保镖之类),做了却是大手笔,是男人气魄的意思。所以,没有什么可耻的,要注意的只是保密,对兰蔻也要保密。等到有一天自己突然开着毕加索,来见兰蔻,也许过去的自私和伤害,就暗地里化解了,尽管,兰蔻从来没有直接明了过这种伤害。

廖骁勇在极度的情感折磨中,竟觉得南方真是一根救命稻草。

在他看来,这世界,不就是金钱跟力比多联合惹的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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