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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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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郊区,他俩却偏离了市郊居民区的方向,而是一路沿着盘山公路上山。

可怜炅鋆落还沒來得及搞清去他家为毛是上山,就被山路颠簸得七晕八素。

这一段山路是金匮市著名的十八弯,前面临湖,后面靠山,护栏外悬崖峭壁,风景虽好,道路却险,连老司机都驶得小心翼翼,夏少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仗着自己不是人,若是在公路上出事就太对不起他的妖名了,所以即使面对接近360度的拐弯也车速不减,只苦了一旁宛如坐云霄飞车的炅鋆落。

车绕了几圈终于到家,甫一停下,炅鋆落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然而刚缓了缓被晃得似乎连骨头都要错位的身子站直,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荒僻的深山里居然有这么大一独栋别墅?

不是说山里不允许随便开地建房的么?

现在的地价水涨船高,这么一栋别墅该值多少钱?

也沒见夏少住这儿啊,他在城郊有套小公寓的,虽然更多的时候是直接睡在事务所里,可这别墅,难道就这么空着多可惜啊!

不对,或许还可能是,,

“夏少,你租的?”炅鋆落想到租赁这个词,顿时就淡定了不少。

“不,我的。”

斩钉截铁的回答,沒有曲解的机会,炅鋆落的脖子顿时僵硬了起來,嘴里却莫名其妙的口不择言:“你老爸是暴发户?”

“有可能,”夏少轻描淡写的随口应着,他迅速的布好结界,顿了顿又说,“或许吧,谁知道呢?我只在襁褓中见过他几次,后來,”他唇边笑意不减,但眸光已是略暗几分,声音有些飘忽,“后來,就分开了,等我下山,他已过世了。”他收回游离的目光,扭头对炅鋆落灿然一笑,“这是我自己的房子。”

自。己。的。房。子。

眼前这个狡猾腹黑毒舌还有些玩世不恭的家伙竟然是个富一代?炅鋆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脑海里写着“勤恳做人勤劳致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世界观轰隆隆的地震。

“进來吧,卧室和客房都在二楼。”夏少直接无视了她的吃惊,打开大门穿过客厅,大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旋梯。

炅鋆落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夏少,我住哪间?”

“随便,哪间都一样,反正从今晚12点开始,你24小时内都不能睡觉。”

“什么?!”现实总是那么凶残,你不喜欢什么它就偏偏要安排你什么。对于一天要睡12个小时才能睡饱通常的8个小时只能睡醒的炅鋆落來说,24小时不睡无疑是要命。

“我也陪着你不睡就是了。”夏少很有义气的挥挥手。

你个经常通宵的夜猫子一夜不睡和睡神附体似的她不睡能一样么!炅鋆落欲哭无泪:“那万一我迷糊瞌睡了怎么办?”这是很现实的问題,而且可能性为99%。

“沒关系,我会叫醒你的。”夏少轻飘飘的说道,轻飘飘的接过她手里的拎袋一往直前,“要不直接搬我房里吧,客房沒人住也就沒人打扫,反正晚上不睡,我房里电视机电脑游戏机棋牌一应俱全,随你玩。”

“……”

炅鋆落还沒來得及消化掉他以上言论,夏少已经看了看表,笑眯眯的继续道:“哟,还有三个多小时呢,你还來得及睡一觉,午夜以后就要麻烦你一直醒着和我待一块儿了。”

“啊?”炅鋆落觉得失去睡眠的噩耗已经把她的脑筋打成了结,两颊的肌肉也颓丧得连抽搐都抽不动,难为她还能从夏少的话里挖掘出那么一点点意思,“你是说我得和你寸步不离24小时?”

