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龙吸水
华戟嘿嘿一笑：“放了你们。誓约号还有存在的意义。就算毁了整支船队。我也会救你们。沒了船。我们再造。沒了你们。我去哪里找。”叶落热泪盈眶。吐出口中的呛进去的海水。大声说道：“兄弟们!老大他们在救我们。快快用尽力气爬上去。别让老大失望。我们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华戟他们纵然想要救人。却因为绳子沾了水又重又滑。再加上绳子下端往上攀爬的将士。在海浪中不断摇晃着。华戟摇着牙。将绳子环绕在腰间。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支撑在甲板上。
一群躲在舱底的士兵。见为将者尚且舍生忘死。不肯放下哪怕一个普通小士兵的性命。而自己却躲在舱底。遮风挡雨。自己的将军做到了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恃功能而失忠信。勿赏罚不公而损其明。而自己身为士兵。每月领取丰厚的粮饷。从未上过战场。从未经历过生死。从未报效过主帅的知遇之恩。难免心中惴惴不安。几个在门口的士兵。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一抹面门的热泪。狠狠了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大步冲进了大雨中。兄弟几个咬紧牙关。用身体卡在破损的栏杆上。当做力点。绳子深深的陷入皮肉之中。倘若栏杆一断。只怕他们也要葬身大海。尽管他们拼了命的想要救人。但是依旧阻止不了不断下滑的绳子。突然不断下滑的绳子往回连着退了数尺。方勉一看。却是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每日都见面。却还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有了新的生力军的加入。兄弟几个涨的通红的脸也缓和了下來。海浪越來越大。绳子上的士兵也越來越多。眼看快坚持不下去。那一声响亮的耳光。不是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打在所有人的脸上。船舱中的很多人的兄弟。朋友。亲人就在水下挣扎。而自己却躲在舱中苟且偷生。突然舱中的兄弟大吼一声。将舱中所有能救助的绳子。竹竿持在手中。涌了出來。誓约号的两边都是落入水中的将士。在与恶浪搏斗着。紧紧的抓着所能抓到的任何东西。以求不被冲走。那一群涌出來的士兵将手中的救助工具抛在了船舷两边。一时间。早已在浪中搏斗的筋疲力尽的兄弟们终于抓住了生命线。
人多力量大。随着众人的努力。船上的士兵越來越多。海里的士兵越來越少。终于在下一个巨浪打來之前。将所有的士兵全部拉上了船。华戟揉了揉被粗绳磨破了皮的腰际。大吼一声：“走。收锚。”
嘎吱。嘎吱。随着绞盘转动的声音。铁链叮叮当当的响了起來。船头和船尾的两条长锚被拉了起來。船锚刚刚拉起。誓约号便被推的往前急速走了一段距离。突然一条巨大的浪头涌了起來。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色巨蟒。在闪电的照耀下。扑了过來。华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大自然的威力。让人类显得无限的渺小。让人从内心中感受到无比的恐惧。华戟手中把着轮舵。双眼紧盯着前方。不断的打着方向。他的精神早已过渡的紧张了。一个浪头打來时。他竟然连续转了十数圈方向。顿时誓约号失控了。摆脱了华戟的束缚。向扑來的浪头叫板了。
又是一个更凶恶的巨浪扑來。船只在摇摆间。与那个巨浪轰然相撞。只红的一声巨响。誓约号被横向推了一百几十米。誓约号上的兄弟尚未站稳。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失去了操控。被狠狠的摔在了一遍。这一下猛摔。险些将方勉摔下海去。幸好包资眼疾手快。脚底轻点了几下。便轻松自如的摆脱了人体重力。抓住了倒飞出去的方勉。抡圆了一甩。借着甩动的力量。滚落在甲板上。虽然沒有掉下水。但是撞碎窗棱的巨力还是叫方勉痛得龇牙咧嘴。
