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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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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欣回头看了看门口的男生,举着手大声说:“我放弃!”华夏回过神盯着她,倒不是愤怒,也不是生气,是没看明白,云里雾里的,自己就被卖了,还被好朋友接二连三的卖了两次,这才是真正的七年之痒吧。

主持人伸出大拇指说:“放弃得好,不然美女一拖一会严重打击我们脱光事业的哦!”拖了长长的尾音,令全场哄笑。

到临时后台给主办协会留了联系方式,像模像样的签了合同,其实她拥有最后的机会选择不跟进,只是需要商量而已,她琢磨了一下决定放弃,因着心底那些正在不断涌动的好奇。华夏出了咖啡厅就一直处在状况外,男生在前面大步流星,她却随时都在准备逃忘,如果他忽然转身说一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之类的台词,她就立地大叫流氓。他没转身,也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歹人家花了五十五元买断了她今晚的约会权。

走了多久她不知道,他大概也不知道,停了步子回头看,华夏也停了下来,紧张的望着他,满眼都是紧张想遮掩都遮不掉。他问:“你还跟着呢。”

华夏没话说了,你要是想学习雷锋早点说啊,枉我跟你走了大半个校园。忽然轻松下来:“哦,那再见。”扭头就走。

“还真走啊。”

华夏转身保持警醒:“还干嘛?”

他笑:“你那眼神搞得好像我欠你钱。”

华夏忽然灵光乍现,掏出钱包:“不不,我欠你钱。这是五十五块,我还你。”

他不接,“这是干什么。”

她又补了一句:“谢谢你。”真心实意。

他还是不接,云淡风清的商量着:“要不请我喝杯汽水吧。”

华夏不好拒绝,觉得这个要求也正常,试探的问:“食堂?”

他毫不犹豫:“后街。”

华夏想了想:“好。”

他先迈步,比之前放慢了速度,他们变换了队形改前后追债式为并肩前行。他问:“华夏是吧?”

她点头:“对。”才拿出合同来看,路灯不甚明亮,那名字又签得笔体飞扬,她仔细研究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樊覆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覆舟。”

华夏猛然偏过头疑惑:“那个不是翻船的意思么?怎么能叫这个名字?”

樊覆舟略微点点头说:“嗯,是翻船的意思。没错。”

华夏觉得自己过激了,缓和着尴尬:“挺好的,不是还有人叫刘庸,也有人叫刘叉么?都是名人啊。”

他随之笑起来:“是挺好的,爷爷给取的,说是将来会遇到一个人使我翻船,注定的。”

将来会遇到一个人使我翻船,这句话里有着缘定三生的味道。他的笑容在如水夜色下那般皎洁,华夏不知道还有谁用皎洁形容过男人的笑容,她只知道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只生出这两个字。

她问:“你信命?”

樊覆舟摇头说:“不信。”

华夏撇嘴:“不信命还说什么注定的。”

他说:“哦,那就信吧。”

这种对话模式,她不喜欢,很不喜欢,一个问题,两种答案。

樊覆舟不是挑剔的人,跟着华夏随便进了一家奶茶店,想来一个男生也不应该挑剔什么的。华夏问:“你喝什么?”

他不假思索:“冰水。”

华夏正视着他:“你不是说要喝汽水么?”

他语气稀松仿佛简单因果:“走路走得渴了。”

“要喝冰水的话岛屿明明有得是。”

“远水如何解近渴。”

是你偏要绕到远水处,华夏走到水吧台,自作主张:“一杯温的香蕉奶茶,一杯冰的薄荷凉茶,都是大杯,谢谢。”开玩笑,走了一整个校园,只为了一杯冰水么?你可以不在意,我却觉得不值得。

服务生说:“十六块钱。”

她正拿钱包,身边已经有人递了钱过去:“刚好。”是樊覆舟。华夏要跟他抢,他权作不理会,片刻机会不留,转身到另一边去排队等饮料,华夏又追过来,还没等她开口,他先指了过去说:“快去占座啊。”她侧目看着他,觉得这人怎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刚才皎洁之笑引发心中微暖的好感荡然无存,霸道的人都这样,华夏本来也有小宇宙,可是到了他面前却如同小巫见了大巫。明明一张脸知柔知刚,明明一双眼知微知彰,却够不上君子格。后来想了想,是自己小人了,怎么就不待见他对她的好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别人对她热情一点,她就觉得是盗版。可是,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把正版销售权留给了谁。