“当然不是,”他连连摇头,“寸步只有几厘米,我们只要间隔距离别太远就行,比如待在一个房间里就沒问題了。”

言毕,他径自上了楼。

留下炅鋆落落落寡欢的缀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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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夜幕上,云块遗落了大片灰白的阴影,星星明亮而低垂,仿佛触手可得。

喧嚣的城市中绝对看不到这样近在咫尺的星空。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土黄的地,枯黄的草,夜色沉沉的苍茫中,一黑一白显得尤为扎眼。

白色的是一位老者,衣发如雪,连眉毛都是白的,唯有眼瞳一抹轻蓝,如雪后晴空。

黑色的也是一位老者,坐在白衣老者的对面,倚着一个树桩悠悠的喝茶。

“古兄的这一手‘水天一色’臻入化境!”白衣的老者搁下古色古香的竹制茶杯,捋捋长须赞道,“连迎面而來的风都带着草木气息。”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黑衣的老者摆摆手客气道,“倒是听闻白家的独门秘术‘寒江雪’已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哈哈,就是小姬这孩子,她自小勤奋认真,就是性子太冷硬了些,不爱说话,不知夏小子可容得下,,”

“什么容得下不容得下!”古老挥手打断了白长老的担忧,斩钉截铁的道,“这么好的姑娘,能娶回家,是他的福气!这门亲事老朽觉得甚好,甚好!”

“哈哈哈,那此事便有劳古兄了!”白发长老哈哈大笑,愉快的起身作揖,“老夫告辞,告辞!”

“这等喜事,白老弟客气什么,”古老笑眯了眼,“青衣,送送白长老。”

空气一抖,广袤荒凉的原野凭空消失,两人却是在一间精致古朴的书房里,粗犷的树桩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案琉璃茶几。

房门边现出一位着青裙梳双鬟的少女,恭敬有礼的开门应道:“长老这边请。”

青衣引着白长老离去,古老踱了几步來到窗前。

浓重的夜色,暴雨未至,闪电已过,

片刻前还笑盈盈的他此时满面肃容,这已是第五道天雷了,眼线來报说那个人类小姑娘跟着臭小子进了府邸,有她的气运在,臭小子估计不会有事。

哼,要不是这小子一意孤行,非要救那只风狸,怎会耗损掉三分之一的灵元?偏生不好好修养,又搀和进驱鬼术一事,封印斩缘想必也损耗不少,今晚能发挥出原先三成的修为就已是乐观估计,否则堂堂青丘王脉的继承人,渡个百年之劫,何须一个人类小姑娘帮忙?真是丢尽了天狐一族的脸!

唉,古老生了会儿闷气,长叹一声,念着当年的事,这些年自己尽可能的宠着他,可到底放任他太多,就该早些替他定亲,收收他性子的。

“轰隆隆!”窗外雷声大作,青衣轻轻地走进來,站在古老的身后。

“副会长,白长老已回。”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张口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古老横來的一记眼风梗了回去。

“青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臭小子待她确有不同,但他俩只能止步于此,一个人类的孩子,如何踏进妖国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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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东方大厦楼顶的天台。

一个削瘦的身影在高高的天台上忽隐忽现。

只见他手握一支硕大的毛笔,浑然不顾头顶的电闪雷鸣,弯着腰专注的在地上挥毫疾书。

笔尖沾的明明是净水,落地却有一瞬血红的狰狞,这支笔足有碗口粗,一米长,笔端一朵梦笔花栩栩如生,正是炅鋆落见过的神笔。

百解步罡踏斗,时而脚踩五衡,时而落足七勺,那情形,与其说是他在写,倒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驾驭着他的手,任笔意蜿蜒流淌,更显得笔下的图案纷乱交错。

“喀拉!”

“喀拉!”

安置在天台四角的算筹接二连三的崩裂,到极限了,满头大汗的百解勉强圈完最后一画,“啪”的掷下笔,双膝一软,颓然坐地。

神笔砸在地上骤然碎成千万光片,眨眼消散于空中。

百解揪着衣襟,仰面倒在地上,似乎连坐着都嫌耗费力气。他大口喘息,汗流浃背,显得心力憔悴。

但在这劳累面前,他更忧心卦算的失败。

算不出!还是算不出!他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妖美的五官拧出痛苦之色。

虽然和炅鋆落的意外交心,影响了他为事务所的同事们占卦的准头,但作为一名极其优秀的卦算师,他敏锐的直觉仍在。

三天前,突如其來的心神不宁让他心惊肉跳,那种将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感觉是不详的预兆。

从那时起,他就在一遍遍的演算,用龟甲蓍草,用塔罗占卜,用算筹演算,演算事务所的运程,演算夏少、小悲、玲珑他们的命格,可是,始终算不出会发生什么这不详又会应在谁的头上,未來一片模糊,竭尽所能也仅仅看到一片血红。

大凶。

那是,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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