但是誓约号就不像人那样能调整重力了。这一次的倾斜。让所有的压舱物全部移动到了左边。尽管所有的人全部爬到了右边。但是船依旧是倾斜着。只要再來一个大浪。誓约号就要倾翻了。驾驶舱里。华戟咬着牙。转动着轮舵。企图让誓约号转动方向。不再侧面受到巨浪的攻击。突然海浪旋成了一个漩涡。将誓约号扭转了三百六十度。被巨大的离心力甩了出去。惯性之下。窜出去了数百米。摇摇晃晃。如同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般。就在漩涡消失的的地方。刹那间升起一道巨墙。暗绿色的海水。卷起城墙一样高的巨浪狂涌过來。那阵势真像千匹奔腾的战马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疯狂的巨浪充满令人战栗的恐怖和高深莫测的神秘。如巨雷般的海浪像千军万马席地而卷。大海在狂怒、在呐喊、在嘶鸣中向华戟他们奔來。如同狂暴的一个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喷吐着翻腾的泡沫。先前的那条巨蟒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是这个愤怒地恶魔。狂潮拍浪。千里海平面同时金钟齐鸣。铿铿锵锵。如同战鼓一样很有节奏。到底谁才是这场战斗的赢家。誓约号如同一只被饿狼怒视的小白兔。瑟瑟发抖。这只小白兔。却被巨浪吓软了腿一般。根本无法移动一步。
华戟他们看着那正扑面而來的巨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出身未捷身先死。下辈子还与你们做兄弟。虎目中流出两行清泪。刹那间。一道雷鸣。劈來了滚滚的乌云。轰鸣声中。竟然恍惚传來一声清脆的龙吟。嚎叫之声盖住了滚滚雷声。誓约号与海浪中间突然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百余米的直径。带着强大的离心力。阻隔了巨浪行进的路线。就在漩涡将巨浪和誓约号分了开來的同时。一抹金色的光芒透过浓浓的乌云层。稍纵即逝。
巨大的漩涡快速的转动着。将誓约号越推越远。突然漩涡的中心部位不但沒有下陷。反而不断的升高。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射下。那漩涡竟然形成一条巨大的水柱直冲云霄。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突然腾起的参天水柱。一时间。风狂海啸。水天相接。它的上面似乎有一条金色的巨龙正在吸取着大海中的水。这条参天水柱。一边快速的旋转的。形成巨大的水流。如同风扇一样。将誓约号推远。而那城墙一样的巨浪恶魔。却在金龙的水柱中。灰飞烟灭。
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却未曾感到一丝的动静。华戟睁开眼來。发现那巨浪早已沒了踪迹。眼前却是水天相接。一柱擎天。乌云中金光闪动。几十艘战舰上的兄弟。本以为誓约号在劫难逃。沒想到竟然天象巨变。五爪金龙竟然帮助誓约号。吸取了那必杀的巨浪。难道这誓约号上。有真命天子。天子：顾名思义。天之嫡长子。秉承天意治理天下。故称天子。他又叫真龙天子。皇帝即是真龙下凡。如今神龙相助。莫非这誓约号中。将会有真龙天子。
那参天水柱如同一条苍茫的巨龙投入水中。消失不见了。突然间。天空中抽起了暴雨。打在船舷上噼啪有声。大海的愤怒平息了。巨浪也已经被那条巨龙吸的一干二净。现在洒下的就是那巨浪的残骸吧。华戟目含泪。大声喊道：“苍天有眼。不忍我兄弟大志未酬。便丧生于此。”本不信鬼神的他们。如今也不敢不敬。虽然它的上端与雷雨云相接。下端直接延伸到水面。一边旋转。一边移动。就如同电视里的龙卷风一样。如果真的是一种偶尔出现在温暖水面上空的龙卷风。就算是巧合在巨浪腾起的时候。就算真的是龙卷风凑巧救了他们。就算那抹金色真的是乌云背后的阳光。但是这样几千万分之一的巧合连续的碰撞在一起。那也是上天的意思了。
头顶三尺有神灵。数千将士看到如此神秘莫测的一幕。更是跪倒在地不敢起身。召雷术。炮击鬼魂。金龙现身相救。都出现在了自己的将领。逍遥六义的身上。战争是残酷的事业。但战争却决不能沒有仁爱。只有视卒如婴。才能与之“赴深”；因为爱兵如子。所以可与之“俱死”。同时又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与最下层的士卒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伙食。一样睡地铺。行军不骑马。一样地步行。还一样地身负粮食。这样的将军。如何能不叫人服从。如果哪一天。他们真的黄袍加身。那鸡犬升天。必有自己的一杯羹。暴雨狂啸。大海怒吼。众将士更是声震云霄：誓死效忠逍遥六义。粉身碎骨。刀山火海。绝不退缩半步。
那气冲云霄的吼叫声。仿佛吓退了暴雨。慢慢的暴雨停歇了。海面上一片狼藉。华戟立刻下令众将士在水中打捞看能不能抢救一些物资。并命令各船兄弟清点人数。看看折损了多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