樊覆舟端了饮料过来坐到对面,把那杯香蕉奶茶摆到她面前。两个人默默的各喝各的。

过了好久,他才打断沉默:“你仔细看合同了么?上面有一条写着本次约会费用应由甲方支付。”

华夏才又把那张纸拿出来看,签的时候一直在埋怨关欣同学的狼心狗肺,根本什么都没注意,如果这是个终生卖身契她肯定也糊里糊涂的签了去。大致看了一遍,竟然真的有甲方支付这一条,她脑海里立即闪现出淘宝网上的“买家承担运费”,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正不知道说些什么,手机响起来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按了接听,是光协的干事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她看了看正低头研究茶水的樊覆舟,说:“没大事。”

对方赶紧问:“有小事?”

挺有八卦精神的嘛,她平静的回答:“什么事都没有。”

这边挂上电话,那边樊覆舟的铃声响了起来,他嗯嗯啊啊了半天,她以为光协不仅关心女性还泛泛到了男人那里,职业媒婆啊。后来听到他说:“那好,我去接你,站着别动。”放下手机,跟她说:“我有点事,要走。”

她点头:“好。”

他却没即刻起身,坦诚的说:“一起走吧,我送你。”又补充道,“天黑了,不安全。”

华夏笑:“我以为你又要说合同里面有写呢。”

他也笑:“嗯,需要建议他们加上这一条。”

气氛挺好,可惜接近了尾声。他没有问她的联系方式,没有问她的院系专业或者年龄年级,更加也没有说你欠我一次请客这样的常见后路台词。一路上不断有人打电话催他,华夏就随意挑了个路口跟他挥手,告别的有些匆忙。

她回到寝室时关欣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一点干枯无处温润,给萧离为发了短信:光棍节快乐。

等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悻悻然爬到网上去写博客,妈妈我今天被人拍卖了。把内容简述了一遍,不忘加上对樊覆舟的印象描述:个子符合你的口味一八零以上的水准,手好像很大,一只手能拿下两个大号杯,你要知道那个杯子大如脸盆。脸很正,嗯,是比较帅的那种端正,具体的你也不要问,我没有太仔细观察,就记得眼睛长得还不赖,大眼放光芒的那种。另外,让我抓狂的是,他皮肤很好,象牙凝磁。妈妈你说,我的烦躁是不是有缘有故的,我从来不在意人家长得好看,可是我嫉妒谁谁皮肤好。她本来还想说,他跟离为穿一样的衣服,后来一想,不对,离为那件毛衣是粗线织的,可是樊覆舟的那件明显不是普通货色。

妈妈看到那篇日志后,好像还很高兴,很快留言说:即便都是精彩的生活却只有放在青春才深刻,期待你的校园生活更加丰富多彩,妈妈欣赏你。另外,不许小心眼,皮肤好是天生的加保养的结果。

华夏觉得有个能理解她的妈妈真好,她竟然都不觉得这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不像室友婷婷的妈妈,天天跟捉奸似的,只要打电话来婷婷不在寝室,就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大家还得小心翼翼的统一口供。

直到她上床时才等到离为的短信:与傻妞同乐。

她回:同乐你个头,你一定是独乐乐去了,那么久才露风声。

他说:不是,我刚才在实验室手机没在身边。

她故意问:躲雨?

他说:是搞学习好不好。其实今天天气很好的,秋高气爽。

如果他不提到天气,她都忘记他们之前在吵架了。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在QQ上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多么匪夷所思,她说给关欣听。关欣总结说:“只有熟悉到你们俩这种境界才能够因为一行字吵出如此高的水平。知足吧。”

其实想曹操的时候,曹操一般也会到。关欣刚好从外面回来,立即冲进她们寝室关心华夏,一连串的疑问:“那人谁啊?叫什么?哪个系的?大几了?哪里人?你们去哪了?”

华夏等她问完了,说:“他叫樊覆舟,是翻船的那个覆舟,汇报完了。”

关欣还满面红光的等着,猛烈的摇着她肩膀:“就完了?”

“嗯,还想怎么样啊,你个害死人不偿命的主。”

“我还以为你们之前认识呢,看你们空中交流还以为暗通款曲很久了,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欲语还休。”

寝室里的其余三人竖起耳朵听,后来干脆都集中到华夏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喝令华夏不能装睡不能顾左右言他,否则采取寝室极刑,就是五花大绑然后挠痒,于是她今晚的行径被抖了个底朝天。讨论到了后半夜集体结论是:值得关注。

团结就是力量,用在哪里都一样。全寝室出动打听八卦,很快樊覆舟的身份便水落石出,就差生辰八字了。华夏虽然一直在说:“你们太十三点了吧,就算他现在站我对面我都肯定认不出来的。”可是心里却一一记得清楚,樊覆舟,经院统计专业,大四,保研,有过大把女友,现任这位是校乐队首席古筝。最后人家总结了一句话:“华夏,你好自为之。不过,我看好你哦。”

她说:“看好什么啊,我像是挖墙角的人么?”心里却多少有点失落,是因为哪一句话呢,“有过大把女友”?看着真是不像过尽千帆的人,走在一起时完全搜刮不出谈资,十足新手嘛,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跟我说话啊。

校园那般大要遇上一个人其实很难,之前的一年半都没擦过肩,之后的两年半大概仍旧会以陌生的姿态相安各隅。或者在路上认出了,微笑点头罢了,那张合同的有效期到当晚的十二点,而华夏在九点的时候就跳下了南瓜车,足见缘份之浅。所谓桃花案件在寝室热热闹闹的讨论了几天以后,渐渐淡却,一周不到就退出了八卦舞台。

日子继续没有情绪少见新鲜的继续着,一如万年不变的马哲课。上课时老师又是一如既往的在讲台上啰里吧嗦,下面是永垂不朽的活死人坑,一个个以各种姿态睡到万劫不复。华夏也是听得昏昏沉沉频频看表,如果说上课是为了听出重点在书上划线的话,那么这一节课认真听下来一整章的内容连标点符号在内无一例外全部在线,这位老师的风格说得含蓄点叫做一个都不落下,说得直白点就是照书念。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邵安发来短信:盲着么?

她冷汗,回:不盲,还能看得见。

他问:那干嘛呢?

她回:趴在桌子上跟猪聊天呢。

他笑:我在上马哲课,很无趣。

华夏忽然来了精神:我也在上马哲啊,你们讲到哪章了。

他过了好久才回了一句:讲到好多章了。

华夏无语:果然无趣。你刚才睡着了吧。

他们保持了一贯的有话就说,没话找话说的短信风格,直到下课。

华夏说:不聊了,下课了。

他没有回复,等华夏出了教学楼,手机又振,是邵安来电。接起来问:“怎么了?”

邵安极度的愤慨:“华夏,我今天记错课表了。”

她问:“你怎么那么糊涂呢,本来是什么课?重要么?”

邵安说:“本来没有课的。”

华夏说:“那还好啊,那么沮丧干嘛。”

邵安狠狠的叹了口气:“我应该是明天上马哲的,今天忍辱负重的上完明天还要来上,我能不沮丧么。”

忍辱负重,这四个字真是贴切啊。华夏嘿嘿着:“你这成语用得真到位。”

他不甘心的说:“那间教室一定有鬼,怎么能够一年到头这个时间全部是马哲啊。”

华夏笑得直咬下唇,这个人除了数理化其余皆是一团糟。又随便聊了些有的没得,她说:“挂了吧,长途电话好贵的。”

邵安似真似假的哀叹:“真贤惠,这年头只有你知道替我省钱了。”

华夏摇头,直接按了挂断。他又打了来,“别生气哈。”

“没生气,我这不是贤惠么。”

邵安哈哈大笑,隔着无线电波映着她的眉开目